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门被大力撞开。
杨婆子忘了昨晚上他们出来,房门里面根本没上锁,劲使得有点大,直接摔了个狗吃屎,大门牙磕在青石板上,掉了两。
“哎呦!我的牙。”
杨婆子哀嚎两声,顾不上心疼掉落的牙齿,一骨碌爬起来。
带着一众妇人进了里间,汉子们则是自觉的留在门外,将还想跟着进去的杨老头严严实实挡在外面。
杨婆子打头阵,进了房间直奔江澜床边,一把掀开床幔,还没看清床上有几人,就开始嚎叫。
“啊!东儿,是妈对不住你,没看好你媳妇,让你死了还不得安生,受如此羞辱。”
“乡亲们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口中正直善良的人,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哄骗我这乡下老婆子。”
“骗着我们老杨家给她当牛做马,她却在这跟人厮混。”
杨婆子干嚎半天,半句都没听到大家指责老大媳妇的话,心感不妙,抬头顺着大家视线看过去。
惊的她差点叫出来。
床幔被她撕扯在地,大红被子下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白皙的小脸就这样露在众人眼里,根本没有她所说的奸夫?
???
怎么可能?
明明她和老头子亲自抬进来的男人,怎么不见了?
床上只有老大媳妇一人?
奸夫去哪了?老头子一直守在门口,不可能离开。
老大媳妇像是刚醒来的样子,一双朦胧的眸子,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们一行人,好像在问,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
发生了什么事?
杨婆子摇摇头,真是大白天见鬼了,奸夫一定还在这个房间,“老婆子不可能听错,奸夫肯定被藏了起来。”
杨婆子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寻找着奸夫的踪迹。
就连桌底床底都被她强行钻进去,寻了个遍,老鼠在墙角打的洞都没放过。
别说奸夫的影子,就连昨晚她亲自从乞丐身上扒下来的衣服鞋子,也没找到。
仿佛昨天晚上他们根本不曾来过,更没有什么乞丐,男人。
那只是他们的幻觉而已。
“不可能,不可能。”
杨老婆子喃喃自语,还想动手拉扯江澜身上的被子,被一旁看不下去的宋婆子直接推倒在地。
“够了,还有完没完?明知道澜丫头没起来,带着大家这样冒冒失失闯进来,你是安的什么心?心思怎么这么恶毒?”
“澜丫头自从嫁给杨东,没有享过你们杨家半天的福,没有吃过你们杨家一粒米,哪来的让你们当牛做马?哪次你们不是空手来,满载而归的离开?”
“除开这些,澜丫头每个月准时让人捎回去五块大洋,替杨东尽孝,你们还想让她怎么样?她还是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娃子啊!你们就不能放过她吗?”
杨婆子还没从乞丐凭空消失的惊吓中回过神,听到宋婶子的质问,没经过大脑的话从嘴里脱口而出,“五块大洋事打发叫花子呢,既然她已经嫁给我们杨东,药铺就是我们杨家的,我们花自己的钱有错吗?放过她?不可能。”
听到杨婆子那理所当然的话,差点把宋婶子气背过去,其他人也是一脸震惊不已,她们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觊觎他人财产,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搞清楚,杨东是上门女婿,哪怕生下的孩子都是跟女方姓,也就是江家仁义,没让杨东改姓。
江家的财产怎么就成了他们杨家的?
宋婶子破口大骂,“我呸!你们杨家也配,要不是江大夫心善你们杨东早就饿死街头了,还有你们站在这里说话的份。”
杨婆子懊悔嘴太快,说了心里话,可话已经说出,后悔也没有任何用。
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双手叉腰,口若悬河,“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是他烂好心要救我们东儿的,又不是我们求着他救的。没道理背了好名声,还非要让人对他感恩戴德。”
“再说当初要不是我们东儿,她这药铺早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杨婆子话音刚落,江澜起身靠在床头,淡淡出声,“姓什么?当然是姓江,怎么都不可能姓杨的。”
既然已经撕破脸,杨婆子不再伪装,露出丑恶真实的嘴脸,脸上全是贪婪,“你嫁给我们东儿,它就是我们杨家的产业,今日我老婆子正式通知你,以后药铺都由东儿的弟弟来接管,你跟着我们回乡下,免得整天勾三搭四,哪个正经女人天天在外抛头露面的。”
杨婆子这指桑骂槐的话,让屋里的妇人们都变了脸色,要不是顾及这是江家的地盘,早就出手教训这个自以为是的老东西。
一个整天知道吸儿媳妇血的妇人,凭什么对她们指三道四?
“呵呵!这怕不由杨婶子你说了算。”江澜慢条斯理穿好衣服,一举一动都充满了贵气,让屋里的婶子大娘们都看呆了。
这还是她们从小看着长大的澜丫头?
怎么像变了一个人?
杨婆子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耳朵,冲着江澜诧异的问,“你叫我什么?”
“杨婶子啊!”江澜挑了挑眉,好心的跟她解释,“杨婶子你恐怕还不知道,你儿子杨东结婚当天跑出去赌钱,被抓了壮丁,我们当时还没来得及拜天地,更还没写婚书,你说你算哪门子的婆婆?我叫你杨婶子没错吧!”
对?
原主和杨东并不算是真正的夫妻,一没拜天地,二没来得及写婚书。
原主能替杨东尽孝,守寡,全都是因为骨子里的善良,以及从小受到的教育,印入骨子里的担当和责任。
杨婆子不肯相信,“不可能,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你和东儿要是没有结婚,你怎么可能每个月给我们五块大洋?”
她早就把药铺的所有收入都分配的明明白白,现在告诉她,药铺跟他们杨家没有关系?
杨婆子怎么也接受不了?
江澜摊摊手,脸上坦坦荡荡,一副你可以随便问的样子,“不信,你上这条街随便找个人问问,两年半前的那场闹剧,他们都是目击见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