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时漠命令下来之后。
他的暗卫带着警察很快就来夜袭薄盛来的别墅。
深更半夜。
很好得手。
只是薄时漠忘了凌亢给薄盛来留了忠心不二的荼。荼二十四小时近身护着薄盛来。
屋子里头发出动静之后,荼冲进来极力格挡开薄时漠派来的暗卫的蛮力抓捕。一番对峙之后,强权之下并没能强行把薄盛来送进监狱。
暗卫眼见不敌自行离开。
警察不敌却被扣押住。
薄盛来命令把人押近,荼抓着警察的肩膀押着他们跪下,由薄盛来问清楚了来由。
警察受不了严刑逼供,只得招供说是薄时漠提供了证据举报他是杀凌亢的凶手。
既是半夜偷摸而来。
就说明证据见不得光,或者是说根本就没有证据。
薄盛来立刻辩驳疑罪从无,警察被赶出他的别墅。一番折腾,他困意全无。最后气坐在书房里。
“呵。”
“薄时漠以为,他现在还有什么资格要抓我?”
他嘴角咧着嘲讽的笑。
咬牙切齿地出言。
凌亢的死到现在还是个谜题。
陆相挽如今坐着陆总的位置,联合凌夏浔在游城立足越发稳当,每年每月给凌氏的国外投资牢不可破。薄时漠竟然还有闲余心思来招惹他。
他还真自以为自己三头六臂,无所不能。还真是自大得可笑。
他朝门外叫唤荼。
“七十五。”
七十五本就在门外守着,薄盛来一叫唤,她立刻就推门进来。
“在。”
薄盛来奋笔疾书在纸上写了什么,又拿信封封好递给七十五。
“去查一下陆相挽现在在哪,把这个亲手交给她。”
“是。”
薄盛来靠在椅背上看着七十五走远。
他笑得极尽得意。
既然薄时漠这么闲。
他就给他找点事忙活忙活,充实充实他单调的生活。只是希望到时候,他不要太感谢他。
厨房门外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你来了。”
陆相挽从灶台前转身。她看也没看凌夏浔一眼,似乎已经知道来的就是他,她端着一碗新煮的汤圆越过他身边。
直直走到餐桌边。
“嗯。”
凌夏浔应答之后,眼见她走过自己眼皮子底下,也就跟着她身后走,一路走到餐桌边。
“今天是冬至,我煮了汤圆甜汤,你要不要在这吃一点?”
凌夏浔往餐桌上看一眼,白色陶瓷碗里装着几只大拇指头大小的纯白色团子,伴着剥皮花生,红枣枸杞做配料,红糖水做底。汤色红白漂亮。
配色看起来还不错。
凌夏浔低眸打量碗里的东西。
陆相挽瞬间反应过来。
凌夏浔是北方人,应该在冬至吃饺子吧,反正薄时漠是从来不过节,所以吃什么都不挑,随她口味和习惯。
她这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就做了邀请。
凌夏浔只是看着那碗,也不说话要不要,陆相挽觉得他应该不爱吃,她刚想坐下来就被凌夏浔伸手拦着。
“什么馅?”
陆相挽回忆了会。
“流沙花生,或者黑糖芝麻。”
她包好之后是分开放着来着,只是哪个在哪处,她也不太记得。结果自己煮下去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这两个馅她都爱吃。
凌夏浔扭头看着她。
也不说要不要。
陆相挽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只能自己开口试探问他要不要吃点,他要是不要,陆相挽可就要立马请他让开,别拦着她坐下。
“你要吃的话,锅里还有。”
凌夏浔同意得非常快。
“快点。”
陆相挽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好像就是等着她这句邀请,他是不是撇不开面子说自己要一碗?可这有什么的。
陆相挽心里嘀咕埋怨,但到了嘴上还是答应。并没有其余调侃。
“好。”
凌夏浔吃得倒是香。
陆相挽本来煮了三十个,她自己就吃了五个,其余得本来要分给荼,最后凌夏浔连吃两碗都给吃光了。
陆相挽就坐在凌夏浔面前。
“你要真这么喜欢吃,我待会给你打包一点带回去,碗里是芝麻馅的,我把花生馅的也给你打包几盒。给你贴好标签,带回去之后记得冷冻保鲜。”
陆相挽边说,边看他喝着汤吃完最后一颗汤圆。碗里很干净,除了枸杞之外什么都没剩下。
她站起身要拿凌夏浔面前的碗。现在两人都吃完了,也就该洗碗了。
可凌夏浔却把碗往自己右手边推开。
他右手边在陆相挽左边,她右手够不到。所以她拿碗的手落空。凌夏浔悠闲抽过纸去擦自己的嘴角,全然不理她。
她换左手去够。
她还没碰到碗。
凌夏浔问得倒是快。
“你为什么没同意让她住下来?”
她是谁就不用指明了。
陆相挽知道是谁。
但她不知道凌夏浔什么意思,是怪她自作主张没有同意白年年也住进这栋,只是收留她的别墅里。
是吗?
陆相挽和他对视,同时收回手坐下来。
“我现在的肚子会随着月份会越来越大,多个人知道,我不安心。而且,这是你的房子,谁住不住进来,我没权利决定。”
她坐的姿势板正。
她解释得也很认真。
起码她看着凌夏浔的眼神纯白认真。
后半句,她话里的意思是凌夏浔要是同意白年年住进来,她绝没有二话。
凌夏浔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他不表态,呵笑一声之后,反而是掏出自己的手机,在上头摁着点击着什么,最后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朝着陆相挽,推到她眼皮子底下。
“记得你坐牢那天晚上,薄时漠酒吧被拍到的那张照片吗?”
陆相挽低头看那屏幕。
屏幕上正是那天她看见的报纸头条照片。一个背对着摄像机的女人的背影和薄时漠的脸。
“照片上的女人就是白年年。”
“她是薄时漠派过来杀我的。”
陆相挽抬头看他。看他的眼神里满疑惑。凌夏浔看她神情,以为她不信。
“你不信?”
“我信。”
陆相挽反驳得很快,她真的没有不信。
她只是在疑惑,白年年怎么可能杀得了凌夏浔,不说凌夏浔自己有没有身手,跟进跟出的这些荼,白年年能打的过吗?
凌夏浔很好奇她为什么信。
“哦?”
“为什么信?”
陆相挽收了碗站起来转身就往厨房里去走去。她边走边说。只把背影留给凌夏浔。
“你们不就是喜欢杀来杀去的吗?这还有疑问吗?”
凌夏浔就坐在原位上。
厨房里响起机器发动的声音,和榨汁机榨汁的‘吱吱吱’。
陆相挽突然变得这么豁达。
说话的语气这么无所谓。
他还真是不习惯。
“那你希望谁死?”
榨汁机声音慢慢停止直至消失。
陆相挽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似乎倒了两杯,‘咕噜噜’的声音中间短暂地停顿了一小会。
“谁死了都不关我的事。”
她端着两杯装满草绿色混浊液体的玻璃杯从厨房出来。凌夏浔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是苹果番薯叶菜汁。
凌夏浔喝过两次。
这是陆相挽给他递的第三杯。
她坐下之后果真把一杯放在凌夏浔面前。凌夏浔拿起就喝一口,他似乎很熟悉这种饭后一杯蔬菜汁的流程。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他故意调侃。
笑得特别明媚。
陆相挽不怕他嘲讽。
嘲讽倒证明她们相处正常。
倒是凌夏浔笑得明媚一般就没什么好心思。虽然不是朝着她作对,一般也是因为她说了什么启迪他。
陆相挽单手握着自己的玻璃杯。她正在用勺子把残留的叶子捞出来,她面前还摆着一根吸管。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难道你不希望我变成这样吗?”
陆相挽说得真的假的。
凌夏浔都当笑话听了。
他哈哈大笑,笑得格外爽朗。陆相挽面无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眼里只挑着自己杯里的蔬菜叶子,他一惊一乍的笑声。
陆相挽早就习惯了。
凌夏浔咧着眉眼看着陆相挽。
他能感觉到陆相挽潜移默化和之前不同,起码在言语表达上,比以前无聊的直抒胸臆,稍微有趣了那么一点。
凌夏浔倒也不是一定要她表态选一个谁生谁死,只要有机会,他就时不时推一把,最后水到渠成达成目的就行。
他还有别的事没做完。
现在论生死确实还太早。
他拿起杯子喝了几口。杯子里的果汁很快就见了底,除了粘腻在杯壁上的蔬菜叶,基本也没什么绿色残留在他的杯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