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丽丽处在一种前所未有的矛盾中。
她觉得再次和崔长耿点燃爱火无疑是引火烧身!
枫城河边的芦苇丛中,她和他完成了多年前大李庄庄稼地里未完成的事,弥补了人生的一件缺憾。
当事情结束,月光照在乔丽丽的脸上,风从芦苇荡里呜咽而过,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羞耻和懊悔如同一条阴冷的蛇爬上乔丽丽脊背,她想要穿上衣服离开,却被崔长耿重新揽在怀中。
他的怀中滚烫似火,没有哪个女人拒绝崔长耿如火的热情。
“丽丽,见你一面,我死也知足了......”崔长耿中的眼中饱含深情的热泪。
乔丽丽一时心软,柔声抚他的头发,安慰道:“也别难过,事已至此,总得活下去......”
直到深夜和崔长耿在枫城桥头依依惜别,乔丽丽才明白自己的双脚已踩在危险的边缘,如果再和崔长耿继续来往,一不小心便会跌下深渊......
她独自在枫城的小院中住了一夜,第二天赶回了同达煤矿。
她有许多事要急着处理,张局长那边在催着要钱,拿着购置别墅的名义变相要挟着乔丽丽,而现在,因为崔长耿的突然出现,她须得做出充分的准备,怎么打发掉崔长耿,成了乔丽丽心头的第一道难题。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好几次,乔丽丽反应迅速,她害怕听到崔长耿的声音,又希望听到他的问候,一天下来,崔长耿并没有和她联系。
她在心神不宁中等到天黑,直到夜深人静,电话铃声没有再响一下。
第三天亦是如此。
乔丽丽有些坐不住了,崔长耿的安危成了她心头隐秘的牵挂,以前她不希望他回来,现在也不希望他回来,乔丽丽有重要的事去做,有重要的路要走,她不希望有任何的打扰和羁绊,光是管理同达煤矿已耗费了她浑身的精力。
而崔长耿就在枫城。
他回来了,和乔丽丽见过面了,不光见过面,还重续旧情,让乔丽丽在枫城的芦苇荡里对爱生出新的定义。
原本,她是喜欢着崔长耿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崔长耿是她见过的最为优秀的男人,如果非要拿一个作比较,只有死去的赵栓柱可以与他一较高低。
但这只是某一方面的比较,有着低级趣味的比较。
抛开这些不谈,崔长耿有着聪明的头脑,不凡的情商,他在生意场上的圆滑和城府,木讷老实的赵栓柱只能望其项背。
并且,乔丽丽做过某种假设,如果不是当初嫌弃崔长耿野心勃勃,担心他成为自己继承李家家业的绊脚石,乔丽丽一定会与崔长耿做长久夫妻,远离大李庄,远离枫城,过着他们想要的日子.......
由此及彼,乔丽丽又想到自己和尹向荣的婚姻。
没错,尹向荣是不可多得的优秀男人,但比起崔长耿又缺少成熟和稳重,年轻并不见得是一种优势,如果拿年轻的尹向荣和已到中年的崔长耿作比较,乔丽丽才明白自己所嫁的男人不过是一杯兑了几滴酒精的白开水。
说他是酒吧,浓度不够。
说他是水吧,又有酒精的味道。
崔长耿的回来,带给乔丽丽的不止是惶恐和担心。
更多的是道不清说不明的煎熬和折磨。
尤其是她从枫城回到同达煤矿,崔长耿象是又消失了一般,没有给乔丽丽任何音信。
她心里惴惴不安,一遍一遍诅咒着崔长耿的名字,在办公室中踱来踱去,茶饭都草草应付几口了事。
第六天的中午,电话铃响,乔丽丽一把拿起话筒喂了几声,那边传来崔长耿虚弱的声音。
”咋回事?你咋啦?好几天也不和我联系?是不是出事了?”
乔丽丽对他的相思不言而喻。
“我病了,拉肚子,还发烧,一个人在旅馆躺着......”
“为啥不早点告诉我?活该你受罪!你在哪个旅馆?我马上过来!”
......
乔丽丽上了车都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是得了啥臆症还是脑子有了毛病?
明明知道崔长耿是公安通缉的杀人犯,明明知道他找到自己一定另有所图,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非要租车去几百公里外的枫城再见他一面?
走进昏暗的小巷,再走进更加昏暗的私人旅馆,乔丽丽见到了卧床不起的崔长耿。
他果然病了,蜡黄的脸色和滚烫的额头证明他没有说谎。
那晚从河边回来他略感风寒,也没在意,谁知拖了几天发起烧来,外面便宜的饭菜又吃坏了肚子,直到坚持不住才出去打电话给乔丽丽。
当然,就算没有生病,崔长耿也不会急着和乔丽丽联系。
他有十足的把握拿捏住乔丽丽,那晚在芦苇丛里乔丽丽如痴如醉的狂喊,无不表达着对他深切的想念和依恋,他知道乔丽丽会再来枫城,生病倒成了他们再次相见的合理借口。
“住在这鬼地方不生病才怪!”
乔丽丽抱怨着环境,打来凉水给崔长耿擦脸,脏乱的床铺,地上全是崔长耿扔下的烟头,毛巾如同抹布,乔丽丽皱着眉头,最后不得不做出决定。
“不行,得看大夫!住这里也不是长久之计,你得跟我回去!”
乔丽丽的话让崔长耿心里一动,他闭眼摇头,说道:“不去,哪里都不去!我不想连累你!”
乔丽丽生了气,恼怒地将毛巾扔在塑料脸盆里,一脚踢开脸盆,双手叉腰说道:“又不是送你去牢里,你怕啥!我枫城虽然有房子,但离我太远也照顾不了你,不如带你去周府好好调养身子,那边有一处院子,我进出都方便,最主要的是安全——你放一百个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