“拜天地前,新郎官从对面赌坊出来,一只脚还没踏进药铺,就被抓走了,那时身上还穿着崭新的新郎服。”
江澜用手指比划,“就差那么一点点我就真成了杨婶子的儿媳妇,还好还好,不然真让人吃了血馒头。”
杨婆子听到江澜庆幸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执拗的问,“既然你和东儿没结婚,你为什么每个月准时给我们打钱?”
江澜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至于为什么给你们寄钱,那理由更简单了,杨东也算是替我们江家去的,这一百多大洋就当买他的买命钱喽!这钱我江澜还是出得起的。”
“要是你们不闹,乖乖听话,也许这钱我还会再给几年,如今吗,就到此为止吧!”
“我可没有人家打左脸,还把右脸往上凑的癖好。”
“杨婶子,你儿子的买命钱花的可曾舒坦?”
其实江澜是故意这样说的,结婚当天杨东被抓了壮丁,跟江家没有多少关系,只能怪他嗜赌成性,运气不好。
正巧碰上去赌场抓壮丁的,他没逃脱,因此被抓了个正着。
杨婆子脸色惨白,身子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撞上后面的柜子上才停了下来。
她一直安慰自己东儿没了,杨家还有东儿弟弟,只要有药铺源源不断的收入,还有城里明亮的大房子,等东儿弟弟娶了媳妇,他们就能抱上大孙子。
到时候可以给东儿名下过继一个孩子,他们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东儿有后。
“老大媳妇,你是不是在骗我?怪我诬陷你偷人?才故意这么说的?”
杨婆子满含希望的看着江澜,迫切想听到江澜是骗她玩的。
江澜淡笑两声,摊摊手,“呵呵!杨婶子愿意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
“以前是我心软,想着我和杨东差点就成了夫妻,对你们礼遇几分,也不是不行。那点钱我就当做好人好事了。”
“可经过今天这事,让我看清楚了人性,还真当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们仗着我心善,就肆无忌惮的索要,还想给我身上泼脏水。”
“所以我江澜作为药铺的主人,正式通知你们离开这里,以后我和你们杨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更不会再给你们一毛钱。”
“要是你们再敢来纠缠,别怪我报警,不讲情面。”
当初江爸爸江妈妈突遭意外离世,江家族老不远千里,上门以他们江家没有顶门柱为由,想要接手他们家药铺。
原主着急顺手拉了药铺伙计杨东,说她爸妈已经替她选好上门夫婿,以后生来的孩子姓江。
再三保证江家的产业不会落入外姓人手。
江家族老在他们结婚的前几天,收到老家的来信,匆匆离开。
这两年里,那边几乎隔一段时间都会寄来书信,询问她子嗣之事,被原主糊弄过去。
“江澜,你敢?”杨婆子见江澜不似作假,恶狠狠威胁,“要是你敢这么做,我就去找江家族老,让他们收回你的药铺,到时候看你怎么流落街头。”
“随你。”
江澜眼皮都未抬一下,想用江家族老吓唬她。
呵!她可不吃那一套。
江爸爸的老家在千里外的一个,与世隔绝的大山里,族老们思想保守,封建。
当年也是因为江妈妈没生下儿子,他们施加压力,想让爸爸停妻再娶,江爸爸不同意,这才一气之下带着妻儿远走他乡。
而江爸爸江妈妈也是在回老家的途中,遭遇了不测,只剩下江澜一人,所以那群族老们才会想接手药铺,不让江家的财产流入他人手里。
别说杨家舍不舍得花费大量时间,钱财,去寻找江家族老。
就算是去了,他们也不一定会找到。
那地方,十几年来她回去过一次,那进入江家村的路,修的陡峭又隐蔽,没有村里人带路,外人根本无法找到。
就算找到了又能怎样?
她的药铺,她不愿意,谁能拿走?
江家族老又怎样?
她认他们时,他们是长辈。
不认识,他们就只是陌生人而已。
“哼!我们东子是在你们药铺被抓走的,江澜你这辈子都休想甩开我们,药铺是我们杨家的,你也是我们杨家的媳妇,必须给我们东子守一辈子的寡。”
“你敢改嫁,就是不守妇道,是会被浸猪笼的。”
杨婆子放下狠话,使出乡下那套,撒泼打滚,要死要活,谁上前挠谁,咬谁,赖在房间就是不肯离开。
杨老头心思更是恶毒,跑到药铺门口哭诉,想要博得他人同情心。
可江家在这条街上的名声极好,而且当初之事也是他们亲眼所见,江澜这两年多对杨家的好,他们更是看在眼里。
提及江家父女做事,他们无一不竖起大拇指,夸一句仁义。
再加上有宋婶子声情并茂的讲述,子虚乌有的捉奸之事,以及杨婆子那一番不要脸的话。
让街坊邻居更加唾弃杨家人。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老的没脸没皮,小的吊儿郎当,结婚当日偷溜出去赌博,别人抓了壮丁,活该。
有好心人直接带来了警察,杨婆子和杨老头这才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
“澜儿妹子,这就对了,对付那种无赖泼妇就得强硬一些,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不要怕他们。”
“是啊,澜丫头,你和杨东没拜堂就不是夫妻,他被抓也怪不到你身上,这两年你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以后改为自己多考虑考虑。”
“江丫头叔知道你做事仁义,心地善良,但杨家那群吸血鬼不值得你同情,你千万不要在心软。”
“……”
“……”
听到街坊四邻发自内心的关心,江澜心里感动,重重的点头,
“嗯,我听大家的。”
“以前我只是念着我和杨东差点成了夫妻,对他们多加照顾,没想到他们会得寸进尺,想要谋夺我家药铺。”
“药铺是我爸妈一生的心血,我不能让其毁在我的手里。”
街坊四邻都是做生意的,他们也有铺子要守,见江澜情绪稳定,并没有多少伤心,安慰几句便离开了。
药铺有伙计和坐诊大夫在,一般不用江澜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