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九重虽然昏迷了,可是他唇红齿白,眉眼精致,她听那些人说,等调教好了,要把江九重卖到大户人家做娈童。
娈童是什么她不清楚,但她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词儿。
那两个人放下江九重就走了,她躲在柴垛子后面大气儿都不敢出。
两人被关在柴房里好久,薛度雁依旧每天被带出去看恶心的互动,她半点没学,知道自己要是学会了,定会被卖到花楼,甚至比花楼更不堪的地方。
后来江九重替她承担了很大一部分,被带出去看互动的人成了他,而她则每天被关在柴房里,惶惶不见终日。
在某一天她险些被男人侵犯时,江九重站出来砸了那男人一下。可惜他每天吃软骨散,力气不够,只将人砸破了皮。
自那以后,一向还算有些自由的江九重就被绑了个严严实实,又被毒打了一顿,生生被打晕过去才算完事。
第二次她被撕破衣服的时候,那人的同伙出来阻拦了他。原本想就此逃出去,不料他们又被转移了地方。
辗转藏过好多间屋子,薛度雁和江九重相互扶持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江九重为救她被打断了腿,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
直到他们趁坏人不注意逃了出来,她为了护着高烧不退的江九重被砍伤,那两人以为他们死了,怕被抓去砍头,丢下他们自顾逃命。
他们也因此得救了,只是从那以后,薛度雁就再也没见过江九重。
忽然,薛度雁的双腿抽搐一下,她猛地睁开眼睛,见晚照正坐在桌边撑着脑袋入睡,她又躺了回去。
八岁那一年的记忆太过不堪,至今想起来她仍觉得反胃,那些看了让人呕吐不止的互动的画面又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此时她觉得庆幸,要不是钟妈妈封住了她的记忆,她的闺阁时期可能过得没那么惬意。
晚照听见动静转过身来,见薛度雁醒了,走上前问道:“姑娘醒了,可要喝水?”
薛度雁点点头,“你怎么不到床上睡?”
“我不困,只是坐着无聊打起了瞌睡。”晚照伺候她喝了水,又道:“对了,小公爷来过一趟,说您醒了就他就将饭菜端来。姑娘,我去端吧!”
“诶!”薛度雁叫住了她,站起身来动了动,没觉得双腿有多疼,便道:“我下楼吃,只是一点小伤,做什么把我当病人?”
伤口包扎过后已没那么疼了,只要不碰到就没事,骑了几天的马正好下地走一走。
晚照拗不过她,扶着她下楼,“听说对面荣喜楼的饭菜最地道,小公爷已经在那边定了席面,就等着姑娘过去吃了。”
说着叫上陆七他们,一起前往对面的荣喜楼。
刚出了客栈门口,薛度雁就被一个浑身酒臭味的男人撞倒,被赶过来的江九重扶稳,“可有伤到?”
薛度雁摇着头,在看清男人的面孔时浑身一震,揪紧了江九重的衣摆,“小公爷,这个男人......”
醉酒的男人被陆八制住,反剪着双手被押到了薛度雁跟前,这令薛度雁想起当年被强迫看人兽互动的场景。
她心口泛起恶心,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却只吐出一口酸水。
“他......他是那个叫狗子的男人,是那两个绑匪之一!”薛度雁忍着恶心说完,想到曾经的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回家之后还是要让钟妈妈封住她的记忆,那样不堪的画面还是不要回想比较好。
江九重面色肃然,弯下腰仔细端详着狗子的脸,从前的回忆被唤醒,让陆七和陆八将人绑起来,又死死地堵住了嘴。
当年让江九重和薛度雁害怕的狗子如今烂醉如泥,瘦得像是被吸干了精气一般,哪有他们回忆里的凶狠与蛮横。
事出突然,江九重本想在丹林镇停留一段时间,好让薛度雁养伤。
如今误打误撞抓住了当年的绑匪,未免夜长梦多,还是尽早启程回京比较好。
第二天,狗子被反绑住手脚,堵住嘴巴被关在封闭的木箱里时,他的酒还没彻底醒过来。
丹林镇离燕京不算远,江九重带着薛度雁与沈炎章他们集合,一起走了四天的路程才回到燕京。
刚到燕京,江九重没有先回国公府,而是先将薛度雁送回家,才带着狗子进了宫。
宣德帝得知江九重还活着,惊喜过后才看到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狗子,“此人是谁?”
“回陛下,此人是臣在丹林镇无意间碰见的,他就是八年前将臣和宝宁郡主绑走的其中一人。臣在回京的路上已经简单审问过,他说是受人指使。听话音,应当与宫中之人有关。”江九重将狗子嘴里的破布扯开,闻到一股恶臭后飞快地往后退了一步。
狗子也不知道自己只是喝了一回酒,就被带到了富丽堂皇的皇宫,听见江九重说的话,他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我是被人指使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当年他和二麻以为人死了,丢下他们自顾逃命,从那以后就金盆洗手,再也没做过这样缺德的买卖。
过了这么多年安稳的生活,他早已忘了自己曾经是将脑袋别在裤腰上讨生活的。
更忘了当初的富裕是毁了许多家庭,拐卖了许多妇女孩童得来的。
宣德帝眸色暗了暗,盯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狗子,沉声问道:“陈狗子,你老实交代,当初是谁让你们绑走宝宁郡主的?”
陈狗子不知道谁是宝宁郡主,他绑过的孩子很多,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还是江九重在他身旁冷着脸提醒:“是你绑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逃出去之后被你砍伤后背的姑娘。”
他一说,陈狗子就有了印象,顿时想起那个被他砍伤后背,不知死活的小姑娘。
原来她竟然是皇室郡主?
陈狗子哭丧着脸说道:“我不知道她是郡主,我要是知道的话,给我个水缸做胆子,也不敢绑她呀!”
那人只说那位姑娘是个卑贱的商户女,长得花容月貌,卖去窑子定能得一大笔银钱,他才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