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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先休息休息,你已经这样不眠不休照顾他几天了,这样下去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伽尔眉头紧蹙,他很担忧顾筠的身体,原本他还想着宋长意最好都别醒了,就这样躺着也挺好,但现在他看见顾筠为了他连身体都不顾了,心情又有些复杂。

宋长意的身体反复高热,顾筠只想亲力亲为来照顾,交给别人都不放心,伽尔在一旁劝说他好多次了,都被他挡了回去。

“你的伤势也不轻,理应好好休息,今日喝药了么?”顾筠心里乱的很,但他还是没有忘记伽尔也是为了他才受这么重的伤。

“喝了。”

伽尔忍住内心的酸涩,他听赫连说之前的药都是顾筠亲自熬的,现在就算顾筠想帮他熬,他都舍不得。

他强忍着内心想伸手立马掐在宋长意脖子上的冲动,克制道:“我来照顾他,你去休息一下好吗?有什么事我立刻叫你。”

伽尔深深地觉得自己沦落到还要来照顾情敌的份上,实在太可怜,若是莱雪知道了,指不定还得笑话他,只是他也顾不得了。

情这一字,本就不讲道理,且会在悄无声息间愈发深厚,有时候必要的牺牲也是无可避免的,他闷闷的想着。

顾筠刚要摇头拒绝,忽感一阵头重脚轻,眼前一黑就向前栽去。

伽尔瞳孔一缩,反应迅速的接住了顾筠的身体。

顾筠仿佛做了一个很久的梦,他梦见了从前。

梦见他为了逃课带着宋长意一起翻过那堵厚厚的高墙。

那是顾筠在深宫大院中,被条条框框束缚之久的一次放纵。

本来顾筠只想自己一个人安静安静,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把宋长意也拉过来逃课了。

宋长意带他来到了一处冷宫。

那里有一片湖,湖水清澈秀丽,翠绿的荷叶映衬着娇嫩着绽放的粉荷,硕大的莲蓬立于湖面,风中仿佛也透露出它的清甜。

顾筠感受肆意吹在他身上的风带着袭面而来的清香,心情好了许多,满眼笑意,笑容灿烂地问:“长意,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一片湖?”

他一直住在宫中居然都不知道!

也不怪顾筠不知道,毕竟这是妃子的殿宇,他不曾去过,也不会有宫人在他面前谈论这些琐事。

宋长意看着顾筠嘴角的笑,微微弯了弯薄唇:“臣也是听宫中人闲谈时得知,这是一处妃子的殿宇,当时极其喜爱菡萏,便栽种了满池的荷花。”

这位妃子当年很受皇帝的宠爱,只可惜红颜薄命,在最得宠时便香消玉殒了,只留下满池荷花无人欣赏。

事实上,自知道顾筠喜欢吃莲蓬,宋长意就对此事上了心,找遍了京城中的湖,清楚的知道这些湖的数量和位置,也清楚哪处的荷花更多,更是一一尝试了哪处的莲蓬更清甜爽口。

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了一处的殿宇,躲过了巡查的士兵来到了这里。

也许是这里毕竟是当时红极一时的萍妃,栽种的荷花自然更名贵一些,荷花便更艳丽,莲子的味道也略胜一筹。

“此处风景甚好,不如乘一叶小舟,咱们游湖?”顾筠眯着眼,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殿下跟我来。”

两人撑着一艘稍显陈旧的小船慢慢划到了湖中央。

天空像是被洗过的蓝,暖意轻抚脸颊,远处的蝉好像意识到有人造访,不知疲倦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顾筠享受这般惬意的时光,便不自觉的和宋长意吐露了心声。

“长意,你说为何这世上许多男子,不能忠诚于一人?纵使有一位德行兼备的妻子,也免不了广纳妾室,这样的做法于妻于妾都太不公平了,可他们却乐此不疲。”

宋长意知道顾筠是在说谁,也知道这是古往今来的一种糟粕,他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又何尝不是。

“凤凰相偕而飞,比翼一目一翼,而人却喜爱不一,意志不坚。”宋长意面色倏然一黯道。

顾筠薄唇轻起,微微一哂道:“真是讽刺。”

“如果成婚不是一夫一妻终身厮守,丈夫可以肆意挥霍妻子的爱意,而妻子却要受条条框框束缚,面对丈夫的不忠,一边难过,一边还要装作大度的为丈夫迎娶其她妾室,夫妻之间的情意又何以为续?”

想了想,顾筠又不无落寞地说:“也许他也不想续......”

“殿下......”宋长意觉察到顾筠情绪的低落萎靡,缓缓道:“世上两情相悦之人本就寥寥,两情相悦能走在一起更是不可多得。如果情之一字不能给人带来愉悦,反而会造成痛苦,何不割舍?如此,虽是无情,却是有情。”

“虽是无情,却是有情.......”顾筠低声喃喃这句话。

情是让人感觉快乐和内心安定的,如果不能彼此坚守,何谈情爱?索性放下才是正道。

顾筠低声一笑,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只为自己母后愤慨,却没有引导皇后确立正确的爱情观。

当时的顾筠不知道,说出这番话的宋长意才是最大的当局者。

明知顾筠是天上最皎洁的那一轮明月,自己只是芸芸众生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甚至两人都是男子,他们之间全无可能,却还是克制不住想想斩破荆棘去靠近。

飞蛾扑火,大抵如此。

不顾一切,只想寻求一丝温暖,便可以抛却性命。

你叹它傻,为了情这一字甘愿扑火,它笑你怯,没有胆量扑向心中摇曳的火光。

从心而为,就算只能偶窥一丝温暖,纵灰飞烟灭,亦无悔恨。

顾筠的心情也逐渐开朗,正当落日余晖洒在两人脸上时,宋长意提醒道:“殿下,我们该......\"回去了这几个字还没说完,顾筠打断他的声音。

顾筠将一只修长白皙的食指贴上了宋长意的唇,红唇轻启道:“嘘,长意,别说话,再陪我躺一会儿。”

宋长意像是被雷劈中了身子,浑身都愣住了,他感受到唇边的温热和柔软,只觉一阵酥麻从尾椎骨窜上了他的天灵盖,让他差点控制不住将顾筠的手指含进嘴里,做出更出格的事。

但最终他也只是克制般在顾筠即将放下手指时轻轻动了动,好似在指尖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顾筠的注意力没放在宋长意身上,因此也并没有注意到宋长意这个压抑隐忍却又透露出一丝虔诚的亲吻,更没注意到宋长意瞬间红透的耳根。

任何人都不会认为太子会为了逃学而选择翻墙,就像任何人也不会认为宋长意也会逃课一样。

顾筠身份摆在那,太傅虽觉荒唐,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对宋长意就不会那么宽宏了,吹着胡子瞪了宋长意一眼,仿佛在责怪他每日跟在顾筠身边,为什么不劝劝顾筠,反而跟着一起胡闹了整整一天。

宋长意不动声色,平静的受了太傅这一记眼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