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太医院搬桌椅的两个太医,其中一个正是被云舒摇晕的李太医。
他们并未去搬桌椅,而是急急往禁卫军处跑。
在宫里随意跑动是不允许的。
李太医两人违规的奔跑让长明瞧见,不悦的让身边的太监按住他们,“你们是哪里的?跑什么!”
他们一见是长明郡主,赶紧跪下,其中一个丧着脸告状,“太医院里有人杀人!”
长明眼睛顿时一亮。
云舒能放他们出去,就不怕他们去告状。
她按部就班的做着手头事,以把脉的姿势,把手指探在被砸太医的脉搏上,嗯,砸出了脑震荡。
又让太医露出伤口,见鲜血流了他一脸,很像恐怖片里的鬼,有点吓人。
她看看太医受伤的额头,嗯,砸出了皮外伤,伤口很深。
探脉的过程中,悄悄用镯息治疗好他的脑震荡。
再随便指一个太医打扫地上滴落的血迹。
接着,又随便点了一个太医,让他去抓药。
而云舒则高声念出药材名,语速不快不慢,足够一个有经验的太医记住并配出来。
她要求全部药材一同下锅,太医虽然不认同,却只能照做。
熬了不足十分钟,就让人倒出来给被她砸伤的太医喝下。
那太医刚喝完,就进来一群手执武器的侍卫。
堵住太医院大门,其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大声问:“谁在宫中杀人?”
还用犀利的眼神扫过屋内的每个人。
云舒扭头瞧瞧地面,血迹清理的干净,再瞧瞧被砸太医的额头,顺便扫了眼立在一边的太医们。
她只是随意一瞥,可看在那些太医们眼中,这就是一种强烈的警告。
被云舒砸伤的太医感觉不到痛了,依旧捂着额头伤口不撒手,见了救星一样迎上去,“大人,救救我,我被沈云舒砸伤了。”
怕侍卫认不出凶手,他还特意指给他们看,“她就是沈云舒,恶霸,简直是恶霸。一定要赶出太医院,可不能留在这里。”
为了证明所言非虚,还望向立在原地不动的太医们,“你们赶紧指正她啊!她是凶手,她要杀我!”
除了被云舒掷出的毛笔插中发髻的那个太医,出言作证,其他人偷瞄云舒,发现她淡定的可怕,都聪明的选择闭嘴。
万一侍卫碍于贵妃颜面,不惩罚这个恶霸,他们再把这恶霸惹毛了,那日后可没好果子吃。
云舒的恶霸行为已经给他们造成了心理阴影。
站在最前面为首的侍卫用刀指着云舒,“你跟我们走!”
被砸的太医窃喜,显出报仇的快感。
被插毛笔的太医却目光狐疑。
云舒处于礼貌,从椅子上站起来,对为首侍卫点头,算是礼到了。
侍卫愕然,还没见过要受刑的犯人这样客气。
不免仔细打量她,见她只是个小姑娘,面容娇美,表情淡然。
“敢问大人,我所犯何事?为何要带我走?”她抛出几个问题。
“沈妖女,你敢在宫中伤人,自有宫规收拾你,等着哭吧!”侍卫自动让出一条路,长明威胁着走上前来,解气的望着云舒。
云舒一见又是这个找茬精,真想问问长明,是不是闲的蛋疼,总来烦她做什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真膈应人。
她皱眉的表情使长明更加高兴,“这回知道怕了吧!就因为你,太子哥哥都病的起不来了,都怪你!”
长明还深深记得,太子哥哥躺床上虚弱无力的可怜模样。
云舒懒得理她,看向为首的侍卫,“大人可否回答我的问题?”
侍卫不像长明那样不理智,他跟云舒没有私怨,见都没见过,公怨更谈不上,倒也秉公办事。
“这是人证”侍卫看了眼被砸太医,再看回云舒,“你在宫中肆意伤人,按宫规,你要受罚。”
“哦~”云舒慢悠悠坐下,“我没伤人!不信你看他额头有伤口吗?”
“我都出了这么多血,怎么会没伤口,少胡搅蛮缠!郡主,侍卫大人,千万别听她胡扯。”说着,被砸太医把伤口凑近侍卫的脸,让他看个清楚,“大人,这就是证据,有血有伤口。”
侍卫被迫近距离看了眼伤口,“咦?”伸手擦拭一下伤口,露出完好无损的皮肤,皱着眉又伸手去擦,把太医额头的血擦掉大半,还是没见伤口。
左右侍卫也凑过来,什么伤口也没见着,互看一眼。
长明认为云舒在狡辩,“沈妖女,今日你休想逃脱,武从录,赶紧把犯人带走!”
为首的侍卫叫武从录。
武侍卫抱拳,“回郡主,这太医额头上只有血,没有伤口,很难说这血是从哪来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太医额头的血,有可能是这太医自己涂抹上去的,目的是要嫁祸给沈云舒。
长明不信,命令被砸太医,“你把脸转过来!我看看。”
被砸太医看出长明针对云舒,赶紧把头伸过去,他个子比长明高,为了能让长明看清楚,还贴心的屈膝。
这样长明平时就能看真切。
“混账东西!敢拿我开涮!武从录,把他带走。”长明回头看向那两个告状精,“还有那两个,让你们骗我。”
被砸太医以为侍卫被云舒娇美长相迷惑,说谎为她开脱,郡主提出看伤口时,他激动万分,只等着郡主下令将云舒带走。
谁知反转来的太快,郡主发号施令,带走的不是云舒,而是自己。
他蒙圈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抬手摸摸伤口处,一片平坦,摸不到伤口,一点也不疼。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明明有伤口。
他看了眼桌上摆放的药碗,难道这碗药?
他光顾着疑惑,完全忘记已被两个侍卫左右架着,往外拖着走。
另外两个告状精却不同,大喊冤枉,侍卫早听惯了这些叫喊,被抓的十个中有八个都喊冤,剩下两个自知喊了无用,也就认命的放弃喊冤。
像沈云舒那样被诬陷杀人,还安安静静,一脸淡然,并镇定开口询问的,倒头一回见。
长明见没了抓妖女的把柄,失去了兴趣,但心中的怒气仍然要出,快步走到云舒面前,以为云舒坐的是新位置。
长明抓起桌上笔纸就往在上摔,摔完还上去剁上两脚。
云舒只眼巴巴看着她发脾气,也不说话。
她发完一通脾气,看了眼云舒面前的桌子,用力踹上一脚,她的布鞋无保护碰撞的功能,这狠狠一脚踢下去,她抱着膝盖,疼的大哭。
并把这个疼归咎到云舒身上,“你给我等着!”
“好,我等着!”云舒本着有问有答的精神,礼貌回了一句。
云舒答话前,长明的哭声由大转小,变成委屈的抽泣。
“呜呜......呜呜......”
听了云舒的回话,长明那渐渐消失的泪水,又如突然打开的水龙头,狂涌出来。
然后在丫鬟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大哭着出去。
任谁见了,都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