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刚回到苏家时,家里给她找了帮工照顾她,她害怕别人发现她装疯,就用各种恶心的办法,把人全部弄走了。
直到春喜求学回来。
她观察了奶娘好几天,始终觉得奶娘有问题,觉得奶娘好像是在装疯。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夜里,她悄悄的潜进奶娘的院子,发现奶娘居然不在屋里。
这让她更加笃定了奶娘在装疯的猜测。
她在奶娘房间里面找了个地方地方躲了起来,她想看看奶娘到底在整什么鬼。
后半夜的时候,奶娘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推门进了屋。
春喜躲在暗处,看着奶娘步伐稳健的从门外进到屋里,然后坐在桌子边倒茶喝。
果然,她猜得没错,奶娘果然在装疯。
她从暗处走了出来,站在奶娘的身后喊了一声“娟姨”,吓得奶娘的茶杯,哐当一下掉到桌子上。
奶娘转头看向身后,正想着应对办法。
春喜便开口道:“娟姨,我知道你没有疯,我也知道英杰哥是不可能忤逆你,带着我姐私奔的。
我都打听过了,英杰哥和我姐私奔两天后,小小姐就失踪了。
娟姨,是不是英杰哥和我姐把小小姐带走了?
苏家是不是又什么事情会危及到小小姐的生命?所以你们才出此下策的?”
奶娘也很诧异,她没想到这春喜居然把事情给猜得个七七八八,她装了那么久,都没有被发现是装疯。
春喜才回来几天,就看出她是装疯,她的演技有那么差吗?
要是春喜都看出来了,那有没有其他人也看出来她是在装疯呢?
春喜也没有给奶娘搪塞自己的机会,眼眶通红地道:
“奶娘,春桃是我的亲姐姐,她一声不响的就这么跟着英杰哥走了,我娘整天抱着她的衣服,眼睛都要哭瞎了。
我爹整天也是对着她的房间,唉声叹气的。
最起码,你要让我知道,她现在是死是活吧?”
奶娘听后,叹了口气,总归是自家对不起别人家,她最终还是开口道:
“春桃还活着,但是她和英杰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娟姨,你和英杰哥是不是有联系?不然你怎么知道她们还活着?”
“不,我们没有联系。
我让他们从苏家离开后,就不要再联系我,英杰每年只需要在他们离开的那一天,到蓬莱寺的石桥桥柱上……”
奶娘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了春喜听。
春喜听后,和奶娘商量,她去给苏老爷子商量,以后由她来照顾奶娘,和奶娘一起查找孙玉琼的作乱证据。
早些找到证据后,好通知苏英杰和春桃带着苏乐安回来。
但是,她们还是太高估自己了。
十几二十年,硬是没有拿到孙玉琼的实质证据。
别看孙玉琼平时大大咧咧的,但是对于偷鸡摸狗的这些个事情上面,她倒是小心谨慎得很。
每次她去什么地方,收到什么字条,她看完后,马上就会烧毁。
春喜和奶娘也只能知道些从孙玉琼和别人嘴里对话的内容。
但是也不是一无所获。
比如说,她们知道了,当初孙玉琼为什么要害死苏乐安。
第一个原因,她曾经听苏老婆子说过,苏家将自家的宝藏分散在各个地方埋藏了起来。
只有苏家的子嗣才能打开宝藏机关,打开机关的钥匙,就是家中每个孩子身上挂的玉佩。
那这么多孩子身上都有玉佩,她为什偏偏要选苏乐安的呢?
因为她听说,老祖宗分配给苏乐安的最多,一把钥匙可以开好几处宝藏。
第二个原因,嫉妒,她嫉妒苏乐安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长大,而自己的女儿却要寄人篱下,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她想着苏家人喜欢女孩,觉得要是没有苏乐安,苏家会把对女孩所有的爱和好,都给自己的孩子。
后来她的计划破灭,钥匙也没有找到,想象的苏家会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丁娇,也没有实现。
她就计划着,想要找人冒充苏乐安到苏家找回玉佩,并且还能拿到苏兆轩的军事文件,一举两得。
但是这二十年来,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实施,这个她们就不知道了。
这期间,兰亭回家来,春喜也从侧面提醒过兰亭:“亭亭姐,咱那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小小姐。
你说以后,会不会有人上门来冒充小小姐?”
每次兰亭都一脸忧伤的摇摇头,“没有人能够冒充得了我的囡囡,我自己的孩子,我认得。”
春喜知道兰亭心中有数,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她们还得知苏玉琼的那个亡夫,居然也是本子国的人。
丁娇十二岁开始,就在帮着本子国的人做事,但也就是传递文件。
丁娇十八岁,孙玉琼就把她嫁出去了,苏家按照普通人家的陪嫁规格,给丁娇置办的嫁妆。
本来当时陪嫁的规格是按大户人家来置办的,孙玉琼嫌少,还去找苏老爷子闹过。
苏老爷子一气之下,直接放话出去,苏家不会给丁娇置办任何嫁妆,她丁家有多少陪嫁给丁娇,那是她们丁家的事,与苏家无关。
并且,不允许丁娇从苏家大门出嫁,要么就回她们丁宅出嫁,要么就从苏家后门出嫁。
不乐意,立刻滚出苏家。
丁娇出嫁时,苏老婆子都已经过世五六年了,苏老爷子才不会惯着这母女两人。
就算苏老婆子还在,苏老爷子也还是那句话。
她丁娇又不是她们苏家人,凭什么问苏家要嫁妆,还要从正门出嫁?
因为这个事情,丁娇还和孙玉琼大吵一架。
这嫁妆少点就少点,但是也比一般人家多很多了,而且还能从正门出嫁,这最起码,面子上是过得去的呀。
现在因为孙玉琼那么一闹,这下好了,这嫁妆一样都没有了,不但如此,还要从后门出嫁。
这让她以后在婆家怎么抬得起头说话。
要让丁家给她陪嫁?
那丁家现在只剩下一个破宅子在那里摇摇欲坠的,哪还有什么东西给她陪嫁的?
孙玉琼和丁娇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是用得干干净净,一分钱的结余都没有,连买一床铺盖的钱都拿不出来,怎么置办嫁妆?
苏老爷子也是说到做到,硬是没有让人给准备嫁妆。
后来都到了要出嫁的头一夜了,还啥都没有准备。
那丁娇是哭得死去活来的。
孙玉琼也急呀,她也后悔那天自己去找苏老爷子闹了。
她想再去找苏老爷子商量商量,结果,连苏老爷子的面都见不上。
帮工压根就不让她进主院。
她实在没办法了,只有跑到主院跪着给苏老爷子道歉,求苏老爷子。
后来苏老爷子只给家里的大孙媳妇说了,按普通家庭的嫁妆陪嫁,从后门出嫁,多的也没说,也没给。
第二天,新郎来接亲,苏家不仅没有张灯结彩的布置,而且大门紧闭。
敲门后,管家开门,对新郎说,丁娇不是她苏家女,出嫁走后门,让新郎到后门去接。
这跟着新郎一起过来接亲的亲朋好友,也是懵了。
不是说这新娘是苏家的亲侄女,这苏家视为己出,宠得很吗?
但看这样子不像呀。
新郎皱了皱眉,也不好得罪苏家,只得到后门去接人。
后门倒是开着的,但是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出来招呼,也没有人出来接待。
进了后门,倒是有帮工给指了路,让新郎去偏院去接人。
这去偏院的一路上,没有看到半分喜庆的模样。
新郎带着众人来到孙玉琼母子住的偏院,众人一看,也是傻眼了。
这院子乱七八糟的,比他们这一路上进来看到的其他院子破败多了。
新郎站在门口,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自己马上要娶回家的,高门大院,富贵人家的大小姐住的地方?
这怕是下人住的地方,恐怕都比她们的要好。
他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走到荒院来了。
他拦住一个帮工问道:“请问丁娇是住在这个院子吗?”
帮工点点头,“对呀,她和孙表姐就住这里。”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能让家中的大小姐住在这种地方,这不是欺负人吗?”
帮工转头“呸”了一声道:
“啥大小姐?我们苏家的大小姐,在十多年前就已经走丢了,还没有找回来呢。
孙表姐母女只是借住在苏家的,住进来之后,撵都撵不走。”
新郎听后,顿时觉得脸面全无,这不仅他听到了,跟他一起来接亲的亲朋好友都听到了。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道:“即使是这样,上门就是客,怎么能让娇娇她们母女住在那么破的地方?你们苏家这简直是欺负人。”
这边那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把其他帮工给引了过来,园艺工听了新郎的话,一脸痴笑道:
“啥客人一住就是十七八年?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家哪个亲戚跑到你家去做客,别说十七八年,怕是十七八天你们就得赶人了哟。
苏家供她们吃穿用度十七八年,反倒还欺人太甚了?
我活那么多年,还没有见过这样的。”
这时家中做宅院维护的帮工道:“你们还真别站着说话不腰疼。
说得好像苏家亏待了她们母女似的。
每年苏家都有分配给各个院子维修维护的钱,还有帮工的工人工资。
孙表姐和丁娇每年都领了钱,但是一分没有花在这院子里面。
那房子漏水,都漏到床上了,都舍不得花一分钱修补。
你说这是苏家的问题,还是这母女俩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