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谐昏昏沉沉的捂着额头醒来时,先是下意识地打量起身处的环境。
然而视线朝左而挪,本就浑噩的脑袋,便因映入眼帘的脸庞而立时宕机了。
清水出芙蓉,百媚亦天成。
樱唇琼鼻,云发落洒的朦胧中,有着如霜似雪的清纯,又有着宛若天成的百媚风情。
让人视线难以挪开的同时,也很想探究一下,那有着密长睫毛的眼帘之下,究竟会有着一双怎样令人过目难忘的眼眸。
“唔……”
正在陈谐带着繁杂思绪,深思着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时,对方的眼帘便在一声轻嘤下缓缓拉了起来。
见到那宛若春水不动也媚的灵动双眸,陈谐一时不禁屏住了呼吸。
又很快只觉如坠冰窖地挪动身子离远了些,支吾道:“秦…秦董?……”
“……昨晚那般疯狂叫我小薇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副样子呢。”
纤细滑腻的指尖勾在了陈谐的下巴上,唇角的弧度带着难言的妩媚,也带着难掩的不满,“怎么,吃干抹净,还不想认账?”
“……不,不是……”陈谐慌乱地赶忙又离远了些,才坐起身来,捂着生疼的脑袋问道:“等一下,秦董……我们……就,就那什么……该不是昨天晚上……”
对方微微眯起了眼,“是啊,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说着视线慢慢转移,见陈谐看到周遭的状况,满面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才语气不掩幽怨地道:“我可明明提醒了你,还是第一次,你倒好,现在想要直接翻脸不认人了啊。”
陈谐头脑一片空白的同时,很想开口辩解下,却又如鲠在喉,怎么都说不出半个字来。
只看除了他们刚才睡着的地方之外,那简直是入目满是狼藉的状况,就能想象得出,昨晚的情形堪称疯狂。
然而,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形成现在这种状况的?
他仔细回忆了下,倒还能想起,换过衣服和严紫瑜赴宴,和眼前这位艾格尔的董事长秦钰薇相互认识过后,一边攀谈一边洽谈着事务。
期间好像也没喝几杯酒啊……
怎么就……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很想继续回想,可奈何脑袋嗡嗡作响,隐隐生痛,很难继续回想起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但似乎……起初见到秦钰薇的时候,也有昨天早上醒来后的那种违和感?
不对!
现在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吗?
陈谐带着心底的自责,愧疚,懊恼,可谓复杂到了极致的念头,稍微用力地拍打了下脑袋,试图尽快回过神来。
就见到秦钰薇脸色阴沉地起身,眉间紧蹙的挪到了床沿,似乎想要下床。
白皙如玉的身体上,有着他留下的诸多痕迹。
起身时却是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就要朝一旁摔去。
“当心!”
陈谐潜意识地扑身过去拽住了她。
“放手。”秦钰薇神色冷漠地将他的手甩开,只斜了他一眼,便慢慢地挪向了洗浴间。
陈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然而见到她走得很是艰难,也只好情绪复杂地咬牙下了床,跟过去试图扶住她。
“别碰我!”秦钰薇冷冷地说着再度甩开他的手,却一个踉跄便坐倒在了地毯上。
陈谐想要去扶,却被她那满是愤恨的冰冷眼神给震住。
直到秦钰薇明显忍耐着疼痛进了洗浴间,传来阵阵水响,他才陡然恍回神来,在满地狼藉中很快找到了呼吸灯正在闪烁的手机。
打开一看,才发现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手机里也满是未接电话和信息。
稍微看了下,陈谐先是给唐若秋去了电话。
“喂,老公,你才看到电话吗?现在在哪?”
唐若秋满是焦急与关切的问询,让陈谐哑然难语。
“老公?……”
见陈谐久久不回话,唐若秋心下担忧的同时,更不由觉得自己紧张得整颗心都如同被什么揪住一般。
“我没事,就……喝得有些过头了,得再缓缓才能回去……”
陈谐左思右想,也只能暂时想出这么句难掩敷衍的话语来。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便出轨了吧?……
老实说,他是真的半点都回想不起,昨晚所发生的任何情形。
由此而来的,自然是深感这件事无论什么方面,都透着难言的诡异。
可事实摆在眼前,事情也确实已经发生了。
他是真的找不到任何借口,来说服自己,可以用如此荒谬的想法,来遮掩自己所犯下的错。
“是吗?……”
唐若秋听出不对,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眼泪一个劲地流着,还偏偏哭不出声来。
整颗心揪得让她只觉窒息。
“嗯,真没事,也会尽快处理好……又其他人打电话过来了,还是等回去再说吧,先这样……”
没给唐若秋说话的机会,挂断了电话后,陈谐心情沉重地望着严紫瑜打来的电话,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接。
稍微想了下,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
“喂!你现在到底在哪呢?”
面对严紫瑜如似质问的话语,陈谐顿了顿,说道:“我也不清楚,就想先问问你,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严紫瑜的语气听起来很是疑惑,也很是愤怒,“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你喝醉了,我找车送你回去了啊!该是我问你,之后到底是发什么神经又跑出去,让若秋满世界的找你才对啊!”
“……”
听完严紫瑜的话,陈谐张了张口,没能说出什么。
“喂?……你给我老实交待啊,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是不是真的……真的跑出去和谁鬼混了啊!要真这样,你扪心自问对得起若秋吗!”
耳边扎心的质问,让陈谐踌躇得无法将言辞整理清楚,只能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而后将手机随手一扔,目光呆滞地在床沿坐下,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直到围着浴巾的秦钰薇在他旁边坐下,陈谐才回过神来,僵硬地扭着脖子看了过去。
一脸平静擦拭着头发的秦钰薇,则是淡淡开口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离婚然后入赘我家,二是让和你有关的所有人,都难以生活下去,自己选吧。”
“……什么意思?”
脑袋里难褪的疼痛,让陈谐难以理解她所说的意思。
秦钰薇停下擦拭,将湿发向身后一甩,“我这人有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并不怎么会计较已经过去的事,但是,该是我的,就必须永远都是我的……”
说着伸手一把握住了陈谐的下巴,让他的视线难以脱离她的直视,以一副趾高气昂,居高临下,宛若霸道得这世间的一切,都必须跪拜臣服在她脚下的女王般的姿态,冷声说道:“所以,我现在并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无论对错,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要么,还能活得像个人样,对于有些事,我也能睁只眼闭只眼。”
“要么,就活得像条狗,记住,是和你有关的所有人,都只能这么活着!”
“好好考虑吧,但不过,我的耐心,可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