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侍卫也让手下们回去。
临走前,他带着狐疑,回头看了眼云舒,没多做停留,就走了。
太医们一看,告状的和受伤的都被压走受罚,而那伤人的恶霸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神奇的是,被她砸的伤口竟然会莫名消失。
心下明白,这个恶霸惹不得。
被她揍了不旦找不到证据,无法状告她,还有可能遭到反噬。
被插毛笔的太医顶着毛笔,小心翼翼靠近几步,言语很恭敬,“沈医女,我能把毛笔取下来吗?”
云舒眼都没抬,“随你。”
那太医试探性的说:“那我可拿下来了。”
见云舒没反对,才把毛笔取下来,双手恭敬奉上,“沈医女,你看这毛笔......”
“废话真多,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别来问我。”云舒觉得他问的都不是问题。
“还有。”
云舒嫌他太墨迹,抬头看着他,“有话就说。”
他吓得摇头,“没事,没事,真没事,我没事。”
“你们把屋子收拾收拾,再准备三张床,补血药和伤药,待他们受罚回来,给他们治疗。”
说完,云舒就往外走。
太医们见这恶霸要走,松了一口气。
可这气刚一松,又倒吸回去,因为云舒回头看他们,“我的桌椅。”
“这就去,这就去。”
云舒出去也没事,只是她看出,她在屋里,那些太医就紧张的不行。
才出来透透气,也让他们透透气。
路上遇见一个小丫鬟替主子请她诊病。
她便跟着小丫鬟去了。
云舒入职太医院以后,往日鲜少见医的康健嫔妃们,像多米诺牌一样,突然一个接一个的来找她去瞧病。
经诊治,嫔妃们的病出奇一致,都是妇科病。
她们羞于对男性太医如实说症状,有的干脆拖着,直到云舒的到来,才算解决了一个她们的心头难事。
云舒诊治完,写好药方,一看到了下值时辰,就出了皇宫,往家走。
她要回家跟母亲一同吃晚饭。
当日定下来皇宫做太医之后,云舒便跟森柔坦白了。
以往一得进皇宫,森柔表情就变了,从坚决反对到后来的思想动摇,但一直不肯松口同意。
这一回,她先斩后奏,母亲肯定气坏了,打骂她倒不至于,伤心难过是跑不了的。
所以云舒想出各种说辞,欲说服母亲。
出乎意料,母亲听完她的坦白,沉默片刻,一口就答应了。
入职太医院以后,她有空就会来陪母亲吃饭。
一进平安院,十安就冲出森柔卧房,站在她面前,“姐姐。”
然后一起去吃饭。
这顿饭吃的很香甜,甜的不是菜的口味,而是十安从书院回来了,即使只一天,也让森柔乐的合不拢嘴。
饭后,十安谈起他在书院的日常,还提到了太子。
“母亲你可知道,太子殿下常去书院见夫子,畅谈学问,有一次我被人陷害偷银子,连夫子都不信我,太子殿下却力保下我,着人查明真相,还了我清白。也提携过我做武官,不过我拒绝了,因为我要做文官。”
云舒有些意外,“他只对你提携吗?”
十安摸着吃撑的肚皮,打一个饱嗝,“对别人也不错,但殿下帮过我,我一直记得。”
“有帮就要有还的。”
十安肚子消化些,才喝下一杯茶水,“我现在还不了,等我做了官再还也不迟。”
“你的事就是姐姐的事,我帮你还。”
森柔见儿女有爱有佳,乐得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舒儿啊,十安有你帮衬着,母亲就放心了。”
“母亲哪里话,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见外。”
森柔点头表示说错话了,末了想起什么,嘱咐几句:
“舒儿,起初我不同意你进皇宫,是怕你在那样复杂的地方会有危险,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进皇宫也好,游览山川也罢,都随你。但你要记住,在宫里当差,万事要小心,尤其......”
森柔靠近云舒一些,“记住我的话,尤其不要跟皇上和贵妃有过多接触。”
担心女儿敷衍,她又多重复几遍。
“为什么是皇上和贵妃?”云舒省略了后半句话,“而不是皇后?”
“贵妃势力大,皇上又疼爱贵妃,我怕你顽皮性子上来,冲撞了贵妃。”
云舒知道母亲这是担心她,便举手保证,一定会小心行事。
森柔才算放心了,但眉宇间还隐隐有着担忧。
次日云舒起个大早,先去了太子府,打算为太子治病。
看门侍卫听说她要见太子,开始还好言劝解她回去。
然而一听她报出的名字是沈云舒,瞬间换了一副凶面孔,呵斥她离开,甚至不愿意进去通报一声。
云舒感到奇怪,遂询问缘由。
那侍卫倒也用轻蔑的语气回答了,“我们太子府哪里请的动沈家小姐?上回特意去请您,还被王府警告不准再打扰你,否则我们小命不保。
所以呀,我们哪里还敢再登沈府大门,如今神医回了皇城,正在府里为殿下诊病呢,就不劳沈小姐费心了。”
他口口声声尊称她为沈小姐,语气却不屑得很,就差吐口痰到她脸上。
云舒去取并未放在心上,毕竟那侍卫说的是事实。
太子的确登门相请过,韩瑾也确实在未经她同意的情况下,替她回绝了,还附带一番夹枪带棒的威胁。
不过既然有人能治好太子,她也没必要非见太子不可。
便去皇宫了。
云舒加快脚步,踩着点进入皇宫,险些就迟到了。
正往太医走呢,忽然被一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拦住,这嬷嬷衣着讲究,一看就是好上好的绸缎料,她双手交错搭在身前,站如松,宛如一个老领导在向小员工训话。
看这站姿,这气势,绝不是普通下人,定是哪位主子身边的掌事姑姑。
宫里有头脸的嫔妃都找她看过妇科病,她见过嫔妃身边的得力人。
但眼前这位姑姑她却不认得。
云舒又见她身后还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带刀侍卫,压迫力十足。
云舒突然想到什么,难道是?
“沈医女,皇后娘娘有请。”
那姑姑开口说话也无表情,胆子小的丫鬟若见了,定会怕的不敢喘大气。
果然!没有猜错。
云舒跟皇后从没交集,也未为皇后诊过病,自然没有见过这姑姑。
但她听棠岐提过,皇后身边最得力的是冯喜姑姑。
看来这位便是冯喜姑姑了。
一个没有接触过的后宫之主,忽然吩咐信得过的姑姑,带领侍卫来请她,绝对没好事。
典型的鸿门宴!
云舒这样想着,内心极度拒绝,却不得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