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小小太子护卫可真是目无规矩。”侍女帮坐在妆奁前的女子挽起朝云髻,“再过些时日,公主您可就要继承大统了,这宫里人人都急着巴结,可怎么就出了她那么个反骨?”
又一侍女递过茶来,脸上堆起谄媚,“被打也是活该的,自不量力的东西。也不知道长了一双眼睛可是出气儿用的,连日后谁是南魇的主子都分不清了。”
“行了。”嘉禾公主接过茶,酌了几口,讥道,“本公主身份尊贵,不是何低贱东西都配在本公主面前提的。”
两个侍女忙跪下身子,磕头道“是。”
“等本公主登了皇位,第一道宴菜便要尝尝那红烧锦鲤。”嘉禾公主话音刚落,门外兀地传来戏谑打趣声。
“宫里厨子做的红烧锦鲤差了些火候,怕是不能让嘉禾公主满意了。”那声音轻漫一笑,又道,“不过我寝宫之中的麻辣兔头倒是味鲜甚美,想来定能让公主满意。”
麻...麻辣兔头...
两个侍女脸色惊变,不约而同朝门外瞧去,想看看能说出此话的人到底是谁。
“兔”乃南魇皇族图腾,言语辱骂便是大逆不道,何尝敢提“吃”这一词...
这人是不要命了么?
“何人敢在外偷听本公主的话!”嘉禾公主自然听得出门外那人言语间的羞辱,她气得将手中茶盏砸在地上,起身便往殿外走。
殿门推开,刺金滚边儿的绯色朝服烫红了几人眼。
那朝服颜色和刺绣样式儿,是只有正统的太子殿下才可穿的。
衣袍便已经昭示出这位找上门来“贵客”的身份。
南魇太子——姜菀。
或许是正统血脉的威压太过强烈,姜嘉禾胸口有些喘不过气来,更是憋得慌。
她虽是公主,却也是南魇公主中血脉最混杂的那一个。若不是其他宗亲里的公主不是失踪,便是年幼夭折了,这女君之位万万轮不到她来坐。
要没温相撑腰,她定收敛着。可温相接她入宫时也交代了,说是让她依旧按从前喜怒办事,无需顾虑。
被这连化形都失败的太子找上门,还用言语讥辱,这口气姜嘉禾咽不下去!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太子殿下。”话是漫不经心,只那道搁在姜菀脸上的视线凌厉又染着嫉妒。
姜嘉禾进宫前也想过那连化形都没成功的小太子该是如何病气、瘦骨嶙峋的模样。眼下真瞧见了,桃腮玉面,娇唇含春,一身风流娇气,与她想象中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女子见女子最是容易妒忌,更何况还是两个皇权相争者。
“既知本殿是太子,为何不跪?”姜菀站在台阶下,顺阶静静凝着姜嘉禾。
她虽站在下位,气势却不落下风,反之还压了嘉禾公主不少。
“本...本宫给你下跪?”姜嘉禾气不打一出来,又有些想笑。莫不成这太子殿下化形失败后连脑子都傻了?她竟敢让日后的女君给她下跪?
“本殿问你,温相命你入宫是以女君身份入宫,还是公主身份入宫?”
“承袭大典未到吉时,自是公主身份。”
“既是公主身份,见了本太子应当行跪拜之礼。还是说...嘉禾公主懒得等温相行承袭大殿,就擅自先把自己当成南魇女君了?”
“你!!!”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