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向皇上,他的个性,一直都是相当软弱的。
尽管处理了睿王的事,让他有了一定成长,可是,后宫之中,这些女人之间的较量,就连她这个中宫之中,有的时候,都觉得头疼不已。
更何况,眼前的这女人,是一直被上官无奇捧在手心之中的妹妹!
“逼死你?
朕倒要问问你,是朕要逼死你,还是你预备着,用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逼着朕去死!”
皇上的态度,十分强硬,不再像往日那般,只要上官锦瑜一掉泪珠子,他便会心软!
多了几分强硬与笃定,反倒显得他整个人,气势十足.
上官锦瑜站在栏杆处,甚至都已经被冷风侵袭的瑟瑟发抖。
“皇帝哥哥,我不嫁,我不要去乌蒙国,你不一直最疼爱我的吗?
为什么不让上官嘉钰去和亲?
皇帝哥哥你偏心!”
“朕偏心?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朕是如何偏心你的?
自从朕登基以来,你哪一次不是要九奉十一?
锦鱼,你与朕,的确是一奶同胞的亲生兄妹,可如今,朕是皇帝,乃是九五至尊!
朕有的,不只是你一个妹妹,还有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这么与你说了吧,如今的大舜朝,腹背受敌,岌岌可危!
你若是去和亲,说不定大舜朝的外患,还会减少几分!
你若是不肯,到时候,大舜朝面临的 ,恐怕就不只是月氏国大军压境那简单了!
你口中的蛮荒部落,若是与月氏国联手,到时候,你这个尊贵的公主,别说失去和亲,就算是命,只怕都要攥到别人手中!
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来,如果今日 ,你还执意要从这里跳下去,皇帝哥哥断然不会拦你!
你若是死了,也就落个一了百了,可若是死不了,哪怕你还有一口气,也是要去乌蒙国和亲的!
只是,会是怎样的造化,看你自己了!”
说着,皇上没有再继续与上官锦瑜浪费口舌,只是对着身边的喜公公道:“小喜子,你在这盯着,公主若是跳下,来就替她收尸!
若是不跳下来,就送她回宫殿之中休息,等三殿下将那一批精铁,全都送过来之后,何时回去,便送公主与三殿下,一同启程!”
皇上的脸色,没有丝毫的动容,说这些话的时候 ,整张脸不苟言笑,甚至是不掺杂任何情感。
上官锦瑜没想到,她以死相逼,皇上竟然都没有回心转意。
看样子,皇上真的狠了心,让她去和亲了!
如今,大舜朝真的已经紧张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腹背受敌……
当真有这么严重吗?
看着皇上与皇后一同离开,长官锦瑜恨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为什么是她!
凭什么是她!
怎么可能会是她!
上官锦瑜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可是皇上的态度坚决,这一次去乌蒙国,当真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了!
哪里还容得她做选择?
上官锦瑜的身子,颤抖的厉害直觉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光了,根本无法支撑她,继续站在那!
受着冷风侵蚀。
她的身子,瘫软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
怎么可能是我……”
宫婢看见上官锦瑜失神,说时迟,那时快,一行人蜂拥而上,直接把上官锦瑜救下来!
上官锦瑜停止挣扎,宛如一块破布,任由着那群宫婢撕扯,“救”了下来。
这一次,乌蒙国的三殿下入宫,就连带来的那一批精铁,也都 被皇上收下了!
和亲,势在必行!
更何况,锦鱼公主乃是天选之女!
这件事情, 早就在京城之中传开了!
上官锦瑜怎么也想不到,她会以这种方式,名扬天下。
十月二十七,夜——
安平侯府,灯火通明,大红的喜字随处可见,就院子里,落干净了树叶的树枝上,都挂满了红色绸缎结成的大花球,大红的灯笼上面,贴着精致的小喜字,到处都是喜气洋洋。
府里头的下人,进出匆忙,这一夜,安平侯失眠了,独自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手里拎着酒葫芦,早已喝得满身酒气,却不见醉意。
他在程小淮住的院子里,坐在台阶上,怔怔的看着程小淮的闺房之中,芳溪姑姑再给她讲述,大婚当日要进行的流程。
就连广阳王府上的老夫人,几位舅母,也都在屋子里头,围着他的宝贝女儿团团转。
安平侯幻想过无数次程小淮大婚时候的场景,却唯独没想到,参加完女儿的婚礼,他便要启程,带着手底下的万千将士,奔赴关外。
保家卫国,戍卫边疆。
也许这一走,便是永别……
想到了与程小淮团聚的这些日子,家里头从原先的死气沉沉到了充满生机,甚至是还要添丁进口!
想到这些,安平侯恍如做梦。
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下弦月,只剩下一点月牙,眼看着就要被黑暗吞噬。
如黑色水潭一般的夜空,只有一闪一闪的星子,不断的眨着眼睛。
交代完了注意事项,长者又与程小淮一一话别。
老夫人走出程小淮的闺房,一双眼圈都是通红的,今日这场景,仿佛又让她回到了当初,蔓娘出嫁之前的那个夜晚!
今夜一过,天色再亮起来,她的宝贝外孙女,便要嫁与他人,为他人妇!
再也不是被他们宝贝着的那个掌上明珠了。
看见安平侯身边,东倒西歪,放着好几个酒葫芦,大舅母叹息。
“侯爷自当珍重,不日还要启程去关外,酒醉伤身!”
安平侯想要起身,许是在外头做了太久,又或是酒精,已经开始起了作用,身上早已经不受控制了。
“谢过嫂嫂关怀……无妨……无妨……”
老夫人叹息,语重心长得道:“你要学会爱惜自己的身子,囡囡不过是嫁出去,又不是不会再回来!
日后,她还需要你这个爹爹,给她撑腰呢!
皇上需要你,普天之下的黎民百姓,也需要你,向前看吧,日子还长着哩!”
老夫人这一翻劝慰,使得安平侯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心酸的厉害。
却还是强撑着,用力的点了点头。
“岳母教训的是,小婿一定谨记教诲!”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
明日还有明日的事要忙碌呢!”
“小婿恭送岳母!”
老夫人离开后没多久,芳溪姑姑也从房间之中出来,与他打过招呼,就去了侯府中,提前安排好的客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