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这招。”齐五揪着它的后颈的皮毛,冷笑道:“再装死,丢你去喂蛇。”
这句话犹如灵丹妙药,话音刚落,手上的三尾鼠瞬间“起死回生”。
马上活蹦乱跳。
它讨好地用它的小脑袋蹭齐五的手指,蹭了又蹭。
这狗腿的小模样看得众人觉得好笑,但齐五不为所动。
你要是刚才让它咬了屁股,也不会觉得它可爱的。
“带路,不然......哼哼。”齐五的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圈,扣在三尾鼠的脖子上,渐渐收紧力道。
细小的脖子被他掐着,齐五只要稍稍再使上点力气,这小东西的脖子就被他扭断。
手中的三尾鼠感知到危险,停止挣扎,尖锐刺耳的嘶嘶声也变弱了许多。
黑眼镜不知道从哪找了根细长的绳子,绑在了三尾鼠的脖子上,充当牵引绳。
绳子刚碰到它的脖子,原本安安静静的三尾鼠瞬间开始挣扎,嘶嘶乱叫个不停。
叫声又凄惨又刺耳,像是在遭受极其痛苦的折磨。
吴斜掏了掏耳朵,这小东西才巴掌点大,但嗓门是真的大。
黑眼镜轻拍了下它的脑袋,警告道:“不准叫。”
三尾鼠还真不叫唤了,蔫巴巴地被齐五提着,等黑眼镜打完绳结,齐五把它放在了地上。
它也不动,仰躺在地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王胖子看着这乖顺模样,摸了摸它柔软的肚皮。
三尾鼠还是不做反应,任由这个人类对它上下其手。
黑眼镜握着绳子的另一头,将三尾鼠提了起来,“干活了。”
它这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吴斜盯着它脖子上的绳子,皱了皱眉,问黑眼镜:“你哪找的绳子?”
如果是普通的绳子,这只狡猾的老鼠一定会找机会咬断它,然后跑走。
它现在这虚弱模样,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为了麻痹他们,好让他们放松警惕。
吴斜担心这一点。
但他想到了,黑眼镜显然也想到了。
他拽着手心里泛黄的细绳,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哦,你说这个啊。”
“刚才绑在柱子上,我看觉得好看拿下来了。”
看着好看?
这家伙敢不敢再敷衍一点,就这根绳子怎么看也和好看搭不上边。
这根透明细长的绳子看起来极有韧性,也就比头发粗上一些。
细长的绳子微微泛着黄,表面布满细微的划痕和污渍,还有一丝丝暗淡的红色。
等等!
红色!
“这绳子是你从那根柱子上弄下来的?”吴斜指着刚才王胖子和黑眼镜爬过的那根红柱子。
怪不到这只三尾鼠刚才叫成这样。
黑眼镜不以为意地嗯了一声。
三尾鼠带着他们七绕八绕,从正殿绕到侧殿,在侧殿的一面墙前停了下来。
它停在那面墙前,又开始嘶嘶嘶叫唤。
可惜人鼠殊途,他们几个实在无法弄懂不了它在说什么。
三尾鼠叫了好几声,声音渐渐微弱下去,见没人理它,它也不叫唤了。
开始在原地打转。
“急得打转了?”王胖子看着这转了一个又一个圈的小家伙还觉得挺有趣的。
这小东西虽然长得丑点,但通灵性,还挺好玩。
要是带出去,说不定云彩见到了会喜欢。
女孩子不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想到云彩,胖子的目光温柔似水。
三尾鼠转了好几圈,都把自己转晕了,这几个人类还是没有理解它的意思。
气得它爬到黑眼镜的靴子上,张嘴就咬。
“嘶!”
没等它张嘴咬上黑眼镜的皮靴就被一脚踹飞,顺带着翻了几个跟头。
黑眼镜控制好了力道,这一脚轻飘飘的,没伤到它。
吴斜耳朵贴在墙上,曲着手指敲了敲,听着从墙那头传来的回声。
“有回声!”
“在墙的后面!”
“所以它这是让我们给它解绑的意思?”胖子哦了好长一声,指了指三尾鼠,“赶紧给它解开吧。”
他的关注点总是这样的奇葩。
黑眼镜松开手里的绳子,正欲蹲下身给它解锁,就这么几秒的功夫,原本还乖乖躺地上的小家伙唰一下跑没影了。
黑眼镜:“......”
这小插曲并不重要。
这面墙很快被他们暴力拆解,打开了一个洞,刚好够一个成年人通过。
等他们看清墙后的东西后,刚才所有的一切猜测都得到了验证。
“看来我们刚才猜得没错,这是原来遭遇过火灾的那间庙,李建国知道的也是道听途说的,可信度不大。”
吴斜站在那,兴奋地环顾四周。
一进来,入眼即是满目疮痍,墙壁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墙上的壁画已经被毁得看不出原样了。
神龛上的木梁还残留着焦灰的痕迹,而原本应该被供奉在上面的神像消失不见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这里曾经遭遇过一场不大的火灾。
吴斜转了一圈,扶起快倒在他脚边的香炉,上面也有焦黑的迹象。
“我推测,这座神庙底下一定有东西,而入口就藏在神庙里,依赖着当地人对那什么......”吴斜及时把嘴里的话吞回肚子里。
想起刚才见过的神像,那位“神枪将军”说不定和阿笙有点关系,不由得肃然起敬。
“对神枪将军的敬畏,没有人会怀疑神庙里藏有猫腻,玩的就是灯下黑那一套。”
“将入口藏在了这里,但世上没有绝对,早在我们之前就有人发现了入口,于是便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事。”
“庙里起火,而那些人借机名正言顺地改变神庙布局,又建造了一座正殿,将原先的正殿隐藏起来。”
“同时也将入口隐藏了起来。”
“又制造出金身一夜之间消失的诡谈,就连过来查探的警察都消失不见了,可见幕后之人的势力绝对不小。”
吴斜抬眸的那一瞬间,眼中光彩潋滟。
他转身一看,身后空无一人,原先站在他身后的几人都走到殿内去了,没有一个人在认真听他刚才的精彩发言。
“天真!快过来看!”王胖子嚎了一嗓子,声线中是止不住的激动,他激动地冲吴斜直招手。
吴斜被他这一嗓子给嚎得耳朵疼。
胖子还是太不沉着了,都见过多少好东西了,还是这么不淡定。
他摇摇头,无奈道:“来了。”
吴斜三两步跑了过去,等他看到那东西的时候,他发出的惊叹声比胖子大了两倍。
“窝草!!!”
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他当时的震撼呢,吴斜后来回想起那时候的心情时,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不怪胖子不冷静,而是这实在是太令人震撼了。
神龛的底部被烧的很厉害,焦黑焦黑的石块,还蒙着一层厚厚的灰。
就是在这样的伪装下面,藏着一块块的金砖。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五块......”
胖子越数越兴奋,嘴巴都快咧到耳后去了,他抱着扣出来的金砖,脸都快笑烂了。
这可是金砖啊!
数以百计的金砖!
“发了!”胖子怀里抱满了金砖,亮着眼盯着神龛下的那片金灿灿。
“真的发了!”
“天真!”胖子嘴里喊着吴斜,但眼神根本就舍不得离开那片金灿灿,“我要发了!”
“这回是真的要发了!”王胖子双目布满红血丝,陷入了癫狂的自我情绪之中,这样的状态看得吴斜有些担心。
胖子的情绪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见他将脑袋都快埋进金砖堆里了,吴斜猛地双手扣着王胖子的肩膀,晃了好几下。
可王胖子完全不理会,一手紧搂着怀里的金砖,一手推开吴斜。
他推得毫不留情,吴斜没设防,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
只见王胖子怀里搂着好几大块金砖,他将自己的包放在地上,准备将包腾空,好装金砖。
“死胖子不对劲!”齐五这才注意到两人的不对劲。
他刚才被被烧毁的壁画吸引了注意力。
虽说听到两人嚎的那两嗓子,但也只当是这两人大惊小怪,不过是区区几块金砖罢了。
注意到两人起了争执,这才发觉不对劲。
\"我知道。\"吴斜拧眉,偷摸溜到胖子的背后。
胖子将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就连炸药都被他随手丢在一边,他笑得面目扭曲。
大约是过于激动了,脸涨得很红。
吴斜靠近他的时候,胖子还在乐呵呵地往包里塞金砖。
“这是什么味!”齐五突然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他自幼嗅觉就比常人要灵敏许多,对气味变化的感知更是敏锐。
吴斜靠近胖子正想把他打晕,沉浸在搬金块的激动中,胖子并没有发现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王胖子将背包装满,包里塞满了金砖,连拉链都拉不上了。
胖子又脱下外套,充当布袋,继续装。
“胖爷我要发喽!”
后面背着一个,前面抱着一个。
这重量沉得胖子站不起来,好不容易站起身却又被吴斜一巴掌拍在后背上。
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摔去。
后面背着的背包像个重重的龟壳,压在王胖子的背上,压得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
他趴在地上,手里的布包飞了出去,包着的金块也飞了出来,掉落在地上,散落一地。
而他本人像只大乌龟,趴在地上,被背上的背包压着动弹不得,也翻不动身。
掉落出来的“金块”正正好好摔落在黑眼镜的脚边,再偏个几公分就要摔在他的脚背上了。
那双皮靴的主人越过了掉落在他脚边的”金块”,闲庭信步般走到王胖子的面前。
“这是......你在扮演老王八吗?”黑眼镜很认真地问王胖子。
吴斜面色一讪,这才注意到最不对劲的地方。
黑眼镜可不是什么拾金不昧的人,这么大的金砖掉在了他脚边,他绝不可能是这么漠然的反应。
对了!
就黑眼镜这见钱开的死德行早早就抢在他们前面过来把这里给搬空了,怎么可能这么淡定地站在一边?
“你早就知道了?”吴斜咬牙切齿。
“知道什么?”黑眼镜佯装不懂吴斜的意思,抚了抚墨镜,歪着脑袋看地上的胖子。
“我也不知道你们还有收集破石头的爱好啊。”
他将手一摊,一脸无辜。
吴斜瞬间蹲下身,从王胖子包里掏出一块“金砖”出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是金砖啊。
“这里有问题。”齐五捏着鼻子走过来,他一手提着背包,一手扶起胖子。
王胖子死活不愿意把包解开,一副谁动他的包就是一副和谁拼命的架势。
“胖子,我是谁?”吴斜拉过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胖子确实看都没看,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眼里也看不见他这个人,只顾着搂着自己的包,嗫喏:“都是我的!”
“全都是我的!”
“是我的!”
他挣脱开齐五和吴斜,抱着包蹲下身捡地上的“金砖”。
“他这是中邪了,你扇他一巴掌就行。”黑眼镜蹲着,笑眯眯地叼着根烟看了眼胖子。
吴斜还没说话,有人抢在他前面开口了。
齐五拉着胖子,半信半疑道:“真的?”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黑眼镜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齐五不信,但他还是试了一下。
还真有用!
他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脸上,胖子没反应,像是被打懵了。
齐五真准备再来一巴掌,手已经高高举到了半空中。
胖子突然疼得嗷呜叫了好几声,手上的包摔落在地上。
过了几秒后,他捂着脸满脸惊怒:“谁打胖爷我?!”
“是谁?!”
而齐五就站在胖子面前盯着自己的舒展开的大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王胖子脸疼,他手也有点疼。
没想到有一天他的巴掌还能起到这样的作用。
他心虚地瞟了眼胖子。
原本看着胖子那半张大脸上浮现的大红掌印,他还有点心虚,但现在完全没有了。
他这一掌完全不是因为私人恩怨,只是为了帮胖子清醒清醒!
没错,就是这样!
这下他理直气壮地挺直腰杆,站在王胖子面前,晃了晃拍疼的手掌,斜眼看着人家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