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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女人回头,叶穗穗满是惊喜的声音紧接着传了过来:“姐,真的是你?”

她也不等女人开口,就冲了过来,一把把人抱住:“姐!”

声音幽怨,更像是在撒娇。

女人回抱住她:“嗯,小乖,姐回来了。”

盛钺连忙后退一步,目光从陆正尧脸上飘过,滑落到这两个女人身上,忽然想起二大娘叶穗穗说起过的那个跟戏班子男人跑了的姐姐。

他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叶穗穗那个为爱不顾一切的姐姐。

他再次将人打量一下。

叶芝芝比叶穗穗高出半个头,抱着叶穗穗,脸上的清冷凉薄不在,可也远不如叶穗穗那么激动。

怎么也不像是那种会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人啊。

盛钺皱眉。

陆正尧已经走了过来,跟她打了招呼:“你好,大姐。”

他叫的倒是顺口,叶芝芝比他小了好几岁,小时候也是被大人告诉过,要叫眼前人表哥的。

她抱着妹妹,不动声色跟陆正尧互相打量一番,微微颔首:“你好。”

“进屋吧,这外边风挺大的,也不是说话的地儿。”陆正尧提议。

“是啊,姐,咱们进屋,你从哪来的?又是坐车又是坐船的,一定很辛苦吧?”叶穗穗伸手捧着姐姐的脸:“看你,脸灰扑扑的,在外面肯定吃了很多苦。”

叶芝芝抓住妹妹的手:“还好。”

陆正尧将大门打开,叶穗穗几乎是半挂在姐姐身上进了院,叶芝芝也不嫌她重,就这么半抱着她往前走,伸手拂过她耳边的碎发,感叹:“我们小乖吃得苦才多,是姐姐对不起你。”

“哪有,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我知道的,姐,你不用唬我。”

姐妹俩边走边说。

陆正尧看着盛钺,见他一直不走,嘲讽道:“怎么,要进来坐坐吗?”

盛钺脸色一顿:“不用了。”

“那很好。”陆正尧本来也不是诚心邀请,是看盛钺一直堵在这不走,他才故意恶心他的。

见盛钺这么说,他就准备将大门关上·。

哪想到盛钺忽然拦住了他要关大门的手:“你既然这么诚心,那我就进去坐坐。”

陆正尧:“??”

盛钺:“。”

陆正尧皮笑肉不笑的提醒他:“其实你要忙的话,倒也不用在乎这些俗套的礼节。”

盛钺同样假笑道:“这可是怎么话说的呢,什么叫俗套,大家战友一场,我还从来没来过你们家串门,我爸三番两次的想要咱们握手言和,他老人家这么一把年纪了,我也实在是不忍心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就从现在开始吧。”

陆正尧冷笑:“你更应该把这份心思去说给你爸听,你今天闹着一出他的心脏病都要被你气出来了。”

盛钺手上动作一顿,不过还是很快说道:“你们现在既然回来了,他肯定就是没事了,我倒也不用巴巴的跑回去挨训。”

这人是肯定不会走了,可也是自己先撩闲的,陆正尧只能让他进来。

盛钺也不用他前面带路,径自进了屋。

叶穗穗正在打水给叶芝芝洗脸:“一定饿了吧,想要吃什么,姐,我给你做。”

听见开门声,她还以为是陆正尧,头也不回的说道:“陆正尧,去营部帮大姐打点饭菜回来呗。我再炒两个菜……你怎么来了?”

她就听着脚步声不对,原来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盛钺指了指身后的陆正尧:“你男人诚心邀请我进来做客,我实在是不好意思拒绝。”

叶穗穗的目光越过他看向陆正尧。

陆正尧无奈摊手。

盛钺很愿意看到吃瘪的陆正尧,心情不由大好。

他还是第一次在和陆正尧的交锋中占据了上风。

哪想到叶芝芝从东屋出来,倚着门框看着他,问道:“真的进来砸锅砸窗户了?”

叶穗穗:“?”

陆正尧:“!?”

“没有。”盛钺连忙否认:“你别胡说,我看起来是那样的人吗?”

叶芝芝:“看起来就是。”

盛钺:“……”

他连忙跟叶穗穗解释:“我就是在大门外看看你们家的院子,被她误会了。”

叶芝芝:“看那么久,踩点呢?”

盛钺:“……我踩什么点,又不是做贼。”

叶芝芝:“贼眉鼠眼的,看起来就很有天赋。”

盛钺被她气糊涂了:“我贼眉鼠眼?我这是浓眉大眼好吧。你哪怕说陆正尧是贼,都比说我是贼更靠谱一点。来,叶穗穗,你说,我是不是看起来比陆正尧正气多了?”

叶穗穗:“没有。”

盛钺摊手又收手,收手又摊手:“我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正气凛然,只要不瞎都能看得出来吧?”

陆正尧出了名的一身匪气,之前去军区开会,人家还调侃,你们那个长得很像土匪家亲戚的陆舰长怎么没来。

结果现在自己被说贼眉鼠眼,就算是打死盛钺,他也不服气啊。

“那你就当我们瞎了吧。”叶穗穗将脸盆放下,让叶芝芝洗脸。

盛钺还在喋喋不休的辩解着,他真的接受不了被冤枉成贼,所以,不惜一再拖陆正尧下水。

叶芝芝:“我们知根知底,他什么人,我心里清楚。”

盛钺:“……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表里不一?”

叶芝芝擦了脸,斜着眼睛看向他:“那照你这么说,刚才说自己浓眉大眼,正气凛然的人,岂不是更不能相信?”

盛钺:“……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姐妹真不愧是一母同胞,说起话来都这么气人。”

叶芝芝:“好说,我们从来都不气人。”

换言之,气得都不是人。

盛钺要气疯了。

他冷冷的看着叶芝芝。

要不是为了避免叶穗穗被她蒙蔽,谁要进来找虐啊。

陆正尧问了叶芝芝有没有什么忌口的,就准备去食堂打菜,不过在这之前,他要把盛钺先带走。

“这个点,食堂还有饭菜,你不过去吃一口吗?”

盛钺被气得七窍生烟,多看叶芝芝一眼,都觉得烦。

陆正尧叫他走,他正求之不得呢,可一转眼,看到西屋墙上的结婚照,他又瞬间改了主意。

叶穗穗糊里糊涂的,一点反抗精神都没有,这个叶芝芝,知道妹妹被逼婚,总不会也置之不理吧。

他对着陆正尧挥了挥手:“你不用管我。放心,我也不在你家吃饭。”

“……”陆正尧走了。

盛钺趁着叶穗穗在厨房做饭的功夫,将叶芝芝叫到了门外:“我有事和你说,咱们找一个好说话的地方。”

叶芝芝怀疑的看着他。

盛钺连忙解释:“事关你妹妹,真的很重要。”

可这里家家比邻,以于凤芝为首的一群妇女都跟顺风耳似得,房前屋后,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盛钺不齿陆正尧的所作所为,却极其在乎叶穗穗的名声。

最后干脆带着叶芝芝去井台上说话。

那边现在正没什么人,视野开阔,一旦有人靠近,也一目了然。

叶芝芝全程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盛钺忍住了,他告诉自己,为了叶穗穗,这没什么。

他将陆正尧逼婚的事情告诉了叶芝芝:“现在你是她唯一的亲人,你得帮她做主!”

叶芝芝没回答,反而是指了指井里:“那什么东西?”

“什么?”盛钺看不清,往前凑了一步:“不会是掉进去老鼠了吧?要是这样,这水还能——”喝吗?

他话还没说完,后脖颈就被掐住了。

叶芝芝在他膝盖上踹了一脚,他腿一软,身子就往井里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