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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乾不像王府的孩子们天天都得去国院,他什么时候不想去了也没人能管。

前段时间他就不在帝都,与南宫明出了趟远门。

虞岁就回答他:“顾哥哥你不在帝都,我想找你也找不到。”

顾乾好像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冷哼一声走开了。

虞岁不知道这小孩在生气什么,但她觉得不用在意,重心都扑在分解通信阵的事上。

这天,虞岁在通信院留下了三颗五行光核监视运作。

回到王府后,她戴着护具去骑射场开始学习骑术。

大哥韩秉替她选了一匹温驯的小马,虞岁跟这匹小白马交流许久才敢翻身骑上去,边上的苏枫和盛暃随时准备去接被马儿甩下来的虞岁,却没想到她俩相处得还挺愉快。

韩秉作为大哥,教虞岁的时候,顺带教了两个弟弟。他还在讲解时,虞岁看到点了,便挥挥手走了。

大哥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呆在原地。

盛暃看得咧嘴笑乐了,总算有人能体验一下他之前的心情了。

虞岁本想回去捣鼓通信阵,她今日要尝试能否破解那三座数山,获取连接它们发出去的听风尺具体信息。

路走到一半,就被叫去素夫人那边。

回府的素夫人也没什么事,也就盯一盯虞岁背书写字。

偏偏虞岁还真没听教习们今日讲了什么课文,只能跪在门口边看边背。

晚上南宫明过来,看见跪在门口背书的虞岁就笑了:“听说你最近在跟你的哥哥们学骑射,成果如何?”

“已经会了。”虞岁说。

南宫明哦了声,似笑非笑道:“学了快两个月?”

虞岁仰着头看他:“虽然慢,但我学会了。”

南宫明这些年对虞岁的期待可谓是被她一降再降,说聪慧,虞岁肯定没有,但她能做到没有让南宫明放弃她,就是靠“虽然慢,但我一定学得会”。

只不过周围的孩子们都太过优秀,南宫明和素夫人本身也是极为优秀、天赋颇高的人,自然都看不上虞岁这种“慢学”的能力。

这天晚上南宫明似乎心情不错,坐在旁边听虞岁背课文,等她背完所有才带着她用膳。

晚膳后虞岁总算自由了,她回到屋里关上门,坐在琉单玉石下,手边拿着纸笔,通过异火观察数山们的变化。

数山上的圆盘表和彩带飞速转动,数字的变化令人眼花缭乱你,她择取了眼前最新的一条消息,将所有数字符文记下开始拆解。

天元代表定位。

极光负责传输。

长生进行加密。

其他小数山围绕大数山进行不同的力量转换和融合,虞岁的目光所及,一切都在飞速变动,同时也在进行不同的换算。

她剥离出去的意识此刻像是另一个自己,两个意识为了同一个目标而进行不同的工作。

每当虞岁看见数山上转动数字符文时,她都感觉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在体内运转,让她被数字吸引的同时,也可以在由数字创造的世界里找到她所需要的东西。

从填字诀,到星辰定位,虞岁眼前似有一张巨大的网,当她将网上不需要的东西剔除后,就看见了这条连接国院通信阵发出去的信息:

“钟离家的女孩不准学骑射,到时候让她们在旁看着就好。”

门窗外升起天光,虞岁望着自己辛苦一晚上分解出来的消息,陷入沉思。

到目前为止,国院教得最多的还是书本知识,所以虞岁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虞岁和钟离雀同桌也有快三四个月,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在一众吵闹逃课的孩子中,钟离雀无疑是最用心学习的那一个。

她每天都很认真听课,教习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每一次的抄写都写了,不像虞岁整天睡觉。

钟离雀是国院教习先生们除了顾乾以外,最喜欢的学生了。

她就是父母口中常常提起的“别人家的孩子”,乖巧认真。

只不过周围都是爱调皮捣蛋,或者孤僻特立独行的孩子,他们都不爱跟乖孩子一起玩。

虞岁只看见钟离雀跟她家族的兄弟姐妹们一起玩。

而她同族的姐妹们也差不多是这种情况,只有男孩子的处境要好些。

王府二世子苏枫就跟钟离家的少爷钟离山关系不错。

两人同是兵家弟子,有不少话题能聊。

今日有笔试,钟离雀握着笔认真写着,课室中十分安静,在这片安静中,她注意到身旁的虞岁竟然没有睡觉,而是单手撑着脑袋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钟离雀一开始不为所动,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后来像是被虞岁盯得受不了,犹豫了下,把桌面试卷往虞岁那边挪了挪。

嗯?

这下轮到虞岁不明所以。

钟离雀以为她看不见,又往虞岁那边挪了挪。

她听王府二世子和兄长聊天时说起过,小郡主因为整天在国院偷懒睡觉不学习,回家都得跪着背书,要是笔试考不好,还会被夫人和王爷责骂。

她今日看我,是不是想要我帮帮她。

钟离雀是这么想的,内心经过一番激烈斗争后,还是选择了帮帮可怜的王府小郡主。

虞岁在钟离雀朝自己这边露了半张试卷后终于恍然。

她要我别虚度光阴,没睡就好好学习。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两个孩子互相眨巴下眼,虞岁拿起笔,照着钟离雀的写。

乖孩子显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帮人作弊在钟离雀看来是“坏孩子”才做的、不允许做的事,很有负担感,心跳砰砰地,硬着头皮在帮虞岁。

虞岁表示自己抄完后,钟离雀才松了口气。

国院的骑射课在秋天。

秋季时,孩子们上午在课室,下午都在骑射场度过。

虞岁在骑射场昏昏欲睡,站在队伍中,远远看见坐在休息处的钟离雀,她坐在小凳子上,身旁的小桌案摆放着点心茶水。

钟离雀双手捧脸,目光羡慕地望着可以拉弓射箭的孩子们。

尚阳公主一箭射中靶心,引来其他人的欢呼,高傲地仰着头欣然接受,她手里拿着长箭,朝休息处的钟离雀晃了晃,故意逗她。

钟离雀别过眼去,不看她。

轮到虞岁射箭时,大家都不觉得她能射多好,直到看见她也和尚阳公主一样,上手第一次就射中靶心后,不由惊呼出声。

“南宫岁该不会是个骑射天才吧?”有人这么说。

尚阳公主哼道:“什么天才,不就是私下里偷偷练过。”

刚巧走过的虞岁听后点点头,示意你说得没错。

尚阳公主瞪了她一眼,叉腰道:“我的骑射可是跟顾乾一起学的,怎么样?”

除了有点惊讶,虞岁还真没要怎么样,倒是顾乾走过来拉走虞岁,边走边说:“我之前在国院骑射场等你,你没有来,倒是尚阳公主来了。”

虞岁听得一头懵;“顾哥哥,你什么时候叫我去骑射场了?”

顾乾板着脸道:“上个月,我去王府找你,苏枫说你不在,我就告诉他,让你来国院骑射场。”

男孩子奇怪的胜负欲。

在苏枫问他有什么事,可以先说,他再转告虞岁时,顾乾大可不必告知,可他却说了,是因为笃定虞岁一定会去。

明知苏枫他们在教虞岁,却当着苏枫的面“要抢人”。

所以苏枫的反应是,直接不告诉虞岁,把顾乾的话当耳旁风那个,听过就算。

虞岁听后,无辜道:“二哥没告诉我呀,若是知道,我肯定去了,你怎么不直接告诉我,我还以为你这些天不理我,是我做错了什么事。”

男孩的事就让男孩们自己解决去,虞岁可不管。

顾乾听后,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顺便跟虞岁和好。

虞岁和顾乾聊着天,余光却扫向后方的钟离雀。

她一个人望着靶场,眼中却满是遗憾。

顾乾被其他孩子叫走了,虞岁便朝钟离雀走去。

钟离雀见有人来,收起目光低着头,发现是虞岁,又端起茶水作势要喝,掩饰自己的无措。

“我好困。”虞岁挨着她坐下,趴倒在桌案,“可以借你的桌子睡一会儿吗?”

钟离雀睁大了眼望着她,心想你都已经睡了。

她也是个怪孩子。

每次虞岁做出自己不能理解的行为,却总会补上一句“我可以如何吗”的请示,导致钟离雀莫名认为虞岁很有“礼貌”。

她没法拒绝有礼貌的人,于是小声回应:“可以。”

虞岁在骑射课的超水平发挥,被传到了几位哥哥耳里,大家都说你妹妹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云云。

兄长们会说:哪里哪里,都是我教得好。

又问:教了多久?

兄长们:也就几个月吧。

虞岁下午被称作骑射天才,晚上就被辟谣了。

她倒是不在乎,回府后也会在自家骑射场练习会。

体能这块确实要锻炼锻炼。

刚巧二哥苏枫也在,虞岁就问他钟离雀的事。

“她怎么了?”正拉着弓弦的苏枫敏感又惊讶地扭头看去,“你该不会被她打了还打不过吧?!”

虞岁:“……”

也不知她在苏枫心里到底是何种形象。

“她不用上骑射课,我们射箭的时候,她就在旁边看着。”虞岁说,“我很羡慕。”

苏枫这才松了口气,将手中长箭射出,解释道:“只要是钟离家的女子,都不允许修行九流术,只能做平术之人。即使是平术,也不能涉及文理以外的任何兵家之道。”

虞岁扭头看去。

“这就是钟离家与青阳国的誓约,他们家族的力量过于强大,要有所制约才能让青阳皇安心,毫无自保能力的女眷们就是钟离家的弱点。”

苏枫解释起来头头是道:“你看钟离雀她爹爹,是整个大陆的兵家三战神之一,也是咱们青阳仅有的兵家强者,他比之前的历代钟离将军都要强。”

“之前听我娘说,他年轻的时候,不止青阳,六国年轻貌美的姑娘都想嫁给他,什么公主贵女啊,一个比一个厉害。”

“可越是身份地位崇高的,他越不能娶,否则就是违背钟离家与青阳国的誓约,会被灭满门的。”

“最后他就娶了一位毫无身份背景的农女当夫人,就算这样,钟离家的孩子们,天赋照样个个都高。”

苏枫以为虞岁在认真听,等他说完后,才听虞岁问:“为什么都想嫁给钟离大将军,不是还有两位战神吗?”

“啊?”苏枫懵了一下,挠挠头,“可能是另外两位战神,都没有咱们大将军长得好看吧。”

这话倒是没错。

如今的大将军钟离辞因为太过强大,比自己的先祖们还要强,也就遭到了青阳皇更多的忌惮。

钟离家的孩子们,正处于危险随时降临的时期。

身为钟离辞的儿女,钟离山和钟离雀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钟离雀若是会九流术,那她也就活到头了。

父亲教兄长家传剑术时,钟离雀也只有在旁看着的份,连练习的木剑都不准碰,削果的小刀也不准拿。

她只能做一个大家眼中乖巧柔弱的女子。

作为钟离家最明显的弱点活着。

开始骑射课后,虞岁只能在钟离雀旁边的桌案偷懒休息。

两人的对话依旧很少,却不再是从前那样一个字都不说。

虞岁过来休息的时候会跟钟离雀说一声,教习追过来时,钟离雀会提前把她叫醒。

秋季过去,冬季来临。

虞岁不用再去国院,就没法从通信阵那边获取信息。

冬天依旧跟往年一样,频繁的参与宴会,在不同的宫宴中与钟离雀见过几次。

春天降临时,小郡主九岁了。

国院开课,虞岁却没见到钟离雀。

钟离雀因为在骑射场捡起一根长箭,被禁足两月。

这事虞岁还是从南宫明与素夫人闲谈时听到的,国院的孩子们听说的则是钟离雀病了,要在家养病两月。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虞岁的生辰。

南宫明问虞岁想要什么。

他最近心情都不错,似乎他计划的事情进行得很顺利,没有烦心事,就连他认为的笨蛋女儿,最近表现得也很不错。

虞岁说她想要一个听风尺。

南宫明有些惊讶,“就这个?”

听风尺对普通人来说奢侈难得,对王府来说却是些小玩意。

虞岁点点头,拿顾乾当借口:“顾哥哥时常不在帝都,我想跟他聊天也没办法,我已经学会填字诀和星辰定位,会用听风尺了,爹,你就送我一个吧。”

南宫明更惊讶她学会了填字诀和星辰定位的事,见她真的会用,大方地送了她一个听风尺,生辰那天又送了别的比听风尺贵重百倍的礼物。

拿到听风尺的虞岁,当天晚上就把手中听风尺的运转字符给更改了,避免了通信院调取信息的可能,并绕过王府通信阵,连接国院通信阵。

去年一整年的时间,虞岁已经将国院的超大型通信阵研究透彻,之前需要借着五行光核监控通信阵才能从中调取信息。

如今直接靠听风尺建立连接并监控调取。

她发出的每一条信息,在运转的数山中,转瞬即逝,发出即消失,不会被通信院的人查阅到。

虞岁在深夜里把玩自己的听风尺,可以测试的人都已经睡着,若是发给兄长或者顾乾,他们就会知道自己大半夜还不睡。

想了半天,虞岁拿起听风尺,给某个被禁足在家养病的倒霉同桌发去传文。

钟离雀对自己被禁足一事很懊恼。

她拼命跟父亲解释和道歉,甚至不敢抬头去看父亲是何表情。

宫里的御史大人在旁温声劝着,说她年纪小不懂事而已,不必太苛责等等。

威严的父亲最终下了命令,要她禁足两月反思。

她扑进母亲怀里哭泣,母亲温柔地替她擦拭泪水,轻声安慰着,只是眼中藏满了担忧。

“你要记住,绝不能被他人发现,就连你父亲也不行。”

钟离雀将母亲的提醒牢牢记在心里,可她已经错了一次。

失眠睡不着的钟离雀趴在窗边,看外边落雨纷纷,深夜的小雨又加重了她心中的忧郁。

放在边上的听风尺亮了光芒。

钟离雀没有看,这些天她从听风尺收到了不少族中姐妹的关心与安慰,此时没有心情回复。

听风尺的光芒暗了又亮,数次后,钟离雀疑惑地走过去查看。

是哪位阿姐也深夜不睡,还发传文安慰她?

是不知名的消息。

钟离雀目光诧异,按理说没有经过铭文交换的听风尺无法互发消息才对。

她伸手点开。

虞岁给钟离雀发的都是今日教习先生讲的课文。

“国院刚开就要笔试,太难啦。”

“你不在,我笔试垫底,回家又要被骂。”

“这是今天先生讲的文理,我没睡,给你记着,你学会了,我就可以直接抄答案。”

“我是南宫岁。”

钟离雀一条条看下去,不由扑哧笑了声,眉眼间的愁郁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