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听到祠堂后院的动静,便立即带领士兵追了出去,看到方尘他险些认不出来。
伸手示意士兵停了,季风瞳孔睁大,眼前的方尘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他了。
以前的方尘,他的目光永远都异彩纷呈,闪现出一种坚强的自信,他的线条刚毅的鼻梁和嘴,格外棱角分明;
整个人朝气蓬勃,而现在的方尘,身体僵硬甚至不敢转过身子,来面对自己的部下。
季风拳头捏紧,将披风扯了下来,为方尘披上,怒吼道:“是谁?是谁胆敢如此对你。”
方尘忙拉过披风遮住自己的脸,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该怎么言明。
而此地也并非是说话的地儿,面对季风的咆哮他也不该如何去安抚,明明容貌尽毁的是他,此刻却还想着安抚季风。
见方尘迟迟未开口, 季风将目光落在了沈玉的身上。
眼眸之中渐渐有了杀意,自咕嘎一行,主子和方尘下落不明,整个咕嘎族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就像是从未存在过。
凡是在咕嘎山的,似乎都消失了一段记忆。
这一切都是咕嘎一族的圈套,剑起寒光刺眼,季风手中的刀火速出鞘,朝沈玉刺去。
“妖女因与你结缘,思南王府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今日必杀之。”季风毫不留情。
若非沈老王爷用拐杖挡掉,沈玉必将死在季风的刀下。
“老王爷”季风住了手,可眼中只有怒火。
沈老王爷看着方尘,见他包裹严实,便也猜了出来,而沈玉也身受重伤。
沈老王爷轻叹一口气:“这丫头也在这圈套之中,不过一可怜人罢了。”
季风听到这番话,捏紧了手中的刀,咬紧牙关不知道该如何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
虽沈玉确实不知情,可都是因为她咕嘎长老阿愿才找上思南王府。
这还是季风这块木头,第一次这般的生气,气愤。
连一向敬重的沈老王爷,季风也无半半分好脸色。
方尘伸手轻拽着季风的衣摆,嘀咕道:“这人我好不容易推回来的。”
季风目光移向那推车,上面还有一死人,又将目光看向,方尘的手。
对着沈老王爷,重重的将手,置于胸前行了一礼低声道:“末将并未有老王爷这般仁慈的胸怀,末将只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况且咕嘎一族何等的凶残。”
沈老王爷轻抚摸着沈玉的头,这孩子何尝不是可怜之人呢?
若无这丫头,长老阿愿也会找上思南。
“先养伤,如何处置待家主回来时,自会处置。来人带小姐和方将军回府。”沈老王爷道。
“是”士兵道
季风楞在了原地,心中大喜主子无事便好。
护住方尘将他带回府中。
而墙根处,吓晕了一老伯,这将是他此生都法忘怀的。
那么大一条黑蛇,竟然会变的如此之小,钻到那女孩的皮肤里。
后来老伯不知如何回到了家中,本以为是一场梦,后听儿媳说是思南王府的士兵,将他抬回来的。
这一诡异的事,后来成为了孩童们的睡前故事,若还不睡,小心蛇女派大黑蛇将你吃掉。
赵景之将沈思南带出大渊后,直往迦南寺赶,心情大好,哼起了歌。
沈思南静静的听着,忍不住将车帘打开,呼吸着车窗外的空气。
“师傅我们出了大渊了吗?”沈思南将手探出,像是要将风握在手中。
“出了大渊喽”赵景之欢快道。
自离开皇宫,她一直呼吸困难,只觉得浑身僵硬 眼下出了大渊这种种不是反而好了。
赵景之笑着看向沈思南,见这丫头脸上的笑意,忽然想起一事,一件重要的事。
赵景之一拍脑袋:“哎哟哎呦我这脑袋。”
“师傅怎么了?”沈思南问道
赵景之看了沈思南半响,饮了口酒才道:“为师给你找了个治病的和尚,找到了他的居所。”
“这不是挺好的吗?师傅为何还要哀叹?”沈思南将手伸了回来。
“啧,为师忘记告知他,不知道这小和尚可愿意为你治病。”赵景之道
见沈思南微皱着眉,赵景之也是一叹,随后一想出家人慈悲为怀,最见不得众生困难。
他可以亮明他的身份,他乃已悠宫最有卓越的五长老,与梵华寺可是近邻,毕竟他的闭关之处,就在那梵华寺后山崖下。
这善衾小和尚定会帮她,为他的爱徒治病。
可这似乎是以他已悠宫长老的身份,逼迫这小和尚为爱徒治病,这传出去对他不好。
加之,万一这小和尚不买账,那可就难办了,找谁治去。
突然心生一计,赵景之摸着自己的胡子,就这么办。
人人慈悲处处祥和,慈悲为怀,普度众生;正己助人,万家祥和。
慈悲为怀,制怒而乐施于人;如此,圣人之道近矣。
赵景之想着这两句话,便觉得此计一定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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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景之拉着沈思南站在梵华寺前,二人皆穿粗布补丁衣裳。
可二人脸色白净,一点也不像困难之人,赵景之往鞋底摸了些灰。
往沈思南脸上擦,见沈思南微后退,赵景之紧拉住沈思南的胳膊:“为师告诉你,在活命面前,脸面最为不值钱。”
沈思南有些无奈道:“师傅,在有名望这人面前,这些都是雕虫小技,真诚的求助才是最好的。”
“欸~这善衾小和尚才是名气大了些,年纪不大,说到底还是一个乳臭未乾的小和尚。
没你说的那么有城府。”赵景之将一木棍,放在沈思南手心:“这日后便是你的拐杖了。”
“那师傅你呢?”沈思南话音刚落,便挨了赵景之一记,只听赵景之怒道:“为师一把年纪,难不成还要给你当拐杖。”
随后又轻叹了口气:“你好好跟着这小和尚,他有能力治你。
为师会在山下守着你,你大可放心,祁礼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为师不会让他查到这的。
再说这迦南寺乃佛门重地,为师记得 僧家五戒:‘一不可杀生,二不可偷盗,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贪酒,五不可妄语’
常言:‘酒能成事,酒能败事’,‘酒不醉人人醉酒’。
这酒不可无,为师还是在山下守着你。”
眼罢便往脸上摸了一脸的灰,扶着沈思南往台阶上去。
敲开了迦南寺的大门,赵景之抱住小和尚便开始哭诉,直言要找善衾大师。
小和尚将二人带了进去,便急急带着二人去见善衾大师。
这爷孙两太是可怜了,小僧尼心中忍不住,为这爷孙两感叹上天的不公。
“小师傅,当真是感谢你了,老头子我实在是没辙了。
我老头子也没几天快活日子了,就想了却一桩心事 ,让这丫头能看见,让她能自己生活下去。
只有这样我老头子,才有脸去见她的爹娘。”
赵景之用衣袖轻擦着泪水,沈思南轻叹一气。
小僧尼扶住赵景之:“施主放心,善衾大师定会治好您孙女的,你们爷孙两还要一起去过幸福的日子。
你也定能看着她出嫁。”
赵景之重重的点头:“谢谢小师傅。”
进了竹院,远远便看见善衾抄诵着佛经,小僧尼让沈思南和赵景之,在院外等候。
小僧尼小跑进去,朝着善衾鞠了一躬:“求善衾师叔为这爷孙两医治。”
善衾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又听小僧尼道:“这爷孙两着时可怜,那姑娘自小便跟在爷爷身边。
与爷爷相依为命,可天不如人愿,那姑娘生了一场大病,眼睛便瞎了,身患绝症导致她心性暴力。
老爷爷花光了所有积蓄,都未曾医治好,就善衾师叔救救这爷孙两。”
善衾放下笔,往院外看了一眼,轻摇着头道:“请他们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