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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空气湿度很高,齐笙敏锐的鼻子嗅到了空气中极淡的一丝腥臭味。

土腥味夹杂着酸臭,像是某些东西被埋进土里腐烂后的气味。

“瞎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黑眼镜回答:“没有。”

空气中的气流流速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变快了,等齐笙察觉到的时候,那股腥臭味变浓了不少。

黑眼镜闻到了,捂着鼻子嫌弃道:“谁把咸鱼埋土里了?”

“小心,有个大家伙要过来了。”齐笙皱了皱眉,空气中的酸臭味差点把他熏得厥过去。

腥臭味逐渐逼近,来者提前用这些气味向它的猎物们打招呼。

嚣张极了!

齐笙抬头扫视周围,边上的石壁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杂草野草,边边角角里还有些小蚂蚁。

距离他们七八米高的石壁上有山洞,位置不错,边上有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作为遮挡物。

这里的生物常年生活在黑暗中,或许视力早就退化了,不过相对的说,嗅觉方面或者听觉方面会更灵敏些。

“瞎子,我们上去。”齐笙心中打定了主意。

飞虎爪勾着凸起的石头,齐笙拉了拉绳子,确定足够牢固了,顺着绳子往上爬。

小山洞刚刚好能容纳下两个人,齐笙在边上的石壁上薅了把青苔下来,他徒手将青苔碾碎,满手黏糊糊的墨绿色汁液和青苔碎渣。

看上去有点像呕吐物。

齐笙抓过黑眼镜,将这些东西往他的外套上糊。

黑眼镜任由他上下其手,从脸上的表情看,还是十分受用。

“阿笙,我帮你涂。”黑眼镜讲究的就是一个有恩必报。

他两只宽大的手掌里抓了满满的青苔,两手用力捏碎了,把这些东西全都擦到齐笙的身上。

这两只碾完青苔的大手还想往齐笙脸上抹。

齐笙冷着脸没说话。

顶着齐笙要吃人的眼神,黑眼镜转头将剩下的一半青苔碎渣抹在齐笙胸前,美其名曰不能浪费。

齐笙额头上的黑线如有实质。

由远及近的尖细的嘶嘶声解救了黑眼镜。

两人屏住呼吸,将身子贴近山洞墙边,黏糊糊的青苔汁散发着浓厚的土腥味,掩盖住了两人原本的气味。

让追寻着陌生气味而来的巨型生物定在原地,愣了一会。

明明刚才闻到味道了,怎么现在消失不见了。

齐笙贴着墙壁,从他这个位置能看到山洞外巨型生物的样貌。

是一条将近十来米长的蛇,这条蛇弓着身子,高度可达六米将近七米。

最最恐怖的是,这条蛇有三个脑袋!

三个三角形的脑袋,脑袋各有一块巨大的菱形鳞片,就在蛇眼的正上方。

最中间的那个脑袋上,蛇目竖起竖瞳,嘶嘶吐着蛇信子。

三头巨蛇爬到了齐笙和黑眼镜刚才站着的位置,硕大三个脑袋齐齐撞到了地上,将刚才他们俩站着的那块位置撞出一个大坑。

这条巨蛇在原地待了几秒,然后顺着气味,快速朝着溶洞的方向去了。

看来这条巨蛇是箭毒蛛的天敌。

这些生物各有领域,不过才到外城的外围就已经碰上了这些诡异生物,看来内城中,更为棘手。

凭借着两人的丰富经验和地图,两人一路有惊无险地穿过外城。

内外城相连接处是一条黑色直道。

走在这条官道上,黑眼镜越走越莫名觉得眼熟,好像这个场景他经历过一样。

注意到他的不对劲,齐笙紧张地拉着他的手,问:“眼睛难受?”

“没有。”黑眼镜摇头道:“就是觉得这里有点眼熟。”

“古时候的官道都差不多一个样,正常。”齐笙松了口气。

大概走了有半个小时,两人终于见到了传说中所谓的黑石城的庐山真面目。

简直大失所望。

眼前的城池破败不堪,城墙上的石砖用的是凹凸不平的石块,凑合也能作为砖石。

大多都已经脱落了,露出内部的夯土。

至于城门更是看也看不着。

城墙上的箭楼已经被侵蚀得只剩下半截,残破的楼梯长满青苔,通向一个空荡荡、塌了一半的平台。

城墙下的护城河已经干涸,河床上长满了杂草和不知名的野花。

城内的古建筑群大多都已经倒塌,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

与齐笙想象中的黑水城一点都不一样,但越是破败残旧就应该越要小心,危险往往就隐藏在暗处,等待猎物放松警惕时,立即飞扑出来,一口毙命。

“走吧。”齐笙撇撇嘴,放弃了拍照的想法,嘟囔着:“流言误我......”

城中保存较好的两座宅子。

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

两家相隔甚远,齐笙准备先去城南那家,这座宅子占地面积很大,虽已经落败,但依稀能看出从前的辉煌。

高大的红木门扇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门楣上镶嵌着褪色的匾额,上面刻着晦涩难懂的文字。

门前是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坑坑洼洼,长满杂草和青苔。

红木门沉重而破败,轻轻一推,这扇大门就倒了。

高高的门槛上布满划痕和裂痕,一跨进去,腐朽的气息迅速裹挟住他们二人。

进入大门后,映入眼帘的是荒废许久长满杂草的庭院,庭院中央是一座缺了半边假山。

剩下那半边假山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原本巍峨的气势荡然无存,显得滑稽,又衬得荒凉。

“这是让人给劈成两半了?”黑眼镜奇道。

在风水学中假山代表山,起到靠山的作用,有助于增强家中的气势和运势。

这半座假山被安置在北方位,北方位在风水学中是一个煞气比较重的位置,在这个位置安置假山,于风水上而言,有害无利。

尤其是这座假山被人劈了一半。

假山边上是处干涸的池子,四周用鹅卵石垒着给围了起来。

齐笙一脚将垒好的鹅卵石踹出一个口子,圆润光滑、色彩各异的鹅卵石掉进池底。

几十颗鹅卵石无声无息地掉下去却没发出任何声音,齐笙低头看了一眼,果不其然,鹅卵石全都消失不见了。

“唉哟。”黑眼镜挑眉一笑,“看来,我们中招了。”

两人心中的对黑水城的危险程度认知再度拉高,他们连自己什么时候中招的都没发现。

齐笙半勾起嘴角,嗤笑道:“雕虫小技,不足为惧。”

他一跃而下。

肉眼观察水池的底部距离岸上大致有五六米的高度,身体的滞空感仅仅持续了不到两秒。

再睁开眼,他已经不在刚才那个破败的宅子里了。

齐笙第一反应是去找黑眼镜在哪。

周围漆黑一片,不远处站了个人影,背对着他。

看身形,很像黑眼镜。

对方一动不动站在那,犹如一尊亘古不变的雕塑,齐笙试探着喊道:“瞎子?”

那人身上穿的衣服、鞋子,都与黑眼镜相同,可齐笙在他身上感受不到黑眼镜的气息。

“瞎子?”齐笙朝他走去。

在离对方还有一米远的距离,齐笙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听到了黑眼镜的声音。

黑眼镜在喊他的名字。

在喊他阿笙。

语调、语气、声线都一模一样,而这道声音的主人,就是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的人。

齐笙应了声,又迈出半步。

背对着他的那人终于动了一下,他缓缓转过头,在黑暗中,齐笙看清了他的半张脸。

那半张脸上,划过一道血泪。

下一刻,他脸上的墨镜彻底碎裂,镜片破碎的声音明明不重,却仿若是一记重锤,锤在了齐笙的心上。

那人倒了下去,倒在了齐笙面前。

齐笙一点一点低下头,看着倒在自己脚边的男人,双目充血,眼眶中还在不断往外溢血。

英俊的面庞上充满不甘,他也不甘就这么死在这吧......

齐笙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也跟着瞎了,不然他怎么会看不清眼前的画面。

视线逐渐模糊直到陷入黑暗。

有人在喊疼,齐笙的心也揪起来了,因为他辨别出来这是黑眼镜的声音,他在喊疼。

在这一刻,,空气逐渐变得稀薄,他的心脏似乎忘记了跳动。

或许是过分关心、过于在意,让他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黑眼镜并不是多么喜欢喊疼的人。

齐笙现在所见到的一切,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符合常理。

绝望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太冷了。

这里太冷了。

他要回去,回到北京的小四合院里去,那里有黑眼镜......

算了......齐笙想,算了。

留在这里吧,不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也太可怜了。

“阿笙!”

脸部的疼痛让齐笙的意识逐渐回笼,有人在喊他。

有人在喊他!

“齐笙停手!”

他听清楚了,是黑眼镜的声音,他没死!

消散的意识迅速回笼,齐笙醒了。

手里握着的匕首掉落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响声,是如此的真实。

黑眼镜拽着他的手腕,将他拉进怀里。

“你在干什么啊齐笙!差一点这把匕首就刺穿你的心脏了!”

黑眼镜的体温传递到齐笙身上,齐笙重重抱住他。

他红着眼眶,哽咽道:“还好,还好你没事......”

“你没事......”

黑眼镜哪见过齐笙这样,立马急了,想低头看看他,但他被齐笙抱得很紧,齐笙将头埋进他的颈窝,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皮肤上。

烫的黑眼镜心尖一颤。

“阿笙,我没事,我没事......”黑眼镜紧紧搂着他一遍一遍告诉他,自己没事。

良久,齐笙才松开手,没搂的像刚才那么紧。

抬起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黑眼镜,齐笙说:“如果成功了,我们可以一块再活了一百年。”

黑眼镜笑着应了声好,伸出手,指腹擦去了齐笙脸上的眼泪。

下一刻,他又听到齐笙说,“如果......失败了,咱们也在一块。”

反正不管怎么样,齐笙都没想过要和黑眼镜分开。

他们生同衾,死同穴。

黑眼镜却没说话,墨镜后的眸子紧盯着齐笙,舍不得移开一秒。

他清楚齐笙说的在一块是什么意思。

他的阿笙啊,那么好,他怎么舍得......

他不肯应承下这句重如千钧的承诺。

“好了,别太感动。”齐笙彻底松开他,吸了吸鼻子。

黑眼镜见过自己太多狼狈的样子,在他面前,齐笙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羞耻心了。

“眼睛还行吗?”

“挺好。”黑眼镜笑着回道。

这里有东西影响了他们,那东西无限放大了他们内心的恐惧,然后逐渐攻破人的心理防线。

对近日来神经紧绷的齐笙尤其好使,上一秒刚放完狠话,下一秒就进套里了。

“这东西的质量比张家的六角铜铃好一点。”黑眼镜手里躺了只小铃铛,比小拇指大不了多少。

更可恶的是,这些东西被埋进了官道里。

若不是黑眼镜一直关注齐笙,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他们俩今天说不准都会着了道。

“你刚才走着走着,突然拔刀想杀我。”黑眼镜委屈巴巴,两只手在半空中比划着,还好他反应快,不然他就要血溅当场了。

后来齐笙不砍他的,他砍自己。

天知道齐笙的牛劲有多大,那把刀握在他手里怎么也夺不过来。

“你怎么发现的?”齐笙盯着躺在黑眼镜手心里的小铃铛,突然发问。

这东西实在太小了,而且又被埋在了土里。

一听这话,黑眼镜的后腰条件反射开始疼。

他能告诉齐笙,因为刚才你打我的时候一脚踹我后腰上,差点摔了个狗啃泥,然后突然看见泥里露出了个铃铛。

应该是他们刚才激烈打斗中,歪打正着把这块土掀起来了。

那当然是不能,太有损他英明神武的形象了。

“就正好......凑巧我就看到了.......”被墨镜遮挡住的眼神飘忽不定。

齐笙信了:“那真是太巧了,运气真好。”

地图上标注的官道按照比例放大,接近四公里左右,而像这样的铃铛,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

这是什么,冥府之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