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气清新,鲜红的太阳跳出了地平线,把柔和的阳光均匀地洒在绿树草地上。花草散发出香气,绿叶散发着清新的气息。那棵枝叶繁茂的榕树,又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酆吟秋挑开车帘,微微抬眸看着太子府三个字,将车帘放下靠在车壁上,轻捏着拇指上的扳指。
福公公在马车外候着,轻叹了一口气,他服侍陛下几十载,天子的脾性他自是知道的。
陛下威严如山,大气磅礴,令人肃然起敬,不可侵犯。
但在太子殿下的事情上,总是放纵太子殿下的所做所为,同时也对太子殿下无可奈何。
太子殿下除了政事从未来看过陛下,陛下也拉不下脸来。赌气了这些年终于特意来到太子殿下府上。
福公公见酆吟秋没有要下马车的意思,对着马车劝道:“陛下既然来了,何不进去看看太子殿下近来可好。”
话音刚落,只听酆吟秋冷哼一声:“哪有老子来看望小辈的道理,自回天姝从未来看望过朕,怕是将朕这个父亲忘了。”
嘴上这般说着,手已经挑开车帘下来了,福公公笑着去搀扶,一边帮衬道:“是是,陛下说的有道理。”
酆吟秋下了马车后,双手叉腰便往太子府内走。
“参见皇上”侍卫恭敬道
“不必去通传了”酆吟秋大手一摆,便直往府内走。
侍从惶恐的跟在其身后,酆吟秋脚步不停:“太子殿下现在何处?”
“回陛下,太子殿下正在后院。”小侍卫老实回答道。
酆吟秋不插着腰大步往后院去,侍卫不知该如何是好,看这架势皇上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酆翮当真会享受,你看这府中布置的......叫人看了内心都极为清净,知道的这是太子府,不知道还以为这是哪个和尚庙......”酆吟秋走在长廊上,这府中的布置当真入不了他的眼。
就像何人在此养病一般,要知道这太子府以前可是被他布置的富丽堂皇,张显着一国太子的地位。
可知七年前,突然回来将这太子府里里外外都重新布置了一番,当时只认为这兔崽子开窍了,不当和尚了。
今日一看当真是糟心,这是要位蹬仙班,酆吟秋瞥见那一池的鱼儿,在水中摇曳,觉得水里多好,沁凉心脾,犹爱锦鲤,大红大绿,可爱之姿不觉流漏。
有物,天生只为观赏而存,人情便是,锦鲤亦然,抄手赋诗。心中便大舒许多。
酆吟秋心情好了许多,这古人的句子诚不欺我,这锦鲤养的比自己养的好多了。
酆吟秋顺着池子走过去,远远便看到了善衾,低头写着什么。
酆吟秋站定了步子,微低下眸拿不定主意,他总觉得这逆子要弃他而去了。
“陛下”酆吟秋还在这神游中,被这声陛下打断了思绪。
回头一看,来人正是他的好师弟极勒侯爷。
酆吟秋不由的皱起眉,这小子天生的大嗓门,这一喊善衾自然是发现了他们。
极勒侯面带豪迈的笑意,大迈着步子,没几步便到了酆吟秋身边,对着酆吟秋就道:“稀客呀,师兄我来了这太子府数次,还是第一遇到你。”
酆吟秋哑言 眉头也皱了起来:“你来这做什么?”
“师兄这太子殿下画的一手好丹青,我家夫人有幸在安儿那见过,那画像画的太好了,栩栩如生特让我也来讨要一幅画。”极勒侯手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道。
酆吟秋直了直腰,问道:“哦,朕倒要去好好看看,这丹青画的有多好。”
酆吟秋手摸着自己胡子,这些年他与翮儿相处时间甚断,只知他幼时书词书画都甚好,这么些年不知道可有长进。
这些年自己亏对于他,没能长伴翮儿左右,那么小便一个人到寺庙出家修道。
酆吟秋心中暗叹一声,看向极勒侯爷,只见他一人不由的问道:“既然是王妃讨要丹青画像,为何王妃不亲自前来,太子也好好画得出神态。”
极勒侯爷向来大神经,开口便道:“哦,我夫人要的不是自己的画像,是皇后娘娘的画像,前些日子夫人到安儿府上,送些亲手做的吃食。
便看到了皇后娘娘的画像,当即便泣不成声,回来郁郁寡欢了许久。
陛下你也是知道的,我夫人与皇后娘娘还是有情义的,自然是心中想念的紧。”
极勒侯长叹一声,并未发现酆吟秋的脸色便了,福公公使了几次眼神,极勒侯爷都未曾看到。
急的头上都出了汗,脊背发凉,可极勒侯侯爷还在感慨之中。
“这些年凡从属地回天姝,夫人都要去看望安儿,太子殿下回天姝夫人也前来看望过几次,每次回来都觉得心疼不以,好好的孩子偏偏就出了家。
按夫人的话来说,太子殿下的眉眼像极了皇后娘娘,每次她看到都觉得恍如隔世,今日本来她要前来求画的,可怕自己忍不住哭 。
扰了太子殿下,所以才让臣来,不曾想能在这见到陛下.........”
极勒侯爷话还未说完,酆吟秋脸色铁青,长甩衣袖便大步往回走。
这让极勒侯一愣,不知道他这师兄抽的那门子疯。
福公公将头上的汗擦掉:“极勒侯爷说话小心谨慎些。”
刚才他有一瞬间觉得,就算皇上与极勒侯勒在怎么师兄弟情深,在方才陛下的脸色来看,惹了圣怒。极勒侯爷也得性命堪忧。
极勒侯爷听着福公公的提醒,看着福公公小跑追上去的背影,心中便反应了过来。
长叹一声:“造孽啊~”
便大步往善衾那去,他并不怕酆吟秋,眼下正是兵乱之时,怀盛大齐打的不可开交,师兄不会在这时治他的罪。
朝着善衾道:“太子殿下”
善衾将笔放在一旁:“极勒侯爷”
极勒侯看着善衾画中的女子,嘴角上扬,这女子那日在比擂时他见过,以善衾对那女子的呵护程度来看,他也猜到了这人画的便是思南郡主。
“这画画的真不错。”极勒侯夸赞道。
“极勒侯爷缪赞了。”善衾温声道
极勒侯打量着善衾,一袭黑色长袍金边上纹有团绒,这么看来到不像是一个和尚了。
头顶也长出了不少寸发,极勒侯笑道:“太子殿下终于要还俗了。”
善衾眼尾不自觉的看向那画上的人,嘴角含着笑意。
极勒侯爷自然是瞧出了善衾的小心思,并未说出来。
“我夫人在安儿那见到了皇后娘娘的画像,特让我来讨要一幅,不知太子殿下可愿意一画。”极勒侯爷说道。
善衾轻点着头,将纸张铺好,提笔便开始画。
极勒侯爷站于善衾跟前,看着善衾一笔一笔的话着。
极勒侯不由的想要为师兄开导几句,那有父子闹成这般模样。
师兄杀了皇后娘娘,也是因先皇旨意,太子母亲不可拥权,其母过强儿都必软弱之辈,将来不可成为大统之人。
千里江山也会毁于女人手中,极勒侯不由的看向善衾,刚欲开口劝说,心中不由想起王妃的话“听信谗言便要杀害自己的妻子,这般残忍之人,何来心也。
江山多败于君王的无能无治,与女人从未有过半分干系,说到头来都是自己心中作怪,想要推卸责任罢了。
若你敢帮你那好师兄去做说客,那我与你和离,能做说客只能说明你与你那好师兄,乃一路货色。”
勒侯勒侯瞬间清醒过来,不想了不想了,师兄犯下的罪孽自己来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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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吟秋刚出太子府,便见到极勒王妃从马车上下来,酆吟秋的目光深了深。
极勒王妃见酆吟秋从太子府出来,便朝着酆吟秋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酆吟秋注视着极勒王妃,想起方才极勒侯说的那番话,沉声道:“极勒王妃当真是嫁了个好侯爷。”
此话一出极勒王妃,也明白过来,定是侯爷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极勒王妃嘴角上扬,对着酆吟秋又行了一礼:“臣妾乃武将之女,后得侯爷抬爱。
这些年来恩爱不移,诞有一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若皇上所说臣妾嫁了位好夫婿。”
酆吟秋的脸色又沉了几分,看着极勒王妃指责道:“极勒王妃好大的胆子,明知朕早已下令销毁了皇后所有的画像,为何你还敢找太子讨要画像。”
极勒王妃对着酆吟秋跪了下去,但却挺直了腰板,抬眸看着酆吟秋,眼眸之中波澜无惊,带着无谓之意:“臣妾不知,当年皇后娘娘一案,我与侯爷早已告病回了封地。
并不知此事,若是皇上想要追究责任,大可派人围了太子府便是。”
“你...”酆吟秋气急。
极勒王妃此刻也被冲昏了头脑,敢如此顶撞皇上。
若是问起此生她最后悔的事,那便是在皇后娘娘一事上,她为侯爷支了招,为保其命带着孩子回了封地。
后来皇后娘娘入殡之后,枫语也随皇后娘娘去了,枫语是她此生最好的姐妹。
她自幼便跟在皇娘娘身边,与邻国开战后做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副将,与我国战神两人安生了情愫。
二人喜结连理生下了君九儒,可造化弄人她也是回到封地之后,隐卫传回来的消息。
枫语她刚诞下孩子,知道皇后娘娘有难,便拖着刚生育完的身子,带兵敢去救皇后娘娘。
可一起都还是晚了,封允皇后已经殡天,那一夜并未打起来,战神将枫语带了回去,皇上也并未追究其责任。
可枫语最后郁郁寡欢,太子出家后,邻国边境发生暴动,枫语带兵前去镇压。
敌军烧毁了房屋,本来这一切都将平息,敌人也退了,可枫语就像是魔怔了一般,朝着大火中走去。
战神自此也不在过问朝中之事,待君九儒识字之后,便将府中的一切都交给了君九儒。
极勒王妃回想种种,后悔不已,她一直都在为自己自私赎罪。
每年她都会来看望酆禹安,在小王爷府上小住几日,让侯临鄯要照顾这位小王爷。
时常教导君九儒,开导这孩子。
可这一切并未有那么顺意,失去母亲是何尝的结痂呢?
安儿一直认为是自己的出生,克死了他的母亲,太子哥哥也弃他而且。
皇上再多的赏赐与宠爱,都不能填补他心中的缺口。
再道九儒,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葬深火海之中,这又是该是怎样的痛,明明已经平乱了,她的母亲还是义无反顾的走进了火海之中。
酆吟秋看着极勒王妃,眼中的恨意大怒道:“极勒侯王妃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臣妾自然是知道的,陛下如此的深思熟虑,定也该秉公处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陛下已经...............”
极勒王妃继续说着,酆吟秋大呵斥道:“极勒王妃”
极勒侯王妃丝毫不在乎,抬起头深深的看向酆吟秋,声音也大了许多,再场的所有人都头得道:“陛下已经让自己的孩子寒心了,难道还怕自己的臣子寒心吗?”
这声音震耳欲聋,福公公吓的腿都软了,今日一个个都是着了魔不成,一个个都如此的大怒不到,这头上是有几个脑袋???
酆吟秋气的退后几步,若不是福公公连忙搀扶住,险些跌倒在地。
酆吟秋气的面色铁青,看向极勒王妃,可极勒王妃也同样直视这他。
像,当真是有几分像,极勒侯王妃与枫语将军都如此的像封允,眼眸中的不服之意,都那般的倔强。
酆吟秋平息了怒气,对着极勒王妃道:“极勒王妃回府禁足两月,这画像日后不禁了。”
言罢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