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
眼睛很黑,很漂亮。
头发太长了,想剪掉。
没学会系统的知识,要给他书本吗?
给了也不会看,算了。
原地踏步会不会迷路?应该不会,那太白痴了。
……
很多,很多个一秒钟,一闪而过的念头,超过规矩之外的一些东西,不碍事,就没管。
“想了很多吗?”枯问。
文渊卓没说话。
“我妈是下城区的妓女。”枯说:“我是她跟客人一夜风流的产物。”
文渊卓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我从小被她塞在柜子里,想起来了就喂一点吃的,想不起来就不管,有时时间长了,我差点就会死掉。”
枯说:“我感受不到疼,但仅仅如此,窒息和濒死感还是有的,每每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柜子总会打开,我抬手想把柜子拉上,但是实在没有力气,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会哭着抱住我,在这里亲一下,说我是她的儿子,她爱我。”
枯指指脑袋,“就这里,后来我把这块地方挖出来了,已经干净了。”
文渊卓:“……没有痕迹。”
“嗯,我厌恶她,不愿为她留下痕迹,兑换了药,把沿着伤疤挑开,之后就好了。”
“很疼。”文渊卓说。
枯垂下的手抽动一下,随后紧紧握成拳,他说:“文渊,你看,你能感受到我的疼,我也能替你体验各种情感,很合适不是?”
“我不喜人,对你好不了,情感寄托在我身上不好。”文渊卓开口,是拒绝的意思。
“为什么不试试呢?你不去尝试怎地知道你不喜欢?”枯撑着下巴看他,硬生生把那张厌厌的冷脸勾得带上些引诱来。
“我没死过,是不是也得尝试?”文渊卓反问。
枯笑的肩直抖,最后笑够了直起脸,走到文渊卓身边,而后蹲下,距离瞬间拉近,文渊卓平淡地看着他,视线相对。
“你不想试试吗?我可是很听话的,你心里想的,那些想做的,都可以哦。”枯声音低低浅浅,每一句都意有所指,每一句都意味深长。
“把你头发剪掉也可以吗?”
“……行。”枯用舌尖在牙尖上压,这什么癖好?剪他头发?
“让你看书呢?”
忍,他点头,“可以。”
“让你闭嘴的时候可以不说话?”
得了,就是在耍他。
“当然。”枯笑着道:“最喜欢你了,你让我怎么做,当然可以。”
可爱的事逼,妈的,还没完没了了。
“你闭嘴,安静,呆一边,听话,跟着我,不要闹。”文渊卓说,下巴轻轻挑了一下,示意他离他远一点。
枯:“……”
他垂着脑袋看着有些低落,文渊卓见他转身欲走,去拿枯刚刚放下的小饼干,就在这时,枯迅速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狠狠的一压,转身退出攻击范围。
“文渊啊,答应我之后要好好纪念一下的。”枯说。
文渊卓轻轻皱着眉抬手在唇上蹭了蹭,“下次不要了,脏。”
枯笑着看他,有种想把他全身上下各个地方都碰一碰的冲动。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文渊啊,已经不能反悔了。”枯看着他,认真地说:“我已经当真了,那就是真的了。”
文渊卓眨眨眼,不怎么在意,有什么变化吗?和另一个生命体绑定了,父亲说过会很麻烦。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答应了?
就是,突然想那么说。
枯笑出了声,文渊卓抬眸看他,枯歪着脑袋冲他笑,“如果有一天,我死掉,你会将我的头颅带回家,消毒处理后,亲吻我吗?”
“干净吗?”文渊卓问。
“随你处置。”枯捧着自己的脸,情绪有些不正常,文渊卓看了看,觉得那眼睛很亮,牢牢地锁着他,枯说:“只剩下骨头,你会吗?”
文渊卓觉得自己很可靠,如果只有头骨的话,他会清理的很干净,如果干净的话,他说:“嗯,可以。”
“……你看,叔叔,为什么要吻我呢?”
“你喜欢我。”枯说。
“是你喜欢我。”文渊卓纠正,“刚刚你这么说的。”
“文渊啊。”枯点头,声音像要裹挟着文渊卓坠落般充满温柔的诱哄,“下一句你说什么我都会做,你仔细想想,你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