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言和杨氏看得心疼极了,别说她无法接受事实,就连他们也在内心挣扎了许久,才决定把真相告诉她。
杨氏把眼泪一抹,强笑道:“我们没有不要你,只要你愿意,这里就是你的家。 只是我们不得不为你考虑,你原本是金枝玉叶,做了十几年的商户女已经受尽委屈,我们怎么能折断你的翅膀,阻止你飞翔呢?”
几人抱着哭了一阵,薛度雁就擦干了眼泪。
她不是不识好歹的人,知道爹娘是为了她好。她擦掉眼泪,挤出一个笑容:“爹,娘,这件事情能不能先放一放,我想好好考虑考虑。”
薛言和杨氏闻言,连忙点头:“这是自然,我们现在跟你说一声也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怕你一时接受不了。”
杨氏接着说道:“不论以后如何,你都是我的闺女儿。要是瑞亲王府不要和你,我们再把你接回家。”
话虽如此,他们却知道,要是女儿真的被接回瑞亲王府,以后跟他们就是两家人了。
堂堂的瑞亲王府,怎么可能会让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叫一介商贾做爹娘?
薛度雁靠在椅背上,看着薛言和杨氏的脸微微失神,片刻后问道:“阿云知道这件事吗?”
薛言摇头:“阿云嘴巴没个把门的,这件事情我没告诉他,等以后尘埃落定之后,再跟他说吧!”
薛言和杨氏让薛度雁好好想一想,见女儿红肿着眼睛点头,他们才抹着眼泪离开。
等爹娘一走,薛度雁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她走到软榻上躺下,双眼木讷地盯着房顶。
她居然是瑞亲王府的人?
难道爹娘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真的是爹娘捡回来的?
崔妈妈掀开帘子走进来,见薛度雁眼圈肿得不像话,忙走过去问道:“姑娘,老爷和夫人跟您说了什么?怎么你的眼睛肿成这样?你哭了吗?”
薛度雁没吭声,转头看着崔妈妈关切的脸,哽咽着问道:“奶娘,我......”
我了一个字,她又沉默了。
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她还没得到确切的证据,怎么能跟崔妈妈说呢?
“我肚子疼!”话到嘴边,薛度雁吞了回去,捂着小腹喊疼。
崔妈妈在心里算了一下时间,呀了一声,“姑娘,这个时候也该是小日子到了。你等等,我去给你煮红糖鸡蛋来。”
薛度雁的小日子过后,她也将事情接受得差不多了,恰逢卫巽玉和江福柔来薛家找她,见她懒懒地歪在榻上,忍不住笑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躺着?”
卫巽玉要去拉她,被薛度雁拍开爪子,她捂着被拍红的手背,疑惑地说道:“薛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精神也没有?”
江福柔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再对比一下自己额头的温度,喃喃道:“没起热啊,薛姐姐这是哪儿不舒服?”
薛度雁坐起来,“我没事,只是这几天肚子有些不舒服。对了,你们怎么来了?”
“好几天不见你,我们担心你被卖了,过来看看你在不在家。”
薛度雁没好气地白了她们一眼,让垂虹给她们上茶,看卫巽玉端起茶碗,她心念一动,问道:“玉儿,我这段时间听说,瑞亲王府曾经丢过一个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卫巽玉不防她会问起这件事,把喝了一口茶的茶碗放下,双手撑着下巴说道:“是有这件事,只是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发生的时候我还小,许多细节都是听大人说来的。”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瑞亲王还不是亲王,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
先帝还没驾崩,柳贵妃依然受尽宠爱。
南域朝突然对大盛发起进攻, 扬言要为战场上死去的将士报仇。当时
那场仗打了好久,整个大盛因为此事伤筋动骨,本就不富裕的国库更加空虚。
被战败的南域朝皇室不甘心就此被俘,找了个机会将瑞亲王妃刚生下没多久的孩子偷走了。
这么多年来,瑞亲王府一直没放弃过找这个孩子,可是都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卫巽玉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又吐了吐舌头:“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要是想知道更多的话,就要去问叔叔和婶娘了。或者,问我为卫屿哥哥也行。”
薛度雁听完,垂着眼帘没说话,很快又开口道:“南域朝不是已经覆灭了吗?他们的国土也已经归了大盛朝。当时南域朝的皇室全部被俘,-怎么有机会偷走瑞亲王府的孩子呢?”
这件事情卫巽玉也觉得奇怪,南域朝皇室的人已经全部被俘,当时他们已经全部被关了起来。
普通的平民百姓可不管谁当皇帝,只要有田种,有饭吃就很满足,偷走孩子的肯定不是他们。
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皇室中人,可是,他们是用什么办法偷走那个孩子的呢?
江福柔听了半天,提出一个问题:“南域朝偷走瑞亲王府的孩子是要干什么?听说那时候瑞亲王并不受宠爱,偷走瑞亲王府的有什么用?要偷也该偷柳贵妃的孙子呀!”
是啊,为什么?
南域朝为什么要偷一个不受宠的皇子的孩子呢?
姐妹三人陷入了沉思。
江福柔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好问薛度雁:“薛姐姐,你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是从哪儿听来的?”
薛度雁露出一个笑容:“前几日上街的时候偶然听人说起过,觉得那个被偷的孩子挺可怜的。玉儿是瑞亲王府的亲戚,想起来了正好问一问。”
“对了,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为了防止江福柔再问下去,薛度雁岔开了话题。
江福柔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她拿出一张帖子交到薛度雁的手中,笑眯眯地说道:“过几日是我的及笄礼,我想请卫妹妹和薛姐姐前去观礼。”
薛度雁接过帖子,调侃道:“我看啊,你不是来请我去观礼的,是想我去送礼的吧?”
江福柔还没说话,卫巽玉也开口笑道:“薛姐姐猜得不错,福柔妹妹就是要我们去送礼的。哎呀,我得好好想一想该给福柔妹妹送些什么东西!”
江福柔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她们不高兴,见她们脸上带着笑意,小手叉腰:“你们就取笑我吧,反正到时候你们要是不给我送一份大礼,我就和你们绝交!”
卫巽玉哈哈大笑,举手说道:“我知道送什么了!”
说着凑到薛度雁的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听得薛度雁拍了她一下,“小心福柔打你!”
江福柔凑过去,想听些什么东西,却什么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