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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钺也不是白给的,他反应很快,双手及时扶住了井沿,可就算是这样,整个上半身也在井口悠荡着。

叶芝芝却趁机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地往井里摁。

盛钺愤怒的骂道:“蠢女人,你干什么,想要杀人吗?”

叶芝芝一脚踩在他的脊骨上,彻底阻止了他的反抗:“蠢男人,告诉我,你从里面看到了什么?”

盛钺半个身子挡住井口,里面黑洞洞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他想要挪一下身子,让阳光照进来。

可叶芝芝也不知道是踩在了他的哪条筋上,稍微一动,整条脊骨都疼。

这分明是什么都看不到。

叶芝芝到底是想要他看什么?

他忽然间福灵心至,答道:“你是想要告诉我,背光而行,前途只有一片灰暗,是吧?”

没想到,这女人看着不起眼,居然还懂哲学。

盛钺对她,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叶芝芝冷笑一声:“我是让你打盆水,好好看看清楚,你到底算哪根葱。”

盛钺:“……”

“你那双眼珠子是摆设吗?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叶芝芝摁住他的脑袋就把人往井里送:“实在不行,我帮你清醒清醒!”

盛钺双手撑着井口,努力自救:“你讲讲道理,我这也是为了叶穗穗好,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吗?”

“我看你就是长了一副驴肝肺!”叶芝芝也是真的不客气:“他们两口子就是心慈手软,才让你在他们面前一直这么蹦跶!我告诉你,我可跟他们不一样,老娘跟着剧团东奔西走,什么场面没见过,我今天就送你下去,好好泡个冷水澡!”

她说着话,就去抬盛钺的两条腿,力气大,动作快,盛钺大头朝下,双手只能死死的扳着井口:“你冷静一点,这样下去,会闹出人命的!”

“老娘不怕!”叶芝芝心硬如铁。

盛钺提醒她:“你这样,会被送去坐牢的。”

他的手已经撑不住了,眼看着就真的要掉进井里去了。

“老娘乐意!”叶芝芝松了手。

盛钺连话都来不及说,竟然真的掉进了井里。

打水的轱辘“轱辘轱辘”转的飞快。

盛钺只来得及抓住井绳,身子跟着水桶一起飞速下降。

眼睛终于适应了黑暗,可所见只是深不可见的井水。

一个念头涌上盛钺的心头:吾命休矣!

————————

十几分钟之后,盛钺蹲在井台上瑟瑟发抖。

他上半身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整个人也像是一只落汤鸡似得。

头发软趴趴湿乎乎的,没有一点形状,看起来特别滑稽。

叶芝芝是真的狠心,愣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井里泡透了才把人拉上来。

盛钺活了二十八年,还从来没这么窝囊过。

他威胁叶芝芝:“我会去报警的,我不管你是谁姐姐,我肯定不会让你好过,你这个人,心思太歹毒了。”

叶芝芝慢悠悠的解开了外套扣子,喊了一声“喂。”

盛钺抬头,看着她露出里面的内衣,当即一愣:“你干什么?”

叶芝芝弯下腰:“跟你去派出所报案啊。”

“报案你解衣服扣子干什么?”盛钺皱眉,心里忽然生起一种不好的直觉。

“你见色起意,想要非礼我,我为求自保,只能反抗,推你下井,也是无奈之举。”叶芝芝拍了拍盛钺的脸颊:“你说,派出所会不会怎么给今天的事情定性呢?”

她跟叶穗穗长得并不是很像,天生一双丹凤眼,不笑得时候,整个人清冷疏离,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笑的时候,那双丹凤眼就透出无限风情,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可这样的风情只让盛钺心底发寒:“你这是诬陷!”

叶芝芝轻轻一挑眉毛:“早就告诉你了,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是你自己不相信!”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我爸是盛家勋,海岛上的人都知道我是什么人!”盛钺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叶芝芝很高兴:“你一直把你爸挂在嘴边上,他一定是个大领导吧,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他儿子青天白日的调戏良家妇女,他会怎么样?会不会大公无私的将你‘啪’的一枪,给毙了?为民除害?”

盛钺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爸爸会相信我的。”

叶芝芝:“你确定?”

盛钺不敢确定,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直犹豫了。他爸爸其实一直都不太信任他,不然的话,父子之间也就不会闹成今天这样。

他爸宁可相信陆正尧这个外人,都不肯相信他。

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了下去。

叶芝芝洞察人心,见状冷冷一勾嘴角:“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你爸肯相信你,可是,这海岛上的人,你得那些战友,就真的也会无条件的相信你吗?”

盛钺:“……”

这种事,肯定是很难说清楚的。

而且容易越描越黑。

盛钺犹豫了。

叶芝芝提醒他:“只要是这件事传出去,你的前途可就毁了,别管你是盛家勋的儿子还是盛减勋的儿子,都没用,你只会让你的家人颜面无光!”

盛钺人生第一次,体会到有口难言的感觉,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叶芝芝跟叶穗穗怎么就能从容貌性格都差那么多呢?

叶芝芝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回话,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脚:“走啊,报案去?”

盛钺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却没动。

叶芝芝不耐烦的催促:“大男人,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赶紧的!”

盛钺推开了她的腿:“我又不傻,你这么闹,还让我说什么?去派出所不也是自取其辱吗?我现在就算浑身是嘴,我也说不清楚啊!”

叶芝芝冷笑:“怎么,这会儿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了?”

盛钺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叶芝芝拽着他的衣服领子,将人拎起来:“蠢货,我现在对你所做的一切,就是你对我们小乖和陆正尧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