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这么过完已经很圆满了,但她从浴室出来,还是遇见了不速之客。
“小挽。”
陆相挽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一眼就看见坐在她床上的薄时漠。
他脸色不是很好,苍白的可怜,但陆相挽没打算关怀他。
“我已经想起来了。”
陆相挽只有看见他的那第一眼,表情是有波动的,随后只有冷漠和坦然。她既不抗拒他来,也不撕心裂肺喊着要他走。
“你觉得现在还来得及吗?”
“为什么来不及?”
薄时漠根本不觉得自己失去了拥有她以及和她和好的机会,只要她没有死,他就会乞求得到她的原谅,他的面前就不会是死路。
陆相挽此时此刻正坐在化妆镜前涂抹护肤保养品,薄时漠映射在镜子里,她可以看到他的表情。她心里没有波动,但有些话总要说的再清楚不过才行。
“你那天救走凌司如的时候,我从几千米高的悬崖上直接跳了下去。”
陆相挽也不是想让薄时漠知道他亏欠了自己多少才说这样的话,对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更不想要他的补偿和道歉。
她只想说明,她分开的决心有多么大。
这句话之后,薄时漠确实没有了亮晶晶的类似求生似的眼神。
陆相挽站起来,面对着薄时漠倚在窗户边。
她的语气没有大起大伏,讲到情绪激动的地方,除了把某个字咬的死死的,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表情。
“薄时漠,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在我心里,生命来之不易,它够神圣够重要,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见死不救。”
“可是那天,我丢盔弃甲,只想往死了奔。”
“我连我自己的命我都不想要了。”
“这件事放在从前的陆相挽身上根本不可能。”
“所以在醒来之后,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已经完了。”
两人之间短暂的对视和语言空白,并没有让事情得到完结。
薄时漠知道自己做的是不对,可他仍然认为他们之间的死结是他失忆之后所做所说负了她。
“我只是忘了你,如果我记得你……”
他是来解释的。、
但他的解释,无论什么,对于陆相挽来说已经太苍白。
所以陆相挽听不下去,她抢着接住他的话口。
“如果你记得我,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蒙骗我?”
“什么?”
薄时漠甚至不知道她在讲什么。
“那天晚上,我们不是一夜情,对不对?”
“你书房保险箱里,我的那些照片都是你偷偷照的,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
薄时漠知道她可能知道了,但又怕是她的试探,所以不敢承认。
陆相挽就知道他不会承认,她也没企图他认下这一些。
但她已经盘旋明白了,她就做不到对他装糊涂。
她不是他。
“如果不是这样,你怎么知道京南哥试图对我不轨?又怎么知道我对杜鹃花情有独钟?”
“你说啊?”
薄时漠没有表情。他只能假装漠视陆相挽的逼供。
“无话可说了,对不对?”
“这些已经过去了,我们可以过好我们的日子。”
薄时漠站起来走近她,试图强迫着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他的心里很慌,此时此刻除了抱紧她,他做不到其他的。
“过去了吗?”
陆相挽用力推开他,同时往后退着,操起书桌上的台灯握在手里防范他,仿佛只要他敢再碰她一下,她就会和他鱼死网破。
“你爱我吗?”
“你只是利用我一次又一次,不是吗?
“你凭着凌家女婿的身份,拿下游城码头和两条航海线,最大的获利还是要属南城那座海岛。”
“离婚风波起来的时候,你的航海线被剥夺,可你想的只是稳住我,瞒着我,利用我,没有解释,没有道歉,只有你最拿得出手的算计人心的本事。”
薄时漠不知道她竟然知道了这么多,心脏突然跳的厉害。
他知道自己要失去她了,手足无措的想要往前走一步。
可是他走一步。
陆相挽就往后推一大步。
他看着她猩红的眼睛,喉咙里便苦涩的咯着,连着心脏也呼吸不过来,抽搐的直发疼。
陆相挽忍着哭,忍到眼睛都红了。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缓解自己憋得难受,直颤抖的身子。
“薄时漠,我的性子不爱争,不爱计较,也不爱生气。”
“所以,我们不合适。”
“你以后也不用来见我了。”
“你听懂了吗?!”
陆相挽看见薄时漠的眼睛,正在慢慢的猩红。她就想往外跑去,她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那孩子呢?”
薄时漠几个字便喝住了她的步子。
她转过身。
微微仰着脑袋,一个转身的工夫,他已经站得离她极近。
“到了现在,你竟然还想拿孩子威胁我。”
“我已经想好了。”
“孩子的抚养权我照样不会争,但探望权,我会通过律师,用法律的手段扞卫我自己的合法权益。如果不想你薄家大少的面子太难看的话,希望我们能庭下和解,而不是闹上法庭。”
薄时漠突然拽着她的手臂抬起,贴着他的心口放着。任她挣扎就是拿不开。
“陆相挽。”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
“如果你和我离婚。”
“我会每天侵犯你,不死不休。”
“薄时漠,你非要做到这么恶心的地步吗?”
“是。”
陆相挽和他无话可说,他永远是那样,顾着自己要的,其他的永远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