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二人的口供后,汤怀也不难为二人,只轻轻一摆手,便由铁甲军士上前,用早已准备好的长索将两人五花大绑,押在一旁等候发落。
随着秦孝、秦义被押去一旁后,那一车车的毒酒,也有营内军士上前接手,将其拉去污水池内倾倒,而被秦孝、秦义雇来的那些车夫,自然是发放路费,放还归家。
这几名车夫被遣返回家不要紧,但岳家军内的诸般情况却也经由这些车夫之口被公之于众,毕竟刚才牛皋审问秦孝他们时可没背着这些车夫。如此一来,没过多长时间,岳飞被调回临安、秦桧暗送毒酒入军、奸相暗通金国等等消息便开始在民间传播。
当然这数名车夫传播的消息自然不会有多详细,但架不住还有民间暗伏的暗卫会在暗中推波助澜。自那些车夫传出模糊的消息后,就有暗卫将具体的真实情形传入民间,无论是那十二道金牌之事,又或是暗送毒酒一事,可谓是事无巨细,甚至待这些事传过淮河岸后,便已经有专人在瓦舍之间传说了。
这消息没腿传的快,可就算是传的再快,他也需要时间,等到淮河岸时也已经是几天之后的事情了。反倒是现在这军营之内,却还有一番热闹将要上演,毕竟众将可都不是一般人。
随着马车被赶离空地后,众将当下迈步走到帅帐前的空地上,这些武将便也迈步上前,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看向立在帅帐前的牛皋。
像那张宪、余化龙、杨再兴、罗延庆有同闯金营的情谊,又同为前后左右四军的统制,现在自然凑在一起说话;另一拨自然是王贵、施全等几兄弟凑在一起;而水军的慧武、阮良几人也会凑到一处;董先、董芳、蒙德津三个因为都是带各自人马参军,此时也站在一边、聚在一起;剩下的像呼延、徐晟两兄弟一起引兵来助,此时自然也聚在一处,至于剩下的便是韩彦直、岳云等五员大将。
平日里众将要聚在一处,自然少不得攀谈闲聊,但今日众将聚在一起,仅仅耳语几句后,便都侧目看向已经重新站会帅帐前的牛皋和汤怀身上,并且左一眼、右一眼的打量起牛皋来。
只把咱们这位牛将军看的脸色通红,憋了半天才问出来一句,“我说,诸位兄弟,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啊,只顾在这里看着老牛我作甚?”
一听牛皋这话,其余众将脸上齐齐浮现一抹微笑,那边张宪双臂交叠胸前,笑着一撞身边的杨再兴道:“哎,杨将军,咱们才多久没见牛将军啊?咱们牛将军怎么变得聪慧许多?”
“是啊,我这也摸不着头脑呢,先是一夜间擒拿了军中的所有暗探,后来又一眼识破这秦桧派来的假钦差,连哄带诈之下,竟然还得了口供,让咱们也有了参奏秦桧的证据!”
牛皋闻言急忙摆摆手道:“哎呀,哪有的事啊!俺老牛还不能灵光乍现一下啊!”
此言一出,众将纷纷摇头,眼中更是满满的质疑之色,像那边阮良更是低声向身边的慧武问询道:“禅师,你说咱们牛将军怎么今日突然开了宿慧,这次离营才几日啊,竟然隐隐有几分大帅风范了。”
而慧武那边却皱着眉头,额间那只独眼随着眉头耸动,更像是在不断的眨动,一听阮良此言,这慧武却微微摇头道:“他为何变得如此聪明我不知道,但是我怎么感觉在这大营内闻到熟人的气味了,虽然已经十余年没见过了,但这感觉还是如此熟悉啊!”
阮良闻言一愣,“啊?禅师你这说的什么意思,如今营中只有血腥之气啊!”
“岂不闻,金风未动蝉先觉?有的人你虽然看不到他,但你却能感觉到他的存在,那种让我后背发凉的感觉啊!”
阮良听闻此言,似懂非懂的挠挠头,继而摇头失笑道:“禅师你境界高深,我却是理解不了啊!”
和阮良他们这边一样,另一边呼延钰也轻轻一碰徐晟的肩头,“哎,你感觉到没,似乎他来了?”
“好像是,这种手段,不像是牛皋这莽撞人能用出来的!”
“他一封信就把咱们招呼过来,现在总算是自己来军中露面了,就是不知道他一会用多大排场啊?”
“小不了,你看那边的几座营帐,原本是张保、王横他们所住,而现在暗藏在其中的兵马,可不是你我所练的那些人能比啊!”
与众将的窃窃私语不同,另外一边的王贵因为见到了赵忠,自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神态,而这位三哥都是如此神情,施全、梁兴、周青、李云几人自然就学着王贵那般,摆出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但你要问他们为什么摆出这副神情,这几位可就是一个比一个糊涂了。
至于说另一边的岳云等人,那就更容易了,自从看到在那里侃侃而谈、大发神威的牛皋后,严成方他们便立刻扭头看向岳云,对于这几人岳云自然不需要保密什么,只微微那么一点头,众将就明白过来。
这岳家军中数十员战将虽然各有心事,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在同一时间达成一个默契,那就是仅凭面前的牛皋,一定做不到这些事,因此牛皋的背后一定还有人,现在众将好奇的无非是这人究竟是就在营中,还是另有什么手段。
那边的余化龙看着在帅帐前连连摆手的牛皋,当下笑道:“哎,牛将军,你昨夜就把我们约来此地,不会是光为了让我们看你杀人,听你在这里逼问假钦差吧?这下一幕该是什么大戏啊?”
那边罗延庆更是笑道:“哎,牛将军,你要是实在没词了,要不你请我们进大帐坐会,你慢慢想,我们这一个个顶盔贯甲的,站在这里也怪累的啊!”
可此言一出,张宪却笑着一拉罗延庆,“哎,罗将军,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如今大帅不在军中,帅帐岂是你我可以妄进的?你莫不是忘了,前两日汤将军在这里和我们磨牙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