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乐殊想要起身,谁知.酥.酥麻麻的痛感传遍她每一处骨头缝。
肌若凝脂的美人儿斜睨了一眼旁边的男人,赌气般的转过身去。
显而易见,乐殊并不想理会异人。
这般不知道节制,当心俩腰子缩成枣,老了后整日躺在榻上。
“殊殊怎么发脾气了?”异人慵懒地笑了笑,在发觉乐殊移动了位置后,他紧随其后,重新凑到了乐殊的身旁。
媳妇生气了,要多哄哄。
“咳..昨日我着实有些过了,下次会注意的。”异人眸子中写满了诚恳,他按耐住心中的欲火,使劲地咬着嘴唇。
早晨的火气格外大,但是殊殊现在还在气头上,他得忍着。
殊殊面皮薄,若是惹得她跑到那两个小兔崽子的寝殿,吃亏的还是他。
乐殊并不相信异人的话,即使他说的十分诚恳。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有下次了!”乐殊冷笑着,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停顿地反驳异人。
不用看都知道,她身上肯定布满了青.紫色的痕迹,这些都是面前这狗男人搞的鬼。
“殊殊忍心吗?”异人幽幽地看着乐殊,趁着乐殊不注意,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了笑意。
忍心吗?自然是..不忍心的。
她的耳朵背叛了她,一听到异人温润的声线中略带些委屈,乐殊原本坚持的原则瞬间被抛之而后。
“不忍心。”
乐殊踌躇了一下,最后还是顺从本心,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异人。
同时在心中痛骂着自己好色的本性。
听到乐殊的回答,异人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他凑近乐殊,两人鼻尖相触,气息相缠。
眼见异人眼底的情欲越来越深,乐殊打岔道。“政儿和钺儿应该醒了,我应该去给他们准备早膳。”
按理说,甘泉殿中是有庖厨专门侍奉他们一家四口的。
但小儿子嬴钺挑食,无肉不欢,根本吃不惯平常食用的豆饭,反而要着用麦磨成白粉,混合牛乳捏成团。
乐殊心疼儿子,便命庖厨按着嬴钺的法子研制出了面团。
对于乐殊的小伎俩,异人一眼便识破了,他弯着手指,在乐殊的小脸上打了个转儿。
“儿子哪有夫君重要。”
“按我说,殊殊就是对那两个小兔崽子关心太过了,就应该饿他们两顿,到时候看他们吃不吃饭。”
异人是经历过苦日子的人,他刚去赵国时,别说吃饱,就算是用一碗豆饭,都能让他高兴一整天。
虽然对儿子们跟自己抢媳妇很不爽,异人本质上还是一位疼爱孩子的好阿父。
“还是我去膳房吩咐庖厨吧,殊殊在这儿多歇歇。”
“省的今夜没有气力,万一晕过去可就不好了。”
乐殊:....累了,不想说话。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她岂是容易在榻上晕倒的那种女子?
... ...
用过早膳,秦王嬴稷派来的侍人将嬴政和嬴钺接到了章台宫。
“殊殊,你信不信,咸阳很快就变天了。”
望着两个儿子离去的背影,异人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的野望却表明了他此刻的心境。
“信,但那又如何?”乐殊挽着异人的胳膊,温声道。“咱们一家四口终归是一直在一起的。”
章台宫。
秦王嬴稷强撑着病体坐在榻上,榻上摆着两把纹路复杂的利剑。
在看到两位曾孙迎着朝阳走进殿内,逐步向自己靠近时,他仿佛看到了秦一统天下。
“政儿、钺儿,你们..咳.你们来了。”嬴稷声音愈发苍老,他强打精神,抬起手挨个摸着两个曾孙的脸颊。
年轻可真好啊,能够带着大秦越走越远。
瞧着嬴稷如今这样子,嬴政眼眶中泪水打着转儿,却强忍着并未流出来。
大秦儿郎流血不流泪,他不能哭。
“曾爷爷,政儿带着钺儿来看您了。”嬴政推了推嬴钺,兄弟两人一同向嬴稷行了跪拜礼。
嬴稷抬了抬手,让旁边的侍人将兄弟二人扶起。“今日..今日寡人叫你们兄弟来章台宫,是..是想将这两把剑传给你们兄弟二人。”
床榻上摆放着的那两把剑,正是湛卢剑与太阿剑。
“曾爷爷..”
嬴政想说什么,却被嬴稷一个手势拦了下来。
“曾爷爷食言喽,没办法踏平赵国为政儿报仇,也无法看到政儿要铸造的那把天子之剑。”
这些话仿佛用尽了嬴稷的所有气力,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睛却一直盯着面前的兄弟二人。
“鹿卢剑为秦王所有,寡人暂且不能传给政儿。”
“钺儿跟武烈王很像,都是天生神力,假若政儿继秦王位,必定要以钺儿为将。”
“寡人..寡人今日将湛卢剑传予政儿,太阿剑交于钺儿,以后的路,就靠你们两兄弟相互扶持了。”
将湛卢剑接在手中后,嬴政用衣袖将眼角的泪水擦拭干净,他点点头,保证道。“曾爷爷放心好了,钺儿是我弟弟,我们兄弟二人会携手完成老秦人六百多年的夙愿。”
嬴钺附和道。“阿父说钺儿是阿兄的征北大将军,既然钺儿是大将军,自然要听阿兄的话。”
“钺儿会帮阿兄带着秦人踏遍山东六国,曾爷爷尽管放心,钺儿知道分寸的。”
“好..”嬴稷笑着点头,他贪婪地看着两位曾孙的面容,脸上的褶子更深了。“寡人..寡人这辈子除了灭掉东周,最大的功劳就是将你们一家从赵国接回秦国。”
“若非如此,寡人不知此生能否与你们二人相见。”
“上天对我嬴稷不薄,活了七十五年,在秦王位子上坐了五十六年,还有两位这般聪慧的曾孙,天下,注定是我秦国的天下!”
话音刚落,嬴稷嘴中吐出一口黑血。
他不想让曾孙们看到他的窘态,想要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
“政与钺拜别秦王。”
在将要离开章台宫时,嬴政拉着嬴钺,兄弟二人跪下行了三跪九叩之礼,拜别秦王。
三叩九拜,是朝见天子的礼仪。
“走..走吧,之后就看你们的了。”
秦王嬴稷仰头大笑着,直到章台殿的宫门关闭后,原本随风摇曳的烛火瞬间熄灭,仿佛昭示着一代霸主的崩逝。
“阿父、阿母,稷儿来找你们了。”
七日后,秦王嬴稷崩,享年七十五岁,谥号昭襄。
太子嬴柱继位,孝期过,除服、加冕三日后突发疾病而亡,享年五十三岁,谥号孝文。
秦孝文王嫡子子楚继秦王位,封正妻赵氏为后,嫡长子政为秦太子,嫡次子钺为烁阳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