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几个大汉跟小二说了情况,小二依旧拦着不让进,大汉脾气上来一把将人推开,气势汹汹的往云帆她们这边来。
秦羽和十九转身挡在云帆身前,大汉见到有人挡着也停下来脚步,躲在云帆身后的女子趁机在云帆的耳边又道。
“帮我摆平他们,单独跟我走,否则下回带来的就不是这个东西,而是那小孩的手了。”
女子一边威胁云帆,一边将手的小布包露出,借着身形挡着,云帆侧身看清楚了她手里的东西。
是一个魔方,是现代的材质,白色那面刚好在上面,中间那一块还有一个胖嘟嘟的熊猫贴纸,贴纸是她贴上去的。
刚才女人在她耳边说的就是“宋谦之在他们手上。”
这个魔方,是她送给宋谦之的,当初在浩王府的宴会上,两人玩了好一会儿。
宋谦之很喜欢魔方,再说这是她给他的东西,宋谦之绝对不会乱扔。
宋府就在煜王府隔壁,府里的下人都是长公主的亲信,他们要从宋府拿个东西出来太冒险,而且他们也不知道这个魔方是云帆给宋谦之的。
唯一可能的是宋谦之一直将魔方带在身上,他们将宋谦之抓了,拿了魔方来要挟她。
“你们是什么人,那女人是我们楼里跑出来的姑娘,他爹已经把她卖给我们了。”大汉见十九是个练家子,而且手上还有剑,他们也不敢硬碰硬。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我是清白人家的姑娘,不想被卖到青楼,求求你了姑娘。”
女子为了做戏做得真,抱着云帆的腿跪在地上,一下接一下的磕头。
云帆将自己的脚抽出,任由女子在地上磕头求救。
“这位夫人,你也别让我们难做,他爹欠了赌债,把女儿卖到我们楼里当姑娘,喏,这是他爹卖女的契书。”
大汉从腰间掏出两张单子,他们是楼里专门的打手,跑出去的姑娘都是他们追回来,为了避免麻烦,他们会把契书随身携带。
十九拿过单子仔细检查一番,又问了女子的名字,以及他爹的名讳,契书上有大印,是真的。
女子名叫周明香,就住在城东,而且离城门很近。
“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吧,明香甘愿做牛做马报答夫人。”
周明香依旧跪在地上央求云帆救她,周围的茶客也都纷纷看过来,还有几位爱心泛滥的善良人站出来。
“这位夫人,此间遇上也是有缘,不如将这姑娘救下,也算给自己添些福报。”云帆不远处的一位小姐说道。
有一人说话,在场的人纷纷劝说云帆将人救下,一个个都很有爱心,但就是自己不出手。
“多少钱?”云帆借坡下驴,开口问四个大汉。
不得已而为之,宋谦之有很大的可能在他们手上,那个管她叫皇表婶的正经小孩,云帆不敢赌。
“五十两?”大汉报了个高价,想宰一笔,又能讲讲价。
“十九,给钱。”十九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朝着大汉扔去。
大汉拿着银票,笑嘻嘻的走了,走之前还说这女人归他们了。
五十两银子,够买几个的了。
人走了,刚才那位怀着圣母心的小姐又开口夸赞云帆菩萨心肠。
“你现在自由了,你走吧。”秦羽把周明香拉起来,欲将她送走。
于她而言,这么一个身份不明,底细毫不清楚的人是万万不能留在身边的,她也不想帆帆将此人留下。
“夫人求求你,救人救到底,我家里有好赌的父亲,他还会再把我卖了的,小女子不敢一个人回家,会被打死的。”
周明香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云帆听的,她在要挟,用宋谦之的命威胁。
“羽儿,你先回去吧,我先送她回家,等下次再带你回家吃我奶奶做的小饼干。”
“帆帆,你......好,我回府等你。”说完,秦羽就率先出了茶馆,上了镇北王府的马车,走之前还跟往常一样和云帆拜拜,随后吩咐车夫往镇北王府而去。
云帆让周明香也跟着上了马车,两人面对面坐着,马车帘子落下,周明香也不再装作楚楚可怜的小白花。
她拿着魔方在手上左右翻看,颇有兴致的欣赏云帆的表情,而是会偶尔捏着嗓子谢云帆。
结草携环,做牛做马说了不下十遍,云帆也极其的配合,戏接的非常完美。
周明香进了马车,她做什么十九他们也看不见,同样的十九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帘子放下的一瞬间,十九瞬间变脸,打了个暗语,让人回去报信。
一路上,马车并不快,十九都在分析云帆此刻的情况。
王妃的奶奶早已仙逝,要吃到她做的小饼干根本不可能,而且按照王妃的性子,肯定不会因为别人一两句话就将此事揽下来。
就算要帮,给银子就是了,没必要亲自将人送回家。
周明香说什么,王妃就按照她说的做,那说明王妃是自愿这么做的,虽然不清楚原因。
王妃这般做定是有自己的计划,他要做的是要保护王妃,要想办法跟着王妃才行。
很显然,镇北王妃也察觉了王妃的意图才会如此痛快的配合。
镇北王的马车转过街角,秦羽忽然叫车夫快马加鞭,一路疾驰到镇北王府。
秦羽利落的跳下马车,叫人备马,她则一路往主院而去,“煊哥,帆帆有危险,快集结暗卫。”
不多时,秦羽和萧景煊就骑马往城东赶,暗中还跟着一众暗卫。
即将到达城东时,周明香将自己身上脏兮兮的污渍抹在云帆的衣裙上,上好的布料愣是染黑了大片。
察觉云帆脸色不好,周明香反而笑得更妖艳了,一双眉眼即使是这身打扮也依旧勾人,若是男子看到她定要好好疼惜一番。
周明香把魔方在云帆面前虚晃了几下,随后做了个口型,“最好乖乖听话,否则......”
“王妃到了。”车夫将马车停在周明香家门口,一个破败的民宅,门口还有一棵枯树桩,也不知是什么树。
云帆和周明香先后从马车上下来,暗卫已经查探过了,里面没人,周明香的赌鬼父亲并不在家。
“周姑娘,屋里没人,你不必害怕。”十九说道。
“多谢王妃,王妃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周明香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不断的谢云帆。
云帆也不叫人起来,这大礼她受得起,就该多跪几次。
周明香抬头,“忽然”看到云帆衣裙上的污渍,捂着嘴惊呼道。
“哎呀,王妃你的衣服,这都脏了,该如何是好,都怪我,不小心将污渍蹭到了王妃身上,实在该死。王妃,我家就在这儿,不如你跟我进屋,将衣服脱下,我帮你擦擦,也比穿着脏衣物出门的好。”
周明香言辞恳切,眸中希冀,好似真的在为云帆考虑。
“走吧,麻烦周姑娘了。”
云帆率先跨进院中,周明香跟着人进来,十九就跟在云帆身后。
该死的,他到现在都还没想出什么办法能跟着王妃,真是令人着急。
周明香领着云帆到了东侧的厢房,推开一个房间请云帆进去。
“王妃里面请,先把衣服换下来。”
云帆进到屋内,周明香欲关上门,十九却将门抵住。
“你这侍卫怎么回事,王妃要换衣服,难道你要看着不成?”周明香质问道。
“王妃恕罪,属下并无此想法,只是王爷交代过,凡是出门在外,必将王妃看在眼中,王妃若要进去换衣,属下就在门外等着,但王妃必须与属下对话。”十九忽然之间脑子一动,想出这么个主意。
十九松了手,周明香啪的关上房门。
房间不大,就只有一张小床,云帆还没将房间打量完,十九的声音就从外面传进来。
“王妃,属下叫你,能听见吗?”
“能听见。”云帆回了一声,还没来得及靠近云帆的周明香脸都黑了。
“那就好,王爷的命令属下不敢违抗,劳烦王妃多说些话可好?”十九又说了一句。
“好。”
十九话说的很有技巧,既把锅甩给君宸煜,问的是云帆必须要回答的话,每个问答之间就十几秒的间隔。
如果云帆发生出任何事他能立马知道,并采取行动,带人冲进来。
周明香别说带人走了,自己的命都得丢下。
“把人弄走。”周明香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匕首,对着云帆小声的道。
云帆摊摊手,她也没办法。
“君宸煜的命令,以前每次都是这样的,叫人走引起嫌疑。”
云帆大概能猜到十九这么做的意图,所以至此,也只能配合他了。
周明香拿着匕首到云帆身后,刀刃就横在云帆的脖子上。
“让人进来,别耍花招。”
云帆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这一刻她还是害怕的。
“十九,你进来吧,房间里有屏风挡着,不碍事的,一直说话烦得很。”云帆找了个还算合理的理由让十九进来,十九吩咐了留在外面的暗卫。
十九刚推开门,一眼就看见周明香挟持云帆站在房间的角落,进门了能看到,外面却点看不见。
周明香用眼神示意十九将门关上,十九慢慢关上门,然后将手中的剑放到地上,双手举过头顶。
尽管如此,周明香依旧紧盯着十九,挟持着云帆贴着墙一步步的往里挪,直到一面墙边上,周明香在墙上的地方踢了两下。
瞬间,墙上打开一道暗门,从里走出四个蒙面黑衣人,其中还有一名女子,他们的气息隐藏的极好,一看就是经过严格的训练的。
“让他跟着,要是他身上有任何伤,我保证你们绝对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云帆对周明香道。
虽然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是谁,费尽心思的劫持她,肯定是有所求,在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之前,云帆就还有筹码。
周明香与其中一人对视了一眼,那黑衣人对着云帆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云帆的要求。
外面还有众多暗卫,他们不能贸然动用内力,否则打起来引来暗卫得不偿失。
黑一上前给十九搜身,将他身上的暗器药瓶都拿出来,身上的东西一样不剩的都丢到小木床上。
随后又点了十九的大穴,让他无法动用内力,又撤了面巾将十九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周明香挟持着云帆,将人推进暗室,黑二在前开路,黑一架着十九紧跟其后,黑三黑四负责断后。
几人进了暗道,前面的黑二点了火折子照明,带着人顺着暗道走。
秦羽和萧景煊赶到之时,煜王府的暗卫按照十九的吩咐,正准备进屋检查。
“帆帆呢?帆帆怎么样了?”秦羽逮住暗卫道。
“镇北王妃,十九队长说王妃有自己的打算,暂时不会有危险,队长已经设法跟着王妃了。”十九走了,十七就被临时委任为队长,他们按照十九预估的时间,正在对房间进行搜查。
秦羽和萧景煊也加入搜查队伍,人在房间里消失,那么说明房间内一定有暗道。
暗卫们逐一敲击,很快就找到了密道所在,萧景煊带着人顺着密道追去。
密道的出口是东城门旁边的一家小吃铺子,从密道口爬出来,城门就砸不远处,他们肯定早就混出城了。
“不好,羽儿你去通知禁军林统领,让他封锁城门不得进出,挨家挨户的严查,我们带人出城去追。”
说完,萧景煊盘问的城门的守卫,守卫也说不清楚,倒是几位夫人小姐乘马车出城,具体去哪里也不知道。
萧景煊按照时间推测,锁定了其中一辆马车,带着人追了出去。
城北月无烬刚买的庄子外,君宸煜带着人早已埋伏多时,就等接头的人上钩。
君宸煜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刻钟,他一早就带人来此埋伏,庄子已在他监控之中,至今没有任何离害。
来接头的人迟迟没来,又等了许久,一灰衣短打的中年男子独自来了庄子,男人身材不高,留了长须,穿的是普通的衣裳,已经洗得泛白了,头上还带着一顶斗篷,压得低低的,遮住了大半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