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帮你们家小祥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说这些话。”
曲德丰望着葛大丰说。
“但是,咱们来,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葛大丰结结巴巴地说。
“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你,葛小祥可以被直接释放。”
黄云杉面容冷峻,回了一句后,目光落在了葛小祥身上。
“听曲副市长的,好好想想,争取减刑。”
听到这话,葛大丰张大的嘴巴终于合上了。
黄律师可是专业的,她说的话不得不信。
“儿啊,想,赶紧想啊!”
葛大丰眼珠动了动,也望向了葛小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葛小祥戴着手铐的两只手插进了头发里,焦躁地抓挠着。
过了半天,他那颗耷拉着的脑袋重新抬了起来。
“爸,你和黄律师出去吧,我想和曲主任单独聊聊。”
“你,你们……黄律师,这样可以吗?”
葛大丰纠结了半天,看向了黄云杉。
黄云杉点点头,走出了探视室。
葛大丰虽然放心不下儿子,可也没办法,只好跟着出去了。
“我如果把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真的可以减刑吗?”
目送着葛大丰两人走出去,看着探视室的门被看守警察重新关好后,葛小祥表情复杂地望向了曲德丰。
“葛小祥,你听好了,我现在很认真的告诉你。”
曲德丰表情凝重,目不转睛地望着葛小祥。
“就我个人来说,我不相信事情是你们干的。”
“如果你能为调查组提供线索,揭开云岭大桥垮塌的真相。”
“我相信你被无罪释放,还是很有可能的。”
“除非你像现在这样……那就谁也帮不了你了。”
话到这里,曲德丰停顿了数秒。
随后,他用更加诚恳的语气说:“人生是短暂的,没人可以永远年轻下去,现在你年富力强,十年后呢,二十年后呢……”
“别,别说了。”
葛小祥表情痛苦地摆了摆手,又抓挠起了头发。
过了半天,他攥紧了双拳。
“我只能给您个名字,具体的我不能说。”
“行,名字就名字。”
曲德丰点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黄灿。”
葛小祥说。
黄灿这个名字,曲德丰非常熟悉。
给常胜递毒胶囊的人就是他。
“黄灿已经死了,你不知道吗?”
曲德丰问。
“死了,阿灿死了!”
葛小祥吃惊不小,他竟然不知道黄灿已经死了。
“这个人很重要吗?”
曲德丰问。
“死了就不重要了。”
葛小祥望着天花板,叹息了一声。
“那就陈黑子,你找他。”
“为什么?”
看到葛小祥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曲德丰故意问。
“我说过只提供一个名字,你别太过分了!”
葛小祥突然发火了。
“行,不问,不问总行了吧,我们可以谈谈别的……”
“管教,管教!”
曲德丰正试着安抚葛小祥的情绪,他却扭过头大喊了起来。
“放我回去,我要结束探视!”
听到喊声,负责看守的警察推开门,走了进来。
“法院爱怎么判就怎么判,我葛小祥认了!”
“别套我的话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看守带走他的同时,葛小祥发了疯似的吼叫了起来。
葛小祥为什么要这样?
曲德丰心中暗想,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曲副市长,能和您聊聊吗?”
走出城南看守,曲德丰正准备上车,却被黄云杉给叫住了。
“行,那就聊聊。”
曲德丰想了想,给小王交代了一句。
让他载着葛大丰先回去,自己留了下来。
黄云杉来时开了辆宝马,大不了坐她的车回去。
“警察也找不到高兰兰了吗?”
目送着广汽本田开远后,黄云杉缓缓地开口了。
城南看守所位置比较偏。
看守所外更加的荒凉。
此时此刻,野花野草在风中摇曳。
空气中弥漫着芬芳,也弥漫着一股难以描述的异味。
“是,就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曲德丰如实说,这种事也隐瞒不了。
“您说兰兰会不会遭遇了意外?”
黄云杉斜靠在宝马车引擎盖上,睫毛不自觉地颤抖了几下。
“可能性不大,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更像是逃跑。”
曲德丰淡淡地说。
“如果她真的可以逃脱这一切就好了。”
黄云杉喃喃地说。
“你说什么?”
曲德丰没听得太清,下意识蹙起了眉毛。
“我说葛小祥太天真了,炸了临海的交通枢纽还想无罪释放,真是做梦呢吧。”
黄云杉笑了,笑容中又有了几分妩媚。
“曲副市长,他刚才跟您说什么了?”
“你想知道?”
“嗯。”
“我偏不告诉你。”
曲德丰笑了笑。
“您就告诉我嘛,反正这里也没别人。”
黄云杉撒娇似的摇起了曲德丰的手臂。
“幼稚,要是就这么摇几下,就能把所有事情都摇出来了,那我还得向你学习了。”
曲德丰望着黄云杉说。
他很清楚黄云杉是聪明人。
不会以为自己撒个娇就能从曲德丰嘴里套出话来。
“这么容易就被您给识破了,还真是很无趣。”
黄云杉松开双手,眼珠子一转,踮着脚向后退了好几步。
双手在自己那条黄色长裙两侧一扯,在原地转了个圈。
“哎,曲副市长,您看我这条裙子怎么样?”
她望着曲德丰问。
“我看配这看守所的灰墙,还蛮醒目的。”
曲德丰打趣地说。
“是嘛,看来兰兰还是挺有眼光的。”
黄云杉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很认真的表情。
“说吧,你到底想跟我谈什么?”
曲德丰收起了笑。
“已经谈过了啊。”
黄云杉打量着自己的裙子,漫不经心地说。
“那行,麻烦您送我回旧厂街吧。”
曲德丰说。
“好啊,请上车吧。”
黄云杉最后在自己裙子上看了一眼,打开了车门。
“曲副市长,您真的就对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吗?”
两人坐进车后,黄云杉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你希望我有什么兴趣?”
曲德丰反问。
“男人和女人之间还能有什么兴趣啊。”
说着话,黄云杉发动了车子。
就在这个时候,曲德丰忽然看懂了那条黄色的长裙。
因为他记起来了。
这条裙子高菲菲也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