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和宋本清同时问道,“为什么?”
江以黎的回答,像极了各种报道里常用的敷衍词汇,“我想了很久,我们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
江逾白要吓死了,视线停留在病房门的玻璃上,挽回道,“超合适,哥。”
江以黎没有改变的想法,“分开吧,这样对我和他都好。”
十分钟前,白子濯正抱着阮奚送过来的花。
兔兔刚刚过来,病房里面空的,在楼下大厅抱着年年崽等哥哥回来,简单聊了聊江以黎的病情。
现在说是去买午餐了。
其实是去找谢宴辞,阮奚发觉白子濯情绪不太对,心里很是担心。
Alpha拧开门,俊冷的面孔很是冷静,“不可能。”他顺手把花放到了架子上。
“你想都不要想。”
“白子濯,这样不像你了,分开吧。”
看到他,江以黎丝毫没有慌乱的样子,而是在和他继续说下去。
他想通了,那样两个人都好。
也是真的想回到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成长环境让他不会依赖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还有弟弟。
一直以来,江以黎所有好坏情绪都在自我消耗。
他承认选择退缩,要跑回自己的安全屋,“我们回到以前的样子,不好吗?”
白子濯看过来,美人神色格外的冷淡决绝,每一句都比前一句的刀锋更尖锐。
“这样对我们是最好的结果。”
要说自己有多难受吗?
不要。
“你以为我们还能回到以前吗?”
“早就不可能了。”
门外,小团子软软踮起脚尖敲门,“伯伯,叔叔。”
宋本清去开门,年年崽一进来,屋里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松散了。
在刚刚,江逾白都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小团子跑向病床,手里捏着小花花,“叔叔。”
他扑腾扑腾爬上去,要和江以黎讲故事,还说这是哄生病的宝宝要做的,技能完全点满了。
“宝宝来了,叔叔有没有舒服一点。”
江以黎慢慢弯起眼睛,微微笑了笑,“有。”
大人的表情小宝宝看不懂,奶声奶气的同他讲自己看的幼儿动画片。
谢宴辞在后面放下提着的午餐,同阮奚耳语。
刚说完,兔兔抱着白子濯的手臂把人拽出来,“哥,怎么回事?”
“他要和我分手。”
夫夫二人表情:“?”
“我不会分手的。”
白子濯说完,谢宴辞让阮奚先回去。
兔兔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勉强放心了一下谢宴辞,一走一回头的进去了。
谢宴辞问他几个问题。
白子濯点了一支烟,他独自站在窗户外,呼吸着冷空气,全部没有回答,“我有打算,不用劝我了。”
谢宴辞看出来了一部分,但终究这是他们的事情,只能说,“有事情,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谢了。”
第二天,江以黎仍要和他说分手。
白子濯盯着身体检查报告,耳边回应着医生的话,淡淡回答,“好。”
刚洗完脸的江以黎站在洗漱台前,啪嗒啪嗒滴着水。
他眉眼低垂,用毛巾擦了擦,掉的更多了,“你走吧,我喊护工过来照顾我。”
原来,他是哭了。
隔着一道门,白子濯合上报告,“晚上我再走。”
结束了,就结束了吧。
现在的人生其实有很多难忘的时刻,比如,和白子濯在一起的每个瞬间。
许久,江以黎才从洗漱间出来,他拿到了自己的手机,却只看了一眼便躺下去睡觉了。
白子濯待在旁边的沙发上在看电脑,自始至终没有打扰他,只是玻璃上印出来了一个采购文档。
上面的字眼,分明写着。
锁链…
晚上雪又下起来了,江以黎醒来后,披着外套在窗边看雪,白子濯端来一杯牛奶,刚刚煮好的鲜牛奶,温度适宜。
“喝一杯,再睡觉。”
江以黎看向他,原本想说很多温和的话。
在嘴边是一句,“你怎么还不走?”
白子濯丝毫不生气,看他的视线,极为的平静自然,“你喝完我就走,江逾白会过来。”
“我自己可以,不用他过来了。”
“这是他的事情,以后和我无关。”
江以黎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酸涩的发疼,“对,也是。”
他快速喝了,“你走吧。”
第三天,江以黎醒来时,发觉自己完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没有开灯,只有上面的天窗照进白日的光线。
从自己的位置往四周看过去,周围也是黑漆漆的。
他坐起来,被子从肩上滑落,下意识摸了摸身上的口袋,平安符还在。
屋里的暖气很足,一点都不冷。
他伸手,摸索着床头的开关,打开后才明白,原来是黑色调的装修,格外阴沉沉的,有些偏向阴暗森冷的y国风格。
周围的四个角落,摄像机悄无声息的移动记录下每一个画面。
江以黎想要下床走,脚踝处传来一阵痛感。
他把被子掀起来,看到了一只沉重的锁铐,链子粗暴的缠绕在床角边上,很难移动,卡的很死。
是谁?
他昨天晚上都做了什么。
江以黎抓着锁链,试图从另一边绕过去,但距离缩的实在是太短,他没有任何施展的空间,试图拉扯。
江以黎的力气有些大,他一下子向后仰,意外顺着被子摔在了地上,绑住的一只脚扬在空中。
美人半个身体躺在了地板上,眼眶微微泛红。
居然不疼,厚重的锁铐周围意外包裹着黑色的绒布,脚踝一片雪白,隐隐压出一圈痕。
这个位置很难起来,他撑着手臂试了几下,完全起不来,反而身体脱力了。
他只能躺着,听着周围极为细碎的声音,去猜测那个不可能的人选。
能在锁铐上包起不会受伤的软绒布。
除了那个人,还能有谁。
“阿濯。”
终于,在不远处的楼梯上响起了脚步声。
Alpha蹲下来,尤为怜惜的捏了捏江以黎的面颊。
他的气息很是森冷,漫不经心的擦掉江以黎眼角的泪珠。
“怎么自己跑下来了,是回不去了吗?”
“江以黎,不敢睁开眼看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