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渊错愕地看着珍妃,琥珀色的瞳孔骤然一缩,搭在扶手上的手章青筋暴起。
“谁在母妃面前胡说的!”
想起上个月的药还是正常吃着的,那就只可能是最近半个月。
“没有人。”
珍妃撇过头,克制着眼中的泪不让其掉落。
“那不是什么血,就是齐鸣用药材配置的,您只要按时吃,时间长了病自然就好了。”
叶辞渊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尽量放平声音和珍妃说话。
说完立刻起身,疾步走出去,带起一阵风吹拂起花姝的发梢。
花姝担忧地看向叶辞渊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向珍妃。
见珍妃只是呆呆地坐着,面容凄哀。
“母妃,叶辞渊他很担心您。这个药是他让齐鸣寻了很多法子研制出来的,您得按时按量吃才行啊。”
“是我拖累他了。”
心力交瘁,珍妃倾斜着身子半靠在扶手上,抬手撑着额头。
“不是的,就是您在,叶辞渊他才有撑下去的动力,您不是拖累,是他的力量。”
花姝的嗓音清冷柔和,像是泉水般流过。
珍妃怔忪的看向花姝,眼中原本咽回去的泪又要往外涌。
“力量…..可….一个母亲怎么能让孩子放血为自己续命啊….那么多药…这得多少血啊?”
珍妃眼中的迷茫与绝望,刺痛了花姝。
所以珍妃是认定了那个药是用叶辞渊的血做的。
可这件事叶辞渊明明一直瞒着,这到底是哪出错了?
“母妃,您到底是..”
花姝还没问完就被屋外忽然传来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给打断。
两人均是一愣,抬头向外看去。
只见梧桐苑外的小道上,一排下人被压着跪在地上,背后被侍卫用沉重的长棍击打着背部。
一时间耳边全是越来越凄厉地惨叫与求饶声。
“王爷,奴才没有…啊!”
“冤枉啊!”
“奴婢不知道啊!”
“王爷饶命!”
花姝眉头一皱,迅速站了起来。
这个角度看不见叶辞渊,但花姝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动怒了,竟然把下人都带过来,说是审问,不如说是在发泄或者是警告。
可事情还没弄清楚,就让这么多下人无故遭罪也不行啊。
想到这,花姝就抬步想要出去阻止,但没想到眼前一个身影掠过,珍妃比她先一步走了出去。
不能说走,应该算是跑着的。
“母妃!”
担心珍妃跑着出什么事,花姝快步追上,一把扶住珍妃的身子,由于动作过大过急不小心扯到了手臂上的伤,但花姝只是皱了下眉,没有表露出来。
“母妃,我扶您过去,您别急。”
花姝看着珍妃焦急的面庞安抚道。
来到梧桐苑外,花姝才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是冰山一角。
整个小道跪满了侍女和小厮,看样子整个别院的下人都被带过来了。
惨叫一声高过一声,一些瘦弱的侍女脸色惨白,背后已经隐隐渗出血迹。
“都给本宫住手!”
珍妃厉喝,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身后负责杖责的侍卫,纷纷停下了手中长棍,一些侍女和小厮支撑不住的瘫软在地上。
叶辞渊站在梧桐苑的围墙前,神色冰寒沉郁,像是与周遭温度隔绝了一般。
“继续打!”
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吓得跪在地上的一众人面露绝望。
“住手!”
花姝见长棍又要落下,急忙阻止道,再次看向叶辞渊,花姝面色也不再柔和,带着一抹冷硬与不满。
“叶辞渊,不要发泄在无辜之人上,我们先查清楚。”
“呵,这些下人造谣生事,让母妃身体有恙,就该死!”
叶辞渊桃花眸半眯,眼中戾气加重。
“王爷!奴婢没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求王爷饶命!”
“太妃娘娘!奴婢真的没有!”
跪着的下人们听见叶辞渊的话,吓得拼命求饶,还有一名侍女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够了!把人都放了!”
珍妃实在看不下去,发话道。
可执棍的侍卫明显有些犹豫,齐齐看向叶辞渊。
“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是吗?”
珍妃面色有些苍白,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属下不敢。”
侍卫们还是放下棍子,往后退了一步,但不敢离开,看向叶辞渊等着他发话。
叶辞渊像是发现了珍妃的异样,脸上戾气减退,略带不安地上前搀扶珍妃。
“母妃,您怎么了?”
“你们都下去吧,这两日不用上工,乘风你派人给他们医治。”
珍妃没看叶辞渊,而是看向站在身侧的乘风说道。
“是。”
乘风恭敬地点头,立刻命令侍卫将走不动了人扶回房去,然后便匆匆去往铭山院。
“母妃,儿臣扶您回去,那些谣言是这些下人们造谣的,儿臣教训过了,您要好好吃药。”
叶辞渊眼中血丝缠绕,语气带着祈求。
“我不气你,我气我自己!”
珍妃脚步虚软地往回走。
花姝一只手把着珍妃的脉搏,皱着眉时刻注意着情况。
“母妃,您别动气。”
感受着脉搏跳动得越来越剧烈,花姝开口劝慰,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珍妃像是泄了气,突然顿住脚步,说道。
“没人和我说,是我自己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