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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之后,两人毫不意外地碰上了暮山和那六个玩家,阮泽有些意外,这邹鸣亲自带他们,居然没有发生意外,一个人都没少?

这游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

暮山和容野舟对上视线之后,两人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面上风平浪静,实则争锋相对,俗话说得好,想杀一个人的心是藏不住的,容野舟眼底宛如实质的凛凛寒意,竟比候月还锋利几分。

阮泽提着马灯,严阵以待,然而他想象中一触即发的大战并没有发生,暮山甚至露出了浅淡的笑意。

“我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暗流涌动的叙旧之语,暮山并没有细说,只是把这当做最平常的打招呼,寒暄过一句就算了。

视线错开,容野舟不顾阮泽之前的警告,紧紧抓住了阮泽温暖的手,倒是把阮泽吓了一跳。

“怎么了?”

容野舟胸膛起伏的程度慢慢变大,呼吸也急促了起来,他并不知道现在自己用了多大的劲。阮泽看着自己泛着白的手背,说实话,不是一般的疼,但他也能从这其中感知到容野舟此刻的不平静,所以没有试着抽出手,而是回握住了对方。

“容野舟,”阮泽喊他,“看着我,告诉我你怎么了?”

听见了阮泽的声音,容野舟狠狠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做了好几次深呼吸之后,他才慢慢睁开眼睛,只是握住阮泽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难得的,阮泽从他的神情出看出一丝狼狈。

即使扯出笑容,也苦涩到让人心疼,容野舟看向阮泽,“真的很想杀了他,但现在的我,还做不到。”

阮泽想起对方告诉自己暮山干过的“好事”,表示十分能理解他的心情,安慰道:“等你从各个世界从把能力拿回来,不就可以暴揍他了?你说的嘛,别着急,慢慢来。”

“嗯……等以后干架的时候,记得叫上我,我也可以出份力。或者,在旁边给你加油助威也不错。”

阮泽说这些话的时候,微微弯起的眉眼中,有着明亮细碎的光,像深邃迷人的夜空横过银河,群星闪烁,遥远而难以触碰。

而,星河不能跨越,眼前人却能拥抱。

如果某天,他如万千死去的玩家一样,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坠入地狱,远渡他人视界之外,在永远沉寂的时间内,也依旧会记得,那将星河拥入怀中的时刻,全世界都为之动容。

他在众人震惊和探究的目光中俯下身。

阮泽睁着眼,他是清醒的、安全的,没有任何外界的因素,这个吻只源于一个人的爱意,小心翼翼地试探,温柔缱绻地安抚,无一不让人沉沦。

但他不敢回应。

短短十多秒的接触,却似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勇气,分离之后,容野舟低声和他道歉。

“抱歉。”

阮泽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唇,湿热,似乎还带着对方的余温。

他沉默着说不出话,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肩抵着肩,亲昵又生疏地靠在一起,既没有言语上的交流,也不会把视线落在对方身上。

容野舟抿唇,懊恼自己刚才一时冲动,不看阮泽,是怕看到厌恶与拒绝,也是为他留出空间,避免再被刺激到。

周围嗡嗡的讨论声传入阮泽的耳朵,他无法做出反应,只因现在脑中一片混乱,像是被植入病毒的电脑,任由庞大而杂乱的信息肆意冲击。

邹鸣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教授,即使是自己的助手和自己学生有一腿,也能十分迅速地接受并消化,工作了一天的喇叭早就罢工,他扯着嗓子让同学们集合。

阮泽容野舟没有动,暮山也没有动,嘴巴齐齐变成o形的六个玩家也跟着不想动,结果被邹鸣点名指姓地叫了过去,还挨了一顿批评。

他们依依不舍地回头看暮山几人,心想要不要提醒邹鸣,他们也没有来集合,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去打扰这些大佬的好。

邹鸣把学生集中在一起,大致询问了今天考查的进程和体验,然后说了几句总结和鼓励的话,就挥挥手让众人散了。

而他自己,在悄悄瞥过那三人之后,一溜烟儿跑没影了。

六个玩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致决定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们饿挺久了,跟着暮山重要,填饱肚子也重要,反正暮山不会跑,但人饿了就真的会死。

不久,这片区域就只剩下阮泽,容野舟和暮山。

暮山此刻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一时之间,气氛变得诡异起来,容野舟眼风朝他扫过去,“还想看多久?”

“喜欢一只猫……”暮山笑了一声,“你们两个,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般配。”

丢下一句看似恭维其实嘲讽的话,暮山转身走了。

原本,他的计划很简单,只需要把阮泽和容野舟的传单放在一起,就能见到以玩家身份活动的容野舟,那样,他就可以再次杀了对方,拿回自己的东西。

可计划总赶不及变化,几乎是必死的支线任务,让他的算盘彻底落空,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也是,暮山抬起头,似乎在与天空之外的存在对视,“你怎么会这么轻易随了我的愿呢,如果这场戏这么快就落下帷幕,又哪里去找这样的乐子……”

随风消逝的喃喃自语,落入了世界之外,一声悠然的轻笑,若有似无。

这下,所有此时的人都走光了,容野舟动了动手指,再次直视阮泽的眼睛,他竟然觉得有些紧张,“阿泽,刚才是我的错,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原谅我好不好?”

阮泽木着一张脸,“撒手。”

容野舟乖乖照做。

下一秒,阮泽毫不犹豫地撒腿就跑,他敢发誓,自己上次逃命都没跑这么快过,心脏在胸腔里咚咚直跳,冲上大脑的血液让他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只能遵循古人的嘱托——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咬着牙,他冲进顾婶家,把门从里面直接锁死。

顾婶又在厨房忙活晚饭了,还是那副手持汤勺的模样,只是这次,她的眼中多了关心:“小子,跑这么快,怎么啦?”

阮泽灌下一大口水:“被鬼追了。”

“瞎说,”顾婶没好气,“我们这村子和平着呢,哪儿来什么鬼,我看你就是干坏事被人抓住了。”

没想到自己胡编乱驺的由头,惹得顾婶这么生气,阮泽只能赶紧陪着笑,“我就说着玩玩的,顾婶你别介意。”

他掩下心中的好奇,顾婶对鬼怪之说如此介意,这背后的缘由值得探究。

看得出来,顾婶还在气头上,不过碍于阮泽是客人的情面,并没有发作出来,而是板着脸用汤勺指着厨房,“菜马上就好了,等会儿吃了就赶紧睡觉吧,晚上不要出去瞎逛。”

阮泽也不好去触她霉头,连连点头应答下来。

顾婶的身影隐入厨房,没了人答话,阮泽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眼睛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门外瞅,找个了板凳安放自己的屁股,却怎么坐怎么不得劲,又腾地一下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也说不清自己在烦躁些什么,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不满的低吼,才重重叹了口气。

阮泽记得自己明明和容野舟说得很清楚了啊,他是个直男,喜欢上一个男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且也不可能因为一段不辨真假的“往事”随意改变自己的态度,容野舟怎么就不懂呢?

一次又一次突破普通朋友的界限,平时撞撞胳膊碰碰手都无所谓,就算是初吻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交了出去,他也认。

但,这次让他真的感到了措手不及,大脑当机像个白痴,被人吻了十多秒愣是一点反抗没有,这落在对方眼里,不就是变相的接受吗?

阮泽,你没救了。

他顶着一张苦瓜脸蹲在角落里自怨自艾,顾婶端着菜盘子进了屋,被他吓得手一抖,差点就把今天的晚饭直接送给灶王爷了。

“你这混账小子,蹲那旮旯干什么,想吓死你顾婶?”

阮泽可怜巴巴地盯着她,“顾婶,你跟你丈夫是怎么认识的啊?你爱他吗?”

顾婶一愣,“还能怎么认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你们城里人的话来说,就是包办婚姻呗,跟他在一起,只能说凑合着过日子,谈什么爱不爱。”

被她一番话噎得死死的,阮泽不得不把自己的愁思收起来,出去洗手,顺带捧了把冷水浇浇脸,回屋准备干饭。

撑肠拄腹之后,顾婶再一次警告阮泽:“天黑之后不要出去乱跑,村子里没通电,夜里黑灯瞎火的,不安全。”

“好好,知道了。”

送走顾婶,阮泽把手机拿出来翻开,今天搜集的线索大部分都在其中。

想要逃离黑石村,就必须解除玩家身上的诅咒,诅咒是什么,来源于哪里,暂时都还不清楚,既然容野舟说了没有其他的温馨提示,那就说明在探寻出路的时候,玩家可以大胆一点。

所以关于顾婶一而再的警告,阮泽并没有放在心里,白天拆祭台,必然会引起邹鸣和其他学生的注意,说不定还会被村名当做坏人给扔出去,所以这缺德事,还是留到晚上来做得好。

最起码,不能给别人抓到是他干的。

阮泽眯着眼回忆今天经历过的一切,背景里说,这里的村民大多有残疾,就他所见,顾婶是正常的,其他村民,好像也没碰到过?

阮泽皱起眉头,他们浩浩荡荡这么多人来村里,居然没有引起村民的围观和讨论,这本身就不正常吧?

不见其他村民,是真的阴差阳错,还是他们在故意避着学生?

外面忽然出现响动,阮泽立即锁上手机,猫着腰过去查看,好在今晚的月光提供了良好的视野,他才能把大门口发生的事一览无余。

那原本被他上了锁的大门,此刻锁不见了,被人轻易地从外面推开,借着月光,阮泽看清了来人——穿着蓑衣、手持猎枪、肩扛野味,还带着一身露水汽的男人,他神色如常,像回自己家一样轻车熟路,把肩上的东西随意一扔,边解下蓑衣,边朝着阮泽所在的屋子走了过来。

阮泽立马折回去拿上马灯,在男人碰到门环之前,先一步打开了门。

男人见到他,一点都不觉得意外,还十分自来熟地跟他打起了招呼,“还没睡呢?我今天上山打了不少好东西,明天给你烤野猪肉吃。”

对方没有敌意,阮泽也就顺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行啊,你这枪法还真不错,居然能打到野猪。”

男人哈哈大笑:“那是,我先去睡觉了,今天满山跑,可让我累得慌。”

然后转身,走向了顾婶所在的偏房。

“等下,”阮泽叫住他,“你不如睡我这屋吧,这会儿回去,打扰到顾婶睡觉,不太好吧。”

“顾婶?”

没想到,男人的神情忽然变得古怪起来:“我难道没有跟你说,我婆娘早几年前就死了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她姓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