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不?嘉禾公主又是处罚了御膳房的几个丫头。”
“听说了听说了!就是那些丫头布膳时不小心在她衣裙上溅了汤汁,谁知嘉禾公主就命下人把那几个丫头的妖骨给剥了。”
“剥妖骨?我听闻剥妖骨可是比剥人骨疼上数倍呢。”
“就是说呢。那几个丫头到最后都是活生生疼死的,表情狰狞可怖...”
“散了散了。嘉禾公主是温丞相辅佐的人,要是咱们乱嚼舌根被温丞相知晓了,下场定是比那几个丫头还要凄惨。”
...
自打嘉禾公主入宫,姜菀是没少听宫里女官、女婢来她这儿抱怨。今日说嘉禾金主目无规矩,明日又说她残忍暴戾、铺张浪费。
一日三餐,百道菜品。吃不完的也不准下人动,全都倒了干净。
奈何啊,众人顾忌着她是未来女君,对一道道命令不敢有违,悉数忍气吞声。
姜菀听着,心里只稍有不舒服,还没到恼怒的地步。
直到——
银宝的母君乃是南魇云麾将军,曾也为南魇立下过汗马功劳。而银宝,虽年纪尚小,可也在宫内有着太子护军统领的官职。
只不过...自姜菀化形失败后,她这“太子护军统领”便已被温子期革了职。
“银宝,不是说好了早上要陪我一起种胡萝卜的么?你看看日头,这都...”姜菀瞧见银宝侧开的脸时,眯了下眼。
“殿下,我这不是来了么!”银宝,“早上贪睡起晚了些。对了,咱们这萝卜种到哪儿?我瞧着殿后头有处空地...”
“你脸怎么了?”姜菀断了她的话。
“什...什么脸?”
“本殿是化形失败了,可也并非是个傻子!”
姜菀挥了袖,银宝那被脂粉盖住的红肿便是显露尽出。
“谁打的?”
“是...是我母君...”
“孤再问一遍。”
“...”
她不说,姜菀已是知晓了。
是嘉禾公主。
她不是冷性子,谁待她好与不好,真心可体会。
金宝和银宝待她始终如一,坦诚敬爱。她化形失败后,受尽皇室宗亲嘲讽,在三个时时刻刻想杀了她吞噬她内丹的男人中如履薄冰,只有金宝和银宝,从无瞧不起她,对她相守相护。
皇位,她可以不要。但是她的人,谁也欺负不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太子殿下气汹汹杀进嘉禾公主寝宫的消息就跟插上了翅膀一样,满宫齐飞。
...
“七殿下七殿下,太子殿下去了嘉禾公主的住处。您说,她是不是不愿把皇位就这般轻易拱手让人啊?”
“随本殿去看看!”
...
“国师大人,刚奴才瞧见太子殿下黑着脸,带那银宝去了嘉禾公主寝殿。”
“哦?可有这事儿?”
“听说是那银宝在后花园听见了嘉禾公主对太子出言不逊,上前理论反驳,叫嘉禾公主给扇了巴掌...”
“小兔子这是要啃人了?”
...
“大人,卑职不明大人究竟为何要扶持一个残虐昏庸的女君上位?那嘉禾公主嚣张跋扈,进宫数日,就已经要了宫婢、太监们几十条人命。”
为何?
他不过是也想让姜氏一族尝尝被千民唾骂,万民愤恨的局面罢了。
昔日他们温氏所经历的一切,他要通通还给姜氏。
温子期不语,端起茶盏堵唇,正欲小饮一口。
“大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