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围众将一听这话也是立时面露杀气,杨再兴当即沉声喝道:“你二人究竟是何人,说出真名实姓来,某家尚且可留你一条性命!”
冯孝、冯义为闻言双眼止不住的乱转,思索起自己究竟该怎么办来,但是当时秦桧只交代了中毒怎么说,却没说没人喝酒怎么办,更没说被发现了又该怎么办,这就使得两人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而牛皋看着瘫倒在地的两人,却忽然把眼一瞪,厉声喝道:“秦孝!秦义!莫非真当无人识得你二人吗?究竟是何人派你二人前来,还不给本帅从实招来,莫不是要大刑加身,你二人才肯说出实情吗?”
原本这两位就被吓得不轻,前面真情没被揭破,还能撑着辩解两句,可自打那诈称冯义的秦义说出这坛中乃是毒酒后,这两人的心思就彻底乱了,而当他们从牛皋嘴里听到自己的真名后,眼中更是只有惊恐之色。
那秦孝嘴里更是出来颤音了,“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呵呵,我怎么知道,我不光知道你二人姓秦,我还知道你二人乃是那奸相秦桧府上的家仆!今日奉命送毒酒来我军中,就是为了谋害我这一众兄弟!”
这话一出,众将眼珠子都瞪圆了,紧接着就听仓啷啷宝剑出鞘之声,继而数把宝剑就顶到这两位的脖子上,“你二人究竟姓甚名谁?受何人所差,又为何会送此毒酒来我营中!”
那秦孝看着面前的利剑,眼珠一转还想要辩解两句,可这持剑立在他面前的余化龙却没那个耐心了,手腕一抖一多剑花绽放,这位胸口上的官袍就被割破,一道尺长的血口便出现在秦孝的胸口。
“你爷爷我最近听到消息已经够多了,如果你还不愿意说实话,那别怪爷爷我剑下无情,割了你的脑袋。爷爷我自提着你的脑袋,亲自领兵去临安问秦桧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二人想想,秦桧是会低头认罪,还是说让你二个死人把这擅害大将的罪名给背实了呢?到时候抄家灭门,你说是灭秦相的秦家呢?还是灭你们二人的秦家呢!”
余化龙这话一出口,这秦孝和秦义立时冷静下来,甚至秦孝连胸口的疼痛都已经忘记了,二人就那么仰躺在地上,全然不顾面前的利剑,只顾着和对方对视,紧接着就见这两位在地上反身而起,冲着众将连连磕头道:“列位爷爷饶命,列位将军恕罪,我二人也是受人差遣,忠人之事啊,不是我二人要害你们,实在是那秦桧威逼我二人前来!”
牛皋一见这二人招供,当下冲着余化龙一挑大指,随后厉声催促道:“还不与我从实招来!”
另一边汤怀见此情形,急忙从一旁的军士手中接过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托盘,托盘之上笔墨纸砚齐备,随后这位汤将军将笔掭饱墨后提在手中,便双目如刀一般看向秦孝、秦义二人。
这两位当下一个主说、一个补充,将秦桧如何书房授计,给了自己二人多少毒药,自己二人又是如何一路赶来朱仙镇,如何在朱仙镇买酒,一一对众将说清讲明。
待这两位说完后,众将又纷纷上前提问,那边杨再兴问道:“你方才见牛帅时,似乎已经知道我营中大帅不在,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消息?”
“回将军的话,我出发时就曾问过秦相,如果见到岳飞该如何应对,可秦相却说,‘你们一定不会遇到岳飞,官家连下十一道金字牌传诏,那岳飞怎敢不来临安见驾?要是他真不来,你二人就更不用送酒了,直接回来传信就是,到那时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了’,正是因为有相爷这话,我二人才敢拉着酒坛直入军营!”
那边张宪闻言当即催问道:“要是我营中有一二位将军饮酒中毒后,你二人又该如何脱身?”
“回将军,秦相有话,要是有一两位将军中毒,我二人只需坚称此酒乃是陛下御赐,将军若是觉得酒内有毒,便请去临安对峙,而要这一营的将军都中毒,便、便要我二人直接去开封报信!”
众将闻言先是一愣,继而齐齐破口大骂道:“好胆!好狗贼,竟然敢私通金人!”
可随即看向秦孝、秦义的眼中却出现一丝怜悯之色,只把跪在地上的两人看的是一头雾水,那便张显一见二人这般情形,当下怜悯的解释道:“二位,还不明白吗?你们莫非以为自己有三头六臂?能坦然入我营中,顺利毒死我营中大将后,再安然的离开我这大营?那秦桧分明是拿你二人当送死的棋子用了!”
秦孝、秦义可不是傻子,这两位刚才被吓成那样,尚且能想到起个假名糊弄众将,更不要说现在随着讲述此事的起因经过,这两位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模样,要知道这两位能被秦桧看重,其才智反应自然也非一般。
此时被张显点破后,秦孝迟疑半晌,还是微微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秦相说了,你们军中有皇城司的人,到时候他们自然会接应我出营!”
汤怀闻言捧着托盘走到二人你面前,继而笑着冲二人身后微微仰头道:“你是说你们二人身后那些人吗?可是他们现在已经躺在那里了,你觉得现在你们是指望他们帮你出营呢?还是老老实实在这份口供上画押呢?”
秦孝、秦义闻言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围在他们身后的众将立时向两侧闪开,这使得那座由数百名暗探堆砌的京观立时映入两人眼中,吓得这两位浑身颤抖,待他们再回过头后,汤怀的口供已然递到两人眼前。
“两位,你们有胆气来我营中送酒,也该能分清孰轻孰重吧?”
汤怀这句话就好似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秦孝、秦义一对眼神,脸上随即浮现一抹死灰之色,继而两人同时微微点点头后,便提笔在刚刚汤怀记录的口供之上签供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