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辛月在床中搁了一床薄被以做分隔,她二人合中衣,盖了两床棉被,躺在床上,就静静地望着彼此。
辛月握着他的一只手,二人十指紧扣,她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似要抚平他心中所有的不安与焦虑。
夜阑人静,呼吸渐渐浓重,伴着星月,二人安然入梦。
第二日,辛月朦胧间摸向暮寒之的方向,却只摸到一席寒凉,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着身边早已空无一人,微微思考了下,终于确定了昨夜不是一场梦。
她收拾起身去看向屋外,家中人都已起身,做饭洗衣熬煮奶茶,一应事件都被她爹安排妥当,今日辛辞和辛柳主要去采买婚礼物品,辛江和辛兰负责去卖奶茶。
辛月醒后,握着手里四百四十两银票,询问了她爹奶茶的销量,得知每日都处于供不应求的状态,放下心来,今日她也准备去看间铺子。
她先是去了李未言的屋子,看着他手里再缝制些什么,她有些惊讶,凑上前去:“言哥哥,你这缝的是喜帕(红盖头)?”
“嗯,今早我跟辛辞说了不用买喜帕,我想让阿月掀开我亲手缝的喜帕,只是手艺不太好……”
李未言有些局促,上面的鸳鸯看着只是工整罢了,他的绣艺很平常,只是会简单的缝补衣物,不会缝各种花样,这还是前几天他在家中问阿爹学的。
大魏男子需在出嫁前为自己缝制整套的嫁衣,当天若是穿上,象征着是嫁给自己心仪之人,是喜悦与幸福的。
时间太赶了,他只能完成这一方小小的喜帕,今晨他早早问刘叔要了针线布料开始缝制,一针一线穿过,皆是他对辛月没说出口的爱意。
辛月仔细抚过上面的鸳鸯,轻笑道:“这还不太好嘛,我看着就是栩栩如生嘛。”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笑道:“别累着,我等你盖上这方喜帕嫁给我。”
李未言闻言,羞红了耳朵,他抿着薄唇不敢看她,随即赶了她出去。
辛月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去了暮寒之的屋子,看着没人,又出来找他,刚好看到他在那个暂时无人住的小院练剑。
少年身姿修长,手执一根细长树枝,他似浮云惊龙般在空中飞跃,速度快到不可思议,只余淡淡残影,凌空飞跃间划出锐利的剑招,还未让人看清他的招式,他的剑已至人喉间。
辛月望着自己脖间的那根树枝,笑着鼓起了掌:“阿寒,这树枝使得真漂亮。”
望着脖间未挪开的树枝,她轻轻拂开了树枝,敲了下他的额头:“树枝使得不尽兴,走,今天带你去挑把剑!”
闻言,暮寒之扔掉了手里的树枝,看着她,似是再说:早该如此。
辛月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可乐,她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想要不早说!”
暮寒之眯了眯他的寒眸:“说了你就会买?”
“会!只要我有钱,就会给你买,钱不够就攒钱给你买!”辛月认真的看着他。
暮寒之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绽放出如他这般大年纪的少年意气,他平常总是冷着脸,看起来严肃又老成,霍雪歌叫他大哥,叫着叫着感觉把他叫老了,其实他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孩子罢了。
辛月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了街上的一家铁匠铺子,那铁匠铺子老板看着矮而有力,她身高约摸一米七,却全身上下都是浑厚的腱子肉,此刻她正抡着一把大铁锤捶打着一件通红的铁器。
“老板,我要定制一柄剑!”
“哦?妹子要用什么剑?”老板热情地问道,现下这种小娘子都喜欢腰间配柄宝剑装酷,实则没什么杀伤力,这种钱最好赚了。
辛月看着暮寒之,让他自己形容,她眼睁睁看着他越形容,老板的眉头皱的越深。
宝剑要用玄铁制作,长要三尺二,剑柄要直,这些都正常,只是宝剑中间需要打出一条血槽,这实在是一把杀人的凶器。
老板有些战战兢兢,咕咚一声取了口唾沫:“好,十,十两银子,小娘子,三天后过来取就是。”
辛月笑眯眯地说:“好的,老板,这剑您可得好好打,银子不是问题,但是质量必须得好。”
“哈哈,小娘子说的是,这方圆百里就属我打铁打的最好,一定让小娘子满意。”老板瞬间自信了起来,不复刚才受惊吓的样子。
辛月满意的带着暮寒之离开,随后又到了成衣铺子,照着他的身高比例,买了好几身银色带暗纹的衣袍,他似乎独爱银色衣袍,而银色也最适合他,衬得他面若冠玉,寒气逼人。
暮寒之看着辛月走在他前面,带着他又买各种小吃,神情慢慢融化成了一汪春水,浅淡的笑意挂在唇边,再未放下。
正午的阳光散下,在二人身上镀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温暖又柔和。
等到中午在悦来酒楼吃过饭后,辛月带着他去找了牙婆看铺子。
牙婆领着她们看了三间铺子,一间是镇西的一家米粮铺,场地大而宽敞,只是位置稍微有些偏了;一间是镇北的一间成衣铺,场地中等大小,位置倒也合适,剩下的都没有这两处合适。
辛月对比过后,最终订下了那件成衣铺,原先老板刚刚搬走,里面东西倒也不少,起码柜台不用自己买了,辛月思索要置办什么家具。
最终拿着纸币洋洋洒洒写了一页去采买,订购好一切东西后,她又买了些各种各样的水果和几袋白砂糖。
暮寒之看着她买那么多水果,有些讶异:“辛月,你买这么多水果做什么?”
“嗯?怎么还叫我辛月,你该换个称呼。”辛月轻轻点了下他的眉心。
“阿,阿月。”暮寒之的面色有些泛红,他竟然不知道改个称呼竟是这么羞耻。
“对嘛。”辛月笑着揉了把他的头说道:“回去要调配新的果茶配方了,开铺子就是要不断的推陈出新,品类多客人选择面才多,才会来的更频繁。”
暮寒之看着她自信璀璨的样子,抿着唇唤了声:“阿月。”
“嗯?”辛月回应道,可暮寒之不说话了,只是耳尖越来越红,辛月笑了,握紧了他的手带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