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的本能一样。
白子濯牵着他的手,清俊的脸上,神色微微愣了一下,很快温柔的笑起来,“小奚,不想喊,可以不用喊的。”
他们错过了很多年,是命运,让他们再次相遇。
阮奚总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关心,可能是内心会觉得自己不应该得到,才会惶恐不安。
可是,当他回到这里,那种感觉从环绕在自己身边,再到慢慢的消散。
好似心口空置的位置,忽然变得充盈起来。
妈妈,这就是家人的意义吗?
小美人低下头,指尖发麻,“我愿意喊。”
“不想说话,随时可以拉住我,也不用理他们,我只是想带你回来看一看。”
看一看,阮奚应该得到的。
他要把白家原本的平静如水的环境中,点燃一颗惊雷,这是很多年前,阮家做下的孽因。
没道理让他的弟弟去承担。
更没有理由,让白钥光享受。
二十二年的错乱,该还回来了。
白家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人,这些亲戚大部分都住在这片区域里,常有来往,姑姑叔叔们凑在一起聊天,“阿濯要说什么?大哥你知道吗?”
白先生刚回到家,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不清楚,他最近很忙,我只见过几次面。”
“阿濯这样有出息,比我们的孩子都强。”
白钥光懒散的坐在白夫人旁边,几个小辈围在他左右,“堂哥,你不是出国了?”
白钥光瞪了他一眼,“我感冒生病了,不能上班。”
他拉上口罩,咳了咳,什么哥哥啊,居然把他派到那种地方受苦,他当然要找借口跑回来。
傻子才去呢。
“妈,你一会儿好好和我哥说。”
白夫人应声,正在聊首饰,“好。”
大门打开,白子濯面色冷峻,一言不发的牵着阮奚进来,气氛一下子寂静起来。
这是谁?
有眼熟的,这不是谢家谢宴辞的夫人?阮奚?
“人到齐了。”
小美人坐在单独列出来的位置里,离他们远远的,甚至细心的给阮奚拿了口罩,“不舒服就戴上。”
白钥光一眼认出了阮奚。
他抱住了白夫人的手臂,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怎么回事…提前这么快…
白子濯接过管家手上的话筒,是专门让人准备好的音响设备,气息冷冰,直接看向了白钥光。
他漠然道:“关上门,我有事情要说。”
特助提前过来,把打印好的文件分发下去,严肃到像开会一样,心里也在抖呢。
太明显了,只有白钥光没有拿到文件。
他不敢出声,生怕说关于他的内容,凑过去看了一眼就傻了。
真是他的…
“哥,你在开什么玩笑…”
白先生坐在主位上,戴上眼镜看。
一时间,气氛极其静谧。
白子濯做事很严谨,从两个人的出生,再到dNA验证,再详细到个人经历和发展,基本上是小说一样。
他让特助找了有名的文案写手去写,把白钥光做过的坏事也写出来了,可以说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看者憎恶。
年纪小的几个快速看完,开始明显远离白钥光了。
只是娇养的堂哥,印象里脾气差点儿,怎么会对大堂哥报复…
而且,做过这么多难以理解的事情。
白家的家训,明明是和谐友爱。
在他调查期间,阮肃已经被警方控制住,基本的资料证据全交上去了。
白子濯没有告诉阮奚,不想他为这些事情烦心,自己的弟弟应该开开心心的。
这样的惩戒过于轻松,他还在想如何具体做。
小美人低下头,拉了拉脸上的口罩,漂亮泛红的眸子透着对陌生环境的无措。
他低下头看手机屏幕,要等哥哥。
白夫人看的发愣,她站起来,急匆匆走过来,“子濯,这是真的吗?”
“钥钥不是我的孩子。”
她有些难以接受,“怎么会…”
白钥光果然哭了出来,委委屈屈的抬起手,他立刻过来,抱着白夫人,像是抓住了最后一颗稻草,“阮奚,你故意针对我的,这些都是假的。”
“我没有这样做过!”
“他嫁给了谢宴辞,什么事情不能摆平!”
一时间,大厅里都是白钥光反驳的声音,只是越发的没有底气,“我伤心了,妈妈,我是你的孩子。”
白子濯冷淡抬眸,“真的假的,真相摆在这里。”
“你原本可以安生做我的弟弟,现在你没有资格了。”
“小奚,我带你上楼。”
阮奚跟着他往前走,不知道要去做什么,脚步顿了一下,“哥哥,我…”
他想回去了。
白夫人抓住他的手腕,“让我看一看。”
“你叫阮奚,是吗?”
小美人没有摘下口罩,漂亮乌黑的眸子望过来,微微摇了摇头,“是。”
白子濯挡在他面前,握着白夫人的手,慢慢的扯开了,“妈妈,弟弟的状况不好,不要为难他。”
白夫人急忙松开,“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没事的。”阮奚总算跟着上去,他乖巧的站在门口,看白子濯低下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密码箱子。
这里的装修简约,但很温馨。
楼下乱成一团,白钥光红着眼跑上来,阴沉沉的堵住了阮奚。
“你是不是故意要夺走我的一切,你明明已经嫁给了谢宴辞,你什么都有。”
“我只有这些,阮奚。”
“你能不能放过我。”
阮奚今天经历太多事,起初不太想陪他演戏。
但是白钥光按着他的手臂了,很疼。
小美人嫌恶的扯开,似笑非笑的问道:“你很生气吗?”
“你果然是故意的!”
他潋滟冷清的眸子低下去,扫过楼梯下方的白家父母,唇瓣微微靠近了耳边,“我并没有看出来你有珍惜,你只是怕变得穷。”
“我原本一点都不想要,现在我偏要全部都夺走。”
一刹那,阮奚掐着他的手腕,重重拉开了,看他难看的神色,“我也很讨厌你。”
阮奚摘掉了口罩,这是一张漂亮到夺目的面孔,又因今天哭过太多,微微泛着脆弱的粉。
他冷冰冰的抬眸,“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为什么要隐藏自己的恶,为什么不可以利用自己的优势呢?
小兔子微微侧头,眼尾滑掉一滴眼泪,鼻尖泛粉,“你能不能不要欺负我了?”
从楼下看去,分明只能看到白钥光的恶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