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修齐说话声音不小,赵家人听到动静已经纷纷从屋里走了出来。
赵娟儿体态圆润很是可爱,跑起来还是风风火火。
赵家爷奶年纪大了,走不快,双双倚着门框笑呵呵的望着归来的孙儿。
赵家父母满脸惊喜的快步走出去。
赵富拍拍大儿子的肩,憨厚的脸上都要笑出花来。
林翠花笑着一手接过一个包,“都饿了吧,走,回家吃饭。”
赵娟儿抱着苏玖儿的胳膊不撒手,“玖儿妹妹,晚上咱俩一块睡啊!”
苏玖儿开心的点头,她也有好多话想和二姐说。
进了主屋,刚把包里的礼物和众人分了,赵娟儿就拉着苏玖儿去了自己屋。
闻人夜雪与赵家人打了招呼,与闻人黑雨一块出了赵家。
院外,看着自家师兄孤寂的背影,闻人黑雨狠狠揉着电电的脑袋,“下次再给我们找身体前先做个背景调研!”
至少不能和师妹有仇。
电电本来也在心疼大师兄,听到他这么说吓了一跳。
“汪汪汪”
“还有下次?三师兄,鸢鸢还要继续投胎吗?”
闻人黑雨手一顿,低头看它,“你找到唤醒苏锦的办法了?”
电电张了张嘴,“……”
这些年它和三师兄试过无数办法,打过、骂过、喂过丹也灌过毒,甚至把苏锦的前世今生都讲过一遍……
可没用!
那苏锦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有时它甚至怀疑是不是认错了,这个苏锦就是这个世界的人,而紫凤仙君另有其人。
一想到紫凤仙君不醒,鸢鸢就要永远在小世界轮回,电电就气的牙痒痒。
“汪汪汪”
“鸢鸢是倒了多大的霉才和紫凤仙君这坑妹的做了亲兄妹?”
闻人黑雨:“……”
他也想知道。
电电抬头望天,“汪汪汪”
“三师兄,我想师父和二师兄了……”
师父只是一俩月没见着电电,可电电却是几辈子没陪在师父身边了,呜呜呜……
闻人黑雨揉揉它的脑袋,也抬头望着天。
他也想了。
张家,有些年头的木门被轻轻推开,院内石磨旁的老人闻声眯眼望过去,打量了片刻老人突然一只手撑着磨盘费力的站起身,“玉庭?”
闻人夜雪稍稍顿足,又几步迎上去扶住老人,“爷!”
曾经说一不二的村支书,如今不过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枯瘦、佝偻、晦暗。
张土宽粗粝干枯的手欣慰的在孙子胳膊上拍了拍,朝院内扬声:
“老婆子,玉庭回来了!”
“老二,玉庭回来了!”
随着张土宽话落,灶房、堂屋、厢房都传来动静。
灶房门口探出一个中年妇人,“玉庭回来啦?一会儿大伯娘给你多加道菜!”
闻人夜雪点头,“谢谢大伯娘。”
堂屋里,满头银发的老太走了出来,眼眶红红,鼻梁处还有水光未擦拭干净,见到乖孙,浑身疲态的老太还是挤出笑来,“高了,咋又瘦了……”
闻人夜雪喊了声,“奶。”
老太开心的应了声,急忙招呼人进屋,“走,咱回屋说。”
这时张纳川夫妻从厢房走了过来,闻人夜雪一一打了招呼。
张纳川激动的拍拍儿子的肩,“好小子,比爹都高了。”
一行人进了屋,闻人夜雪将带的礼物拿出来给家人分了分,天色渐暗,院外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男孩儿。
“爹,娘,饭好了吗?我饿了!”
男孩儿十岁左右的年纪,手里拎着弹弓,横冲直撞进了堂屋才停下。
屋里人齐齐看向他,而张玉园的视线直接与一双清冷的眼眸对上,“……三、三哥?”
闻人夜雪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他常年在外,这个弟弟又不像修齐一样爱黏人,所以这个弟弟……说实话……不熟。
张玉园也不知道该和这个亲哥说什么,在屋里瞅了一圈找到爹娘的位置悄悄挪过去。
“娘,三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张慧丽还没说什么,一旁张纳川直接一巴掌拍到他肩上,“说的什么话?这是你哥的家,他爱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张玉园委屈的撇嘴,他说错什么了吗?一年到头都见不上两面的人突然回来,他还不能问了?
张慧丽暗中瞪了丈夫一眼,把小儿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
自己的丈夫是个心大的,她私下提过好几次玉庭这模样根本不像他俩能生出来的。
可丈夫不知是听不懂,还是咋的,竟洋洋得意说他家祖坟冒烟了。
可她作为母亲,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她能瞧不出来吗?
明明送去林州的还是她的儿子,可随着年岁渐长,每年回来的样貌都有点变化,开始她也以为是娃长开了,可随着那模样越精致她却觉得越陌生。
她一个普通农妇怎么可能生的出这么好看的娃?
有了这惊心的疑虑,她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一个母亲开始怀疑自己的儿子,她身心备受煎熬。
而在无意提过几次又不被丈夫信任后,她决定去寻求真相。
她以看儿子的名义去了林州,不敢露出分毫破绽的与陆家以及研究院的一些人求证过,结果令她心安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在陆家以及研究院众人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张玉庭没有丝毫破绽,他就像一只破茧的蝶,日渐耀眼。
她又朝赵修安和苏玖儿悄悄打听过,终也一无所获。
甚至玉庭对小时候的事情也都一清二楚,只有四岁失忆前的记忆他依旧一无所有。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这就是自己的儿子,可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说不明,抓不着。
回到家后,她见着鼻涕泪花糊了一脸朝她奔来的小儿子,将小儿子紧紧抱在怀里,就是这种感觉,这才是自己的儿子。
此后她就不爱去想玉庭的事,也不爱提,把所有母爱都给了小儿子。
她知道这样的偏心对玉庭不公平,可她心里有了刺,对玉庭就的母爱就日渐少了。
屋里,闻人夜雪时不时回答几句家里人的问话,暗中也在观察他们所有人。
他觉得家里好像有大事发生,奶的无力疲惫、大伯娘的窃喜、爹的犹豫难决都是问题。
不一会儿,院里又传出动静,大伯娘笑着站起身,“肯定是你大伯和玉满玉仓回来了,我去瞧瞧。”
闻人夜雪想了想,也站起身跟着走出去,才走到门口就听院里一阵惊呼。
“什么,玉庭回来了?他、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紧接着是一声肉打肉的声响,“他咋不能回来了?那是你三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闻人夜雪站到屋檐下,夜色给了他很好的掩护,就静静看着院子里灰头土脸挨着揍的张玉仓。
张玉仓呲牙咧嘴的摸摸后背,小声嘟囔,“我不是那意思……”
这就是小时候挨得揍太多了,应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