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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言扯出一个笑来,“听到比自己更惨的,会不会心里好受些?”

点点头,“是挺惨的,不过,没关系,安亿四个月前也是这个样子。只要坚持不放弃,你看看现在诊所的生意多好。”

即便是他这样性格开朗的人,此刻也很难真的毫无影响。

又是一个苦笑,“你倒安慰起我来了,看来我的方法是挺有用的。”

的确,谁的人生是完美无缺的?

谁又能无病无灾,一切顺遂地活到一百岁呢?

又有多少人连她这样的年纪都没有活到?

又有多少人活着长久却好像已经死了?

既然她的命就是如此,她也已经尽人事,剩下的该听天命了。

如果她再颓败下去,连她自己都不怀着希望,那些关心在乎她的人又该如何过呢?

最坏的结局,不过是还有半年的寿命。

而且另一半的希望,她还能拥有更长久的未来。

如白院长说的,她是幸运的。

外公因为三个馒头的善心,让她得知天命劫难,为做好事让出了这块地,又入股了这间疗养院,这才遇到了医术高明的白院长。又因为安亿,而及时的触发了心脏的那个安全栓,让她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她不用为金钱担心,也不用为求医而费心。

只要她配合,她只要信任这些人就可以。

田媛忽然间想通了,她说:“我对死并没有那么陌生。小时候我算过命,算命的说我命中有劫,活不到二十七。我的身体向来健康,却没想到病来如山倒,终是躲不过去。”

活不到二十七!

褚言猛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连没化妆都那么好看的女人、是他好兄弟的女人,只剩下半年的寿命!脸上居然没有慌张惊恐,面对死亡从容淡定?

这是彻底没有希望了吗?

褚言突然眼神一颤,提高音量,严肃道:“把你刚才安慰我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只要不放弃,一定都会好起来的。院长不都说了发现的早,能治疗。我看你的面相,是长寿的。再说,安亿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他认识的医生多,一定能找到方法的。”

田媛淡淡道:“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褚言坐过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她说:“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他沉下脸,犹豫片刻,才说:“你是他女朋友,怎么可能瞒得住,而且不告诉他,他怎么帮你找医生?”

田媛一下子还没适应褚言一本正经的表情。

忽然笑了一声,“这间疗养院看似寂寂无闻,其实比仁心和仁季的医疗资源都好,是元家的私人医院。”

褚言道:“你也不是元家人,你怎么就知道他们会尽心尽力?还是找安亿更靠谱点。而且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总是没有错的。”

田媛说:“我也是股东之一,所以她们都会尽心的。”

吃惊道:“你……田家本来就有钱,投资个医院也没什么。”

惊愕之后,褚言又觉得理所当然。

如果是普通人在她这个年纪有一座医院,那是非比寻常的,如果是亿万富豪田家的千金,就没什么可意外的。

田媛轻轻一笑,看向褚言,认真道:“田家人不知道,林家也没几个人知道的,这是我的私产。我还有很多私产,比如对面那座花海山,比如不夜街的二十几间店铺,比如大大小小的私人美容保养场所……”

褚言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小年纪,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资产,而且没有田家的支持?

这吃惊的震撼,连田媛的病情都在刹那间忘记。

田媛诱惑道:“如果你能帮我保守秘密,我可以出钱投资你的事业。”

“……”

褚言面色一怔。

听清楚田媛说的话中之意后,立即摇头晃手,“不行,安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骗他!”

她抬眼,几乎乞求的语气,“就是因为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能告诉他。他亲眼见身边离开的人太多了,他不应该再受这样的痛苦了。”

褚言站起来,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呀!我,我也受不住,我为什么要听到这些!啊!”

她仰着头,说:“褚言,你肯把自己的痛苦告诉我,因为我们不是好朋友,你知道我听后不会为你心疼。同样的,我把这些告诉你,因为我们没那么要好。”

因为没那么要好,所以即便知道她可能没多少时间活命,也不会太伤心。

即便落泪了,也只是恻隐之心,很快就会消失。

而安亿不同,他是她在意的人。

褚言抓耳挠腮,来回踱步。

十来分钟后,怎么想还是想不通,于是又无奈又颓废地坐了下来。

“哎……为了安亿,我也不希望你放弃自己。”

田媛笑着说:“我怕死,我想活着。”

褚言又一阵烦躁,“我要出去走走,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消化一下……”

晚上七点左右,安亿来换走了褚言。

褚言走的时候神魂俱灭,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看得安亿皱眉。

问他什么事,他却什么都没说。

安亿只当他是因为拍电影的事而不开心,便没再多问。

他戴着银色边框的眼镜坐在小沙发上看书,眼睛细长,左眼下还有一点痣,带着魅惑感。不说话的时候,连翻书的动作都是安安静静的,显得冷峻,给人疏离感。

白衬衫黑西装裤,一直不变的穿着。

既不爱说话,又不爱笑,看人总是高傲冷漠的样子。

就是这样一个没情调又独来独往的人,不知从何时起,竟成了田媛心之向往的人,求而不得的人,惋惜遗憾的人。

田媛问:“你爸妈在的时候怎么叫你?会喊你全名吗?”

声音清冷,没有抬头,说: “那时我小,他们都是喊我小亿。”

不知为何,与田媛说父母的时候,他似乎并没有那么排斥和紧张。

以往因为对父母车祸离世的愧疚,总不愿在人前提起他们。

既是无脸提及他们,又是怕自己伤心。

自从田媛出现,自从她冒雨找到晕倒在墓地的他,自从她说“父母是因为爱你”之后,他便不再害怕提起父母。

田媛试着叫了一声,“小亿?”觉得怪怪的,又说,“现在你都这么大了,好像加个小字喊起来挺奇怪的,不然我喊你阿亿怎么样?我爸妈都是喊我阿媛的,你也喊我阿媛吧?”

安亿放下了书,抬起眼,说:“名字不过是称呼代号,喊什么无所谓。”

会心一笑,“嗯,也是。人要是不在了 ,喊什么都没有用。”

安亿没听懂,问:“什么?”

“没什么。”她笑着摇头,然后又小心问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问。”

“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