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
海艳做了早餐,本想给曲德丰送过去。
猛然间,看到曲德丰风风火火出了办公室,只好作罢。
昨天晚上回去之后,海艳又做了一晚上的思想斗争。
最终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她又打算留下来了。
当然了,如果她不走,李盛家的两个孩子也不用送走了。
二十多分钟后,旧厂街派出所大会议室里。
主席台上新挂了一条红底白字的横幅。
横幅上写着:
“寸寸反击,不留死角,三十天扫黑大奋战动员大会”
主席台下,片警们神情肃穆,鸦雀无声。
功夫不大,邢峰从前排座位上站起来,跳上了舞台。
“首先感谢曲副市长,感谢大家能给我老邢这个面子。”
拿起放在主席台长条桌上的话筒,邢峰讲了起来。
“虽然大家都没说,但是我心里清楚。”
“我老邢是个罪人,我对不起旧厂街啊……”
“邢所,不,老邢,你说什么呢?!”
主席台下马上有人不答应了。
“承不承认这都是事实,要是我当初能够坚决一点。”
“勇敢一点,不那么得过且过,旧厂街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说着说着,邢峰的眼泪竟然淌了出来。
“算了,不说这些了。”
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邢峰提高了声音。
“今天吴所不在,我特意把曲副市长请了过来。”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向大家传达一个信号。”
“我邢峰要号召大家跟着我一起干的这个行动。”
“它是得到了上级领导支持的。”
“同志们,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咱们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我邢峰是罪人,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也是罪人。”
“今天是我们赎罪的日子,今天是我们一雪前耻的日子!”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打赢这场翻身仗?”
“有!”
在场众人几乎同时给出了响亮的回答。
实际上,在会议之前邢峰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
早就征得了所有人的支持。
曲德丰看在眼里,喜在心头,静等着看邢峰的表现。
“曲副市长,我要说的话就是这些,您给我们讲两句吧!”
邢峰说完,把话题递给了曲德丰。
“请大家坚信邪不压正,祝大家大获全胜!”
曲德丰想了想,望着众人说。
话音未落,现场响起了一片掌声。
在场所有片警都很清楚旧厂街的治安状况。
也知道曲德丰到来之后,所做的那些努力。
自然也很清楚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不过,大家和曲德丰一样,都坚信邪不压正。
这天之后,旧厂街开启了新一轮的扫黑行动。
行动中,邢峰为了彻底扫清黑恶势力。
把旧厂街划分成了十三个片区。
然后,逐片区,挤脓血一样,高压态势全线推进。
真正做到了寸寸反击,不留死角。
邢峰开展扫黑行动的同时,吴海山也取得了重大突破。
为了便于曲德丰及时掌握第一手信息。
征得刘子奇同意后。
吴海山把曲德丰也请到了今天的审讯现场。
只不过,吴海山和一名刑警坐在审讯室里。
刘子奇则陪着曲德丰坐在监控室里。
“你既然决定和我们警方合作,就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吴海山轻咳了一声,开始了审讯。
“好吧。”
丁亮似乎思索了片刻,才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与此同时,坐在监控室里的曲德丰,盯着丁亮端详了起来。
丁亮的眼里布满了血丝,头发了异常凌乱。
这说明他确实经历过痛苦的思想斗争。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时不时流露出一股释然和解脱。
这点很快引起了曲德丰的注意。
按照吴海山的汇报,他们是给丁亮摆了大量的事实。
让他实在哑口无言,实在不知道如何辩解。
这才突破了心理防线,表示愿意跟警方合作。
可是,按照常理,在大量事实面前认罪,决心悔改的人。
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应该有几分悔恨和自责。
丁亮的眼中却看不到这些……
曲德丰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难道丁亮之所以肯跟警方合作,另有原因?
“那我们就从云海大桥垮塌这事说起吧。”
审讯室里,吴海山望着丁亮说。
听到这话,监控室里,刘子奇的脸立刻变了。
他本能地想去按通话设备,阻止吴海山。
“让他问。”
曲德丰的手挡在了通话设备上。
“可是,大桥垮塌的事情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嘛?”
刘子奇有些不明白。
“如果云海大桥只是因为工程设计缺陷发生的倒塌。”
“那么高菲菲的死怎么说?”
“皮波呢,葛小祥三个人呢?”
“法院既然还没有判,就说明这些事还存在疑点。”
“我们要是能从丁亮嘴里问出点事情。”
“说不定还能帮大忙呢。”
曲德丰笑着说。
刘子奇琢磨了一下,不再说什么。
“旧厂街的群众们多次反映,皮波的死跟你们兄弟有关。”
“有这回事吗?”
吴海山问。
“你别听他们胡说,皮波就是贪人家的钱,才出了事的。”
丁亮回答,语气中带着一股不耐烦。
“贪谁的钱?能说得具体点吗?”
配合审讯的刑警插了一句。
“不就是那个高菲菲吗?”
“是她雇了他们,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丁亮说。
“这种说法,你相信?”
吴海山冷眼盯着丁亮,沉声说:“丁亮,请你认清形势。”
“在这间审讯室里,我们是不可能平白无故问任何问题的。”
“我们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就说明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线索和资料,现在正式问你,只是想看一看你的认罪态度。”
“明白吗?”
丁亮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最后点点头。
“那就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吧。”
吴海山说。
“我要举报一个人。”
丁亮眼珠子左右动了动,忽然说。
听到这话,吴海山、曲德丰、刘子奇同时紧张了起来。
“谁?”
吴海山问,目不转睛地望着丁亮。
“常兴,就是金城酒店那个经理。”
“是他花钱雇的皮波他们,还把姓高的逼死了。”
丁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