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克用心中虽然很焦灼,却也知道不能打没有把握的仗。
因此,在短暂思索后,也就同意了曲德丰的提议。
随后,两人又交换了一些想法和信息。
曲德丰便返回了旧厂街。
什么事能让林国栋明确表态,继续支持公开招标呢?
一定是比让远图集团承接云海大桥修复工程更大的事情。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曲德丰先给邢峰打了个电话。
邢峰正在旧厂街一处老旧家属院里抓赌。
接到曲德丰电话,立刻走出了筒子楼。
“能见一面吗?”
曲德丰问。
“当然能了,我去街道办找您吧。”
邢峰说。
这是“寸寸反击”专项行动开展之后,曲德丰第一次联系他。
邢峰自然格外重视。
“不用,把你的位置发给我,我去找你。”
曲德丰说。
“行,您稍等。”
邢峰说,挂断了电话。
“都别过来,谁他妈要是敢过来,老子就从这里跳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上忽然传来了喊嚷声。
邢峰仰头望去,发现四楼的一扇窗子边出现了半个身子。
“别乱来,不值当!”
邢峰赶忙望着高处说。
匆匆把所在位置发给了曲德丰,立刻收起了手机。
这次的抓赌,纯粹是搂草打兔子,顺带手开展的。
没想到还有人为了这事,寻死觅活的。
“放我走,我不能被抓!”
那人似乎听到了邢峰的声音,跟着又喊了一声。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有谁天生适合被抓似的。”
窗户里有人说:“快下来,为这点破事就跳楼,真不至于。”
“放我走,不放我走,我就跳!”
跳楼的家伙又冲着房间里的警察喊了起来。
“你觉得就你这情况,我们能放你走吗?”
房间里的警察问。
“不能放也得放,我要是被抓了,事情就闹大了!”
跳楼的说。
邢峰站在楼底下听了两句,忽然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对路。
“都别说话了,我上来跟他谈!”
邢峰喊了一声,跑进了楼道。
“把其他人都带走,然后,疏散群众。”
上楼后,邢峰先对众人招呼了一声。
“是,组长。”
在场的警察说。
为了方便开展工作,邢峰被任命为专项行动组组长。
因此,在行动中,大伙都喊他组长。
“组长,那你就是他们的头儿了?”
干瘦男子打量了邢峰一眼问。
这时候警察已经把其他人都带走了。
听到这话,邢峰心念一动,试探着问:“你不是旧厂街的?”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干瘦男子说,语气中带着一股阴狠。
他用双手扒着窗框,半个身子悬在半空中。
时刻准备着往楼下跳。
“是。”
邢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我是不是旧厂街的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抓不成。”
“你懂我意思吗?”
干瘦男子冷声问。
“不懂,我只知道,你在赌桌上被我们抓了个现行。”
“你就得被我们带走,接受审讯和应有的刑罚。”
邢峰故意说,他想多套几句话。
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曲德丰赶到了这里。
了解完情况后,他便以亲自买水,犒劳警察们的名义。
连续穿过两条街道,随机走进了一家小卖店。
老板给他装东西时,他借用店里的座机打了两个电话。
等到曲德丰拎着两个大塑料袋,返回来的时候,谈判还在继续。
“老子最后问你一句,到底放不放我走?”
干瘦男子在高处问。
“办不到,这是我们的职责。”
邢峰很快就给出了答复。
曲德丰买水期间,小区里的住户都被疏散了出去。
整个小区异常安静。
邢峰的回答很快就传到了众人耳朵里。
“好,那就是没得谈了。”
干瘦男子说,双手一松,作势就要往楼底下跳。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一颗子弹。
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男子的后心。
几乎在同一时间,干瘦男子原本仰面栽向楼下的身子。
突然被人给抱住了。
嘭!
第二颗子弹打过来的同时,干瘦男子忽然向房间里一倒。
不见了踪影。
“快跑,有危险!”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处在危险之中。
“别慌,杀手已经被控制住了。”
曲德丰在手机上看了一眼,很肯定地说。
果然,枪声再也没有响起来了。
随后,警察开始安抚群众,曲德丰则走进了筒子楼里。
“怎么样,人救下来了吗?”
走进房间后,曲德丰望着躲在窗台边的邢峰问。
刚才就是邢峰及时出手,把中弹的干瘦男子给抱住了。
当然了,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他预先有判断。
而是接到了曲德丰在小卖店里给他打的电话。
指示他这么做的。
邢峰摇了摇头,望着地上淌血的尸体站了起来。
曲德丰走进来之前,他不确定还会不会有子弹飞过来。
曲德丰一走进来,就说明危险已经解除了。
他也没必要继续躲在窗边了。
“现在就打120,把这人往医院送。”
曲德丰的目光离开尸体,落在了邢峰脸上。
“还有这个必要吗?”
邢峰先是流露出不理解的表情,紧接着,恍然大悟。
“噢,我明白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的!”
随后,邢峰开始拨打120。
把地上的尸体当活人一样,往起搀扶。
曲德丰则掏出手机给常山打了一个电话。
半个小时后,佛手楼,包间里。
曲德丰和常山面对面坐了下来。
“听说常兴打算自己也开一座高档酒店?”
各怀心事喝了一杯茶水后,曲德丰幽幽地问。
“是啊,金城酒店去不了,总得给他找点事做吧。”
常山说,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那你可能要先缓缓了。”
曲德丰笑了笑。
常山眼中掠过一丝狐疑,却没有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有人,就是那些长期盘踞在旧厂街的人。”
“他们好像控制了丁飞,然后用当哥的威胁弟弟。”
“让丁亮在审讯过程中举报常兴,说他才是炸毁云海大桥的幕后金主,还说金城集团的高菲菲也是让他给逼死的。”
“哼,这些一听就是鬼扯!”
曲德丰说完,嘴角浮起了嘲讽的笑。
“既然是鬼扯,曲副市长您为何要跟我说?”
常山捧着茶碗,冷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