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殿上的姜菀听着臣子们禀报近些日的南魇朝政,显得有几分魂不守舍。
“女君?”大将军长厌唤她。
长厌见坐在殿上的女子仍未有反应,不由又稍加重声音,“女君可是累了?”
姜菀睫帘抖了几下,回过神来,“何事?”她问。
“苍狼太子昨夜失踪了。”
“可有派人去寻?”
“昨晚子时便开始寻了,眼下还未见到人。”长厌有些心焦。
“多派人手,务必早些找到太子殿下。”关键是,得能找得到。
“可…可若是苍狼那边怪罪下来,污蔑我南魇对苍狼太子下杀手?”
“苍狼女君多女多福,不必太过担心。纵使怪罪下来,也该拿出证据!我南魇也不是傻子,在自己地盘上对他国太子动手,真当本女君蠢笨如猪?”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一点儿做贼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长厌一整夜的忧心忡忡,这会儿被自家女君三两句话全给打发了。
“女君圣明。”长厌跪在地上拍了个马屁,又一身轻松站回了队列左首。
“无事退朝。”姜菀揉着眉穴。
太监很快将殿门推开,百官如鱼而出,转眼殿上只剩寥寥几人。
姜菀抬目,朝着右侧最首的位置瞧了过去。
那是温子期的朝位。
他今日未来。
姜菀挥挥手,唤来个模样机灵的小太监,“温相呢?”
小太监躬身,毕恭毕敬,“启禀女君,温相今日告病了,不能来上朝。”
姜菀下意识追问,“何病?”
“这…”小太监一脸难色,“奴才不知,请女君怪罪。”
姜菀无话。
“可是要奴才现在就去温相寝殿替女君问问话?”
“不必了。”姜菀回绝,起身朝着殿后御书房走去。
进了御书房,她脱鞋直接往床榻上一躺,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上朝前,花芜对她说的那句话始终盘旋在她脑海中。
温子期早早看出了她血脉有异,可...可却未曾对她下手,甚至还用了自己大乘修为的内丹为她疗伤。
最该杀她的人是温子期,偏偏关键时护着她的人仍是温子期。
昨夜雾犽拼死要逃,若不是温子期的出现,恐怕今早天下早已大乱。
苍狼太子被南魇女君杀害,还剥了皮...
南魇女君是九幽寒兔血脉,妖兽界的至纯神血...
桩桩件件惹出的动荡都不可小觑。
姜菀深知。
温子期会救自己是对自己感情至深,那她呢?幽黑巨蟒...她还是打从心底有些怕的...
有些烦躁的姜菀化成妖身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儿。
“叩叩——”御书房的门被人从外敲响。
“女君可在里头?”来敲门的是银宝。
“进来吧。”
银宝走到床榻前,见那浑身雪白的小兔子脑袋埋在枕头里,屁股撅得老高不由想笑。
“何事?”姜菀恹恹坐起身子,掰扯自己毛茸茸的小手指,很是心不在焉。
“女君,我听闻昨夜右相与贼人交手受了重伤。”
贼人?
重伤?
也就是说,昨夜温子期同雾犽交手受了伤?
姜菀心不在焉的一颗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拨一下,慢慢变得坚定起来。
“随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