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相挽。”
“十八岁凭借一首古筝编曲名动南城,二十岁再凭一首古风作曲直升硕士作曲系。”
“还是那一年,南艺大扩招的唯一名额。”
“这些我都没有说错吧。”
陆相挽脸上咧着得体的笑。
她没有否定。
但调查得这么仔细,没有猫腻她不信。
“所以,这就是岑总支开我弟弟,单独和我见面要说的话?岑总想表达什么,不妨直接一点。”
“哈哈哈哈,陆小姐够爽快。我很欣赏。”
岑闫看着陆相挽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敛了笑容。
“这样难得的天分,陆小姐还是不要被淹没了好。”
天赋不天赋的,陆相挽从没觉得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差别。她从来只当是运气而已。
“那,岑总有什么建议?”
问得是建议,其实不过是要岑闫说出他的目的而已。
“陆小姐要是愿意,我们华银愿意为陆小姐鞍前马后,为陆小姐扫除一切困难险阻。”
陆相挽微微敛了眼睛,放松的眉头随着微微眯着的眼睛,皱起。
“所以你看中的不是陆相央?”
“如果陆小姐愿意,陆先生我们也可以一并收入。”
陆相挽看着岑闫的眼睛,没有作答。
他的意图很明显。
就是要一带一,没有她,就不要陆相央。
陆相挽从来没有公开露面的主观倾向,除了意外流露出去的照片的资料。
和那场婚礼。
她从来没有在公众尤其是媒体,闪光灯面前露过面。
“我猜陆小姐应该已经离婚了吧。”
岑闫倒了一杯茶水置在桌上,慢慢向陆相挽推过去。眼睛看着陆相挽,借着眼神来表达他的善意。
不过,陆相挽没有接。
“不用猜,你是找准了我离婚的时间来找我的,不是吗?”
岑闫耸耸肩,笑得眉眼弯弯。
“陆小姐出道的有利条件加一,人够聪明。”
陆相挽起身往外走。
岑闫也不急,安安分分坐在自己的位置,抿了口茶水,朝着陆相挽喊。
“陆小姐可以好好考虑。”
“华银的门永远向陆小姐敞开。”
陆相挽从办公室出来,陆相央还板板正正坐在会议室里。
“二姐,怎么样啊?”
这实在是一言难尽。陆相挽没打算在这里和他说清楚。
“回酒店再说。”
陆相挽走在前头,陆相央跟在她的后头,他心里是着急,可也怕听到坏消息,所以也不敢问。
到了酒店,陆相挽给陆相央倒了一杯热水,让他坐在自己的对面。
她不开口,陆相央就静静得等。
“陆相央,毫不夸张的说,华银是北城,乃至全国最大最有效的造星公司,这点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它选择你的原因,你心里以为是什么?”
“是的曲目热度。”
果然是这样,他还在被蒙在鼓子里。
“二姐,有话你就直说吧,我可以承受得住。”
陆相挽看着他的眼睛。
既然早晚他都会知道,纸包不住火,又何必撒谎。
“华银根本就不重视你,它想要的是我签约,你只是一个诱饵,他们只是接受你作为一个附赠品进入这家公司,这你也可以接受吗?”
陆相央惊讶。
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从头到尾,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点不可置信消失了而已。
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他资质平平,对他,华银根本就看不上眼。
陆相挽自从十八岁成名之后,来找她的星探和娱乐公司多多少少,陆相央在家的时候,也有碰见过几个。可陆相挽从来不愿意,这点他也知道。
“我从来不喜欢抛头露面,这一点你心里也清楚。”
“何况一个人,她一枝独秀或者成为众星捧月的月亮,她接受的舆论压力有多大,这你想过吗?”
“南艺出道的歌手演员是不计其数,甚至以绝对优势超过北城艺大的学生。可优胜劣汰之下,如今新生的弄潮儿又有几个经过舆论流言的攻击之后,依旧能够凭借自己的一双脚在北城的圈子里站得稳稳当当。”
陆相央和蔫了似的,但人还是坐的笔直靠在墙上,一双耳朵耷拉着。
陆相挽也知道自己这么踩一捧一太过于残忍。
可现实事实就是这样。
“二姐没有任何看不起你的意思。”
“但二姐就问你三个问题。”
“在一个把你当做附赠品,而且竞争激烈的公司,你是否能够遭受的住?”
“在北城的圈子里,你没有身家背景,也没有权势金钱,你是否能够站得住?”
“在偌大的舆论下,你行差踏错或许就有铺天盖地的网络舆论攻击,你又是不是可以云淡风轻?”
“你想清楚了,我们再来说要不要进华银。”
陆相挽起身往门外去。
“二姐,那,姐夫呢?”
陆相挽突然刹止住步,回头看陆相央,她眼神里很复杂,是不可置信,也觉得很荒唐。
这种话题里,突然提起薄时漠,陆相挽很难不这么想。
“如果你是想要仰仗他的势力和金钱,你现在就可以放弃。”
“我不是要仰仗他,我只是……”
陆相央说了一半,说不出来话,他以为薄时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二姐的面子上,也能让他狐假虎威,让他能打着薄时漠的名号在这个圈子里保护好自己。
“我和他离婚了。”
陆相央懵了,这怎么会。当初是薄时漠上门逼着二姐嫁给他的,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同婚礼也办的很隆重很重视,怎么会这么快就会离婚?
陆相挽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如果我们出道,他不仅会打击我,也会牵连你。”
“你做好准备吧。”
陆相挽把门关上就走了。
独留陆相央一人。
在原地凌乱。
陆相挽在坐车回来的路上,已经把利弊都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首当其冲的就是:
如果她出现在大众面前,和薄时漠分居乃至离婚的消息早晚会被扒出来,会有大量的舆论和猜忌出现在她身上,薄氏公司股票会怎么跌份,她暂且管不着。
但薄时漠单方面一定会向她施压。
她的处境。陆家人的处境未必会好过。
但这些是她和薄时漠之间的事,她没必要拿这些向陆相央施压。
对于陆相央来说,只要他能考虑好自己未来的处境就够了。
至于她,她未必适合这个圈子。
她能做的,就是送他出道。
陆相央第二天晚上就敲了陆相挽的房门。
“姐,我还是想要试一试。”
他说得小心翼翼,也在等陆相挽的回复。
陆相挽开门让他进来,但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姐,我没想要让薄时漠帮我。”
“嗯。”淡淡的鼻音。
“我们明天去华银,你今天好好休息。”
去华银的当天,岑闫照样只见了她一个人。
“欢迎陆小姐大驾光临。”
他坐在那把老板椅上,双手交叉置于腹腔。
陆相挽面前又是那天的那杯茶水。但她不是来喝茶的。
“这个合约我可以签约。”
“但我有三个硬性条件。”
“你说。”
岑闫倒也不急,好像对她有条件有预判似的。
“第一,我不接受媒体采访。”
“第二,我只唱歌作曲。”
“第三,我只能签约两年。”
“如果不可以,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陆相挽在等他的答复。但她说完的下一秒,他便应肯了。
“可以。”
虽然只有轻轻的两个字,但是陆相挽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