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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度雁见他们齐齐变了脸色,把眼神停在温若绮脸上:“温姨娘如果认为我让你早日替侯府开枝散叶是教训你的话,那我便收回这句话吧!垂虹,去熬一碗绝子药来。”

绝子药这三个字吓得温若绮脸色发白,见垂虹真的走了出去,她才抓着沈听珏的手哀求道:“侯爷,我不要喝绝子药......”

她只是想让沈听珏教训薛度雁而已,怎么薛度雁这样大胆,当着侯爷的面就敢让人给她喝绝子药。

“薛氏,你在胡闹什么?”沈听珏阴着脸,双手搂着温若绮往后退了一步,眼里浮上警惕。

薛度雁抬起手指摇了一下,“怎么是我胡闹呢?温姨娘不是说我教训她吗?她诬陷主母不是胡闹,我坐实她的话反而就是胡闹了?侯爷,偏心也不要偏得这样明显啊!”

一直坐着当透明人的银簪站了起来,对他们行了个礼之后才道:”侯爷明鉴,温妹妹敬茶的时候,夫人确实只说了一句让她替侯府开枝散叶,蒲团也是她自己不要的......”

沈听珏听完,略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看着温若绮清白交错的脸,对薛度雁说道:“杳杳莫气,是我着急了一些。温氏刚刚进府,许多规矩还不懂,你多担待几分。”

这会又知道叫杳杳了?

薛度雁在心里冷哼,没有再与他计较什么,本想就这样下逐客令,却见砚台一路跑过来,将沈听珏叫了出去。

砚台不知道说了什么,沈听珏的脸色有几分难看。

“侯爷既然有事要忙,就先去忙吧。我与温姨娘说几句话,好好叙叙姐妹情。”薛度雁走了出去,目送沈听珏离开,这才转身看向温若绮。

温若绮见沈听珏走了,她也想提出告辞,却听薛度雁说道:“听说,你爹在你的织萝苑?他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往后院来?今天之内让你爹离开,否则我就让人拿着大棒子将他赶出去!”

后院都是女眷,温大树又不是个收敛的人,要是冲撞了谁,那可是要命的事儿。

温若绮嘴唇嗡动,知道是自家理亏,想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另外,前几天杏蕊姨娘小产,差点连命都保不住,罪魁祸首是你爹吧?侯爷和老太太不计较,可我作为安宁侯夫人不得不计较。若是你们母女俩执意要护着他,那么,父债女还。”薛度雁的声音突然凌厉起来,喝道:“你去外面跪下!”

温若绮抬起头,撕下自己的伪装,双眼盯着薛度雁:“我什么事情都没做错,你凭什么要我跪下?”

银簪此时慢悠悠地说道:“温妹妹,你的自称就是最大的错。在主母跟前我呀你呀的,要不是夫人仁慈,你早已被拉出去发卖了!”

温若绮厌恶薛度雁,同时也看不起女使出身的银簪,她冷着声音说道:“我和自己的义妹说话,要你插什么嘴?下贱的东西,要不是爬上侯爷的床,便是倒恭桶都轮不上你!”

听了这话银簪没有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说道:“我的出身再不堪,那也是由夫人开脸,正正经经抬了姨娘的。你倒是商贾小姐出身,不也和侯爷婚前苟合了吗?”

婚前苟合,这四个字就像耻辱一般,紧紧地贴在温若绮的身上,压得她差点喘不过气。

薛度雁和银簪对视一眼,忍下自己的笑意,冲扁舟和垂虹使了个眼色。

垂虹和扁舟心领神会,在温若绮的腿弯处重重一踢。她吃不住疼,弯下膝盖跪倒在地。

温若绮还想挣扎,被垂虹二人死死按住。她抬起双眼,怒道:“你这样对待我,不怕侯爷回来找你算账?”

薛度雁玩着自己的手指,“我为什么要怕?”

她俯下身,凑到温若绮跟前,问道:“你说,要是我给侯爷一千两银子,让他亲自处罚你,他会不会同意?”

见温若绮面色狐疑,她好心地解释:“你家侯爷缺钱呀,而我正好有钱。你猜猜,他为了挖我手上的钱,能做到什么地步?”

温若绮这才想起,沈听珏当初娶薛度雁是有原因的,就是因为薛家的万贯家财。

薛度雁见她知道怕了,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叫人端来一盆水,让温若绮举过头顶:“好生稳着,一滴水都不能洒。要是洒了,就多跪半个时辰。你父亲做下的孽, 由你这个女儿来还,我想应该不算过分吧?”

温若绮举着水盆敢怒不敢言。

银簪这才知道,原来夫人这样针对温姨娘是为了给杏蕊讨回一个公道。她感动得热泪盈眶,回到离人馆之后,将事情跟杏蕊说了一遍。

杏蕊脸色惨白,她靠在床头,听着银簪说着不归楼的事情,唇角总算有了几分笑意。

“银簪姐姐,你有没有替我谢过夫人?”

银簪打开手上的盒子,摆弄着里头的雪燕,“自然有了,夫人拗不过侯爷和老太太,却也替你出了一口恶气。夫人还给了一盒上好的雪燕,等你出了小月子,我让人熬了给你吃。”

杏蕊笑着点头,摸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小腹,眼里划过一抹流光。

夫人替她出气,她自然会好生感谢。以后定会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僭越。

只是,失去孩子的仇,她要亲手来报!

薛度雁不知道杏蕊的想法,她正在不归楼听人回话。

她知道砚台来找沈听珏,再见沈听珏匆匆离开之后,就给崔妈妈一个眼神,让她派人盯着沈听珏到底回去哪里。

这一次跟踪的人没让她失望,人确实跟到了,是在京郊的一处庄子上,里头住了一伙牛高马大的汉子。

“奴才不敢跟得太紧,就在庄子外头盯着,那一伙人估摸着有十好几个,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刀,凶神恶煞的,像是杀过人!”

薛度雁陷入了沉思,那伙人一定跟大贵见到过的是同一伙,她之前只是猜测那帮人跟沈听珏有关系,却没想到真的与他有所牵连。

那帮人手里拿着刀,手上还有厚茧......

难道是老侯爷留给儿子的护卫?

可若是老侯爷的人,又怎么会偷偷摸摸住在庄子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