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姝和叶辞渊均是一震,侧头看向珍妃有些不可置信。
“上一次你离开,我见你脸色很差,本以为只是太累了,没想到在上马时我无意瞥见了你手腕上的伤,那伤口竟然还在流血。”
珍妃想起当时的场景,满眼的愧疚与心疼,那一瞥像是烙在她心上,满是疤痕的手腕,还有鲜血没入衣袖,每次午夜梦回都折磨得她心如刀绞。
叶辞渊听到珍妃的话,眼中原本沉积的浓重戾气,一时间消散开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
仔细回想那次离开,原来伤口在流血吗?他没察觉,大概是痛得麻木了,等回到金武县伤口已经结了痂,而血估计是被墨色的衣衫掩盖了。
“本想叫住你,但你走的得太快了,那一天我满脑子都是你的手腕,手腕上的血…..入夜后小梧给我拿药,不知道为什么,那药一靠近,脑子里就占满了你流血的画面….我仔细闻了闻,虽然和许多药材混合减淡了血腥气,但我能闻出来,里面就是有血的气味。”
珍妃转身,看向身后的叶辞渊。
“我没想到….自己竟吃你血做的药吃了这么久….”
声音有些哽咽。
“所以没有人和我说,我也没有和谁说,那日我就和小梧说了,以后的药我自己会吃。你看,我把药量减半不是也没事吗?”
珍妃笑了笑,试图安慰叶辞渊。
“可是母妃,这个药您必须按量吃,不然时间一长,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花姝眼中隐含担忧,刚刚她把了脉,发现珍妃的脉搏并不稳,时快时慢。
“你们不用瞒我,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本宫不想成为你们的累赘。能看到燧儿娶妻生子就很满足了,就是还想看看我的两个孙儿。”
珍妃看向远处,眼中布满沧桑。
“我的血还可以再生,但母妃您只有一个。不要再说这些话了,儿臣一定会治好您,您一定按时按量吃药….就当儿臣求您….”
紧接着啪的一声,叶辞渊直直地跪在了青石板上,眼神中尽是祈求。
膝盖与青石板碰撞的声音惊得珍妃身子晃了晃。
花姝也没有想到叶辞渊竟然跪下了,脑中忽然浮现起上次在千丈山上的一幕,叶辞渊为了她的命也是就这么跪下。
刚刚明明还一身杀气的男人,此时只剩下满脸的无措与颓然。
判若两人。
刚才被叶辞渊不分青红皂白随意打罚激起的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也只是想要留住自己在意的人啊。
珍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叶辞渊,泪水扑簌簌地落下。
“起来!”
伸手去扶,手却控制不住的发颤。
叶辞渊纹丝不动,眼神倔强,直直地盯着珍妃。
像是只要珍妃不答应他就长跪不起。
花姝站在一旁没有上前帮忙,这件事只有让他们母子俩自己去解决才行。
几番拉扯,叶辞渊仍是直挺挺跪着,珍妃像是疲累不堪,差点儿倒在地上。
“母妃!”
花姝立刻上前扶住。
“你到底怎么才肯起来?”
“母妃答应儿臣,按时按量吃药,不然儿臣就跪到母妃答应为止。不管怎样,之后的药还是会定时送。”
这意思就是,不管珍妃有不有按时吃,他都会放血制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