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灵镇上,一片死寂。
不久前还在此处的一行人,匆匆收拾完东西后便迅速撤离。
他们离去前放火烧毁整个南灵镇。
待卫东带兵来到南灵镇后,只见滚滚浓烟直冲云霄。
大火吞噬整个镇子,热浪扑面而来,逼得人难以靠近。
卫东见此,面色沉凝,眼神中透露愤怒。
一旁的副将脸上中满是无奈和颓然,对眼前惨状感到无力。
“统领,这火势太猛,而且蔓延太快,我们根本就救不了火。”
卫东紧抿双唇,目光如炬地盯着那片汹涌的火海,沉默片刻后,低沉有力地说道:
“派人仔细查询南灵镇四周,看那些逆贼是否有留下什么痕迹。”
“是。”副将应声后,立即召集一队人马去调查。
搜寻一番无果后,卫东写了一份密函,飞鸽传书回京都。
凡府内,一处静谧的庭院里,时锦和时小绵相视而坐。
“说吧,何事找我。”时小绵目光淡淡地扫向时锦,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审视与探究。
“你与你父亲的误会已经解开了,你难道就不想见见你父兄吗?”
时小绵垂眸不语,脸上神色不明。
“明日,我打算去趟将军府,你陪我去吧 ,去见一见你的父兄。”
时小绵微抿唇,迟疑片刻道:“也好。”
时锦眼眸微微转动,一抹心思浮现眼底。
她微笑道:“师傅,我拜你为师已有一段时日,今日空闲,您是不是也该传授我一些武功。”
时小绵略做思考道:“好,那为师便教你一些剑术。”
时锦听言,她瞥了一眼时小绵腰上的黑色鞭子,面露一丝疑惑:“剑术?你不是擅长用鞭子吗?”
时小绵从腿上拔出软剑,洁白纤细的手轻轻滑过剑身,剑身寒光闪烁,映照出她眼中的坚毅。
“曾有人和我说,鞭长莫及,难以一击杀敌,故而教我习剑。”
时小绵将手中之剑一挥,眼神坚韧道:“我手中之剑,是用来守护这长鞭的。”
时锦没太明白她这话的含义,但觉得她既会用剑,又会用鞭子,很是厉害。
“师傅厉害。”
“你看好了。”
时小绵说罢,开始耍起一套剑术,动作游刃有余,行云流水。
时锦边看边学,动作略显笨拙,还跟不上。
时锦略微不好意思道:“师傅,你学了多久才练出的?”
“半年多。”
时小绵似知道时锦还没懂,不用等她说什么,她就在做了几次示范。
“你试一试。”时小绵把剑递给她。
时锦接过,凭借着记忆,动作迟缓的挥舞手中之剑。
时小绵不仅没嫌弃她,还有耐心且用心地手把手教她,是难得一遇的好老师。
看出来她是很希望时锦能习得此剑术。
为此,时锦心中颇为感动。
凡华回府后,正巧遇到杜轩,想起时锦交代他的事,于是把他叫到书房约谈。
凡华坐在棋盘前,神色间透着几分随性与悠然,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
“轩,陪我对弈一局,以作消遣。”
杜轩微微一怔,阁主这般亲切的口吻,他已许久未曾听到了。
他略一迟疑,还是稳步上前,在对面落座。
凡华指尖轻拈一枚白子,落于棋盘之上,继而抬眸,目光带着些感慨。
“你我许久没像这般静下心来对弈闲谈。”
杜轩应了一声,手中黑子落下,“确已有些时日了。”
凡华目光在棋盘上停留片刻,似是漫不经心地掀起眼皮,打量了杜轩一眼。
他问道:“轩,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可有心仪的女子?”
杜轩身子一僵,刹那间,知鹿那灵动清丽的模样在他心间荡漾开来。
原本沉静的眼眸变得柔和,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轻声道:“有。”
凡华见他这般神情,心下已明了大半,直言道:“那女子可是知鹿?”
“正是。”杜轩眼神坚定,毫不避讳道。
凡华神色坦然,手中把玩着一枚棋子。
“既然如此,你便该主动些,尽早向她表明心意。”
杜轩的眼神却黯淡了几分,有些犹豫道:“只是,我尚不知她的心意如何?”
凡华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夫人前几日已旁敲侧击地问过了,知鹿也对你有意,就差你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真的!”杜轩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喜与不可置信,言语满是激动。
“自然是真的。”
凡华微微摇头,似是有些无奈和不满,“轩,感情之事你果敢利落些,莫让我夫人为了你们俩的姻缘挂心,她的心思得放我身上。”
杜轩脸上泛起一抹笑意道:“我知道了,阁主,劳烦您代我多谢夫人。”
“你们都在啊!我正好有要事相告。”冉珂的声音突然传来。
抬眸望去,只见他踏入书房。
而此时,杜轩似突然顿悟,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和激动道:
“你来得正好,我有要事在身,需先行一步,你在此陪伴阁主对弈。”
冉珂看着匆忙离开的身影,面露诧异。
“阁主,阁里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匆忙离开了。”
“阁里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他好事将近。”
冉珂,还是不不解,但也不愿多想。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这是寒冰毒的解药,是我按照小若谷给的药方炼制出的。”
凡华听言,眼眸一亮。
“甚好。”凡华接过药瓶,倒出一粒褐色药丸服下。
“给阁里其他暗卫也分发一下。”
“好,但是药材不够了,有些药材京都没有,我还是等回了阁里在炼制吧。”
“好,但你打算何时回去?”
冉珂略作沉思,缓声道:“不急,我还想在京都多待些时日。”
院子里时小绵坐在一旁饮茶,静看着时锦练习。
此时的她,已经记下了这一套剑术。
动作虽不标准,起码也完整地行了一套剑术。
这时,杜轩匆忙走来,打断了时锦。
“怎么了?”时锦美目中关切之意隐现,问道。
“夫人,知鹿可在此处?”杜轩微微欠身,恭敬地询问。
“她回家探亲了。”
“那她家在何处?”杜轩追问,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知鹿。
“西街之尾,北巷深处。”
说着,时锦眼眸微动,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依我看,她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你去接她吧,她一个姑娘家在外,我总归放心不下。”
“好。”杜轩应下,随即转身快步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庭院的拐角处。
时锦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嘿嘿,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你是想撮合他们?”时小绵的声音传来,成功将时锦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的样子很明显吗?”
时锦转过身询问,眼神中却带着一丝被人看穿心思的羞赧。
时小绵微微摇头,“并非如此,只是我自认为还算了解你。”
了解我?
时锦心中暗自诧异。
想着她们见过的次数十个手指头也数不完,还有几次是闹的不愉快的。
怎么突然就说了解她了。
时锦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得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略显尴尬的微笑,算是应付了过去。
与此同时,在西街一条幽深狭长的小巷里,知鹿正漫步而行。
此次回家,她给家里人买了不少东西,还在家里待上半个时辰,嘘寒问暖后,才打算回去。
突然,前方不知从何处冒出三个男子。
他们的眼神中透着几分凶狠与贪婪,紧紧地盯着知鹿,仿佛盯上了猎物。
刹那间,这条小巷弥漫起一股紧张的气息。
知鹿见状,面色微微一变,眼神多了几分警惕和不安,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停顿下来。
她心中暗自叫苦,但眼下只有这条路能走,犹豫片刻,她还是鼓起勇气往前走。
她快步向前走,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越是紧张和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角。
此时,一个灰色麻衣的男子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开口道:“小美人,这是要去往何处啊?我送你一程。”
说着,他的手便朝着知鹿的肩头伸了过来,那动作轻佻而放肆。
知鹿心下一惊,连忙侧身躲开,眼神中满是嫌恶。
“光天化日,我劝你们莫要胡作非为,行这强抢民女之事。”知鹿壮着胆子告诫道。
然而,这三个男子对知鹿的警告置若罔闻,嘴角噙着冷笑,步步紧逼,貌似她已是囊中之物。
知鹿害怕地连退两步,随后拔腿就往后跑。
可那几人哪肯罢休,在后面穷追不舍,很快便追上了她。
其中一个蓝衣男子,上前一步拦住了知鹿的去路。
“小美人,你就乖乖从了我们吧,保证让你醉生欲死。”那男子的声音里透着贪婪与得意。
三个男子连连向知鹿靠近。
知鹿慌乱之中,大声呵斥道:“我是圣卿王世子妃的婢女,你们若是敢动我,世子妃定不会轻饶你们!”
这一句话,让其中一个黑衣男子的动作顿了顿,脸上露出些许犹豫之色:“她是世子妃的人,要不……还是算了吧。”
但灰衣男子却嗤笑一声,眼中满是不屑。
“那些贵人哪会管她一个婢女的死活,今日你就算死了,也查不到我头上。”
说罢,他猛地向前一扑,将知鹿逼至墙角。
男子说罢,立即将知鹿逼到墙角,眼神贪婪的就要吻上知鹿秀丽的小脸。
知鹿背靠墙壁,双手用力推搡着面前的男子,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她嘴里不停地呼喊着:“救命啊!救命!”
那男子却愈发张狂,见亲不到知鹿的脸颊,便侧头朝着她的脖颈袭去。
嘴里还喃喃着:“别挣扎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知鹿面色惨白,身体颤抖着,因为极度恐慌,眼角溢出一滴泪珠。
但她骨子里的倔强让她仍未放弃抵抗,双手依旧徒劳地挥舞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声闷哼传入知鹿耳中。
知鹿惊愕地怔住,只见眼前的男子轰然倒下。
紧接着,一道身影如疾风般迅速闪到她的身旁。
知鹿抬眸望去,待看清来人是杜轩时,一直紧绷的心弦瞬间松懈下来,松了一口气。
杜轩的目光急切地在知鹿身上游走,细细打量着,满眼皆是关切:“你可有受伤?”
他那温柔而醇厚的声音传入知鹿的耳朵,安抚了她不安的心绪。
知鹿轻轻摇了摇头,泛红的眼角,让她多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其余两个男子,见伙伴身中匕首而亡,面露惊慌。
其中一人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是何人?竟敢坏我们的好事!”
杜轩眼神陡然一变,转过身来,将知鹿护在身后,眼神凌厉地盯着对方,似要将他们千刀万剐。
“你们不配知道!”
语罢,他手中长剑出鞘,身形快速移动间,面前的两个男子便已身中要害,纷纷倒地。
心口处鲜血汩汩涌出,在地上蔓延开来,形成一片刺目的血渍。
知鹿瞥了一眼地上的尸首,目光冷淡。
在她看来,这些人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不过是罪有应得。
杜轩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转身来到知鹿身边,朝她伸手,轻声道:“走吧,我们回府。”
知鹿望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眼波流转,转瞬,把手放到他的掌心。
那一瞬间,杜轩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随即握紧知鹿的手,带着她离开此地。
两人手牵着手,缓缓前行。
知鹿知鹿仰头看着杜轩,疑惑道:“杜轩,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杜轩微微侧身,目光与知鹿交汇,眼神里透着一丝柔情,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是夫人告诉我的,她差遣我来接你回府。”
“原来是这样的。”知鹿轻声应了一句。
“我……”
杜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他本想找知鹿表明心意的,可见她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吓,觉得眼下不合时宜,于是没再继续言说。
他本想找知鹿表明心意的,但看这时机不对,只好另做打算。
知鹿见他似乎有话说,于是追问:“什么?”
杜轩摇了摇头:“没什么”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着,一路无言,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缓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