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耿和乌日娜度过的那一夜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
在相互征服和相互杀戮中他们都体会到了酣畅淋漓的痛快。
战争最终以乌日娜的缴枪求饶结束,征服后的敌人温驯如羊羔,她躺在崔长耿结宽阔的胸前不忍离去。
而天快亮了。
“你为什么来甘其毛都?”乌日娜亲吻着崔长耿的胡须,声音如水般温柔。
“为钱。”崔长耿吐出两个字,手指穿过乌日娜瀑布一样的长发,心里生出胜利后的满足和喜欢。
经过一夜的搏杀让他深感疲惫,但怀中的美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
“噗呲。”乌日娜笑出声来。她支起半个身子,认真问道:“为钱你也不用跑这么远的地方呀,在货场当装卸工能挣几个钱?我看你就是一只傻狍子!”
崔长耿不想再回答这些问题,推开乌日娜开始穿衣服。
乌日娜不甘心,扑过来趴在他的背上,狠狠在他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哎吆——你做什么?你这只母狼!”崔长耿疼得呲牙骂道,一把将她摁倒在床上。
乌日娜笑得浑身乱颤,双手揽着他的脖子问道:“你是真心对我好还是假意对我好?——你认真告诉我!”
她的眸子中充满期待。
崔长耿明白她心里想什么,没有说话推开了她。
穿上衣服下了床,他推开门,外面的世界一片洁白,风雪已停,东方映着玫红的早霞。
“走吧,我要去上班了。”他点着烟进屋烧水,催促着床上的乌日娜。
真心还是假意,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如果非得把一夜风流当作爱情,那岂不荒唐?
乌日娜注视着崔长耿。
她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平静和淡漠,简直和昨夜的狂热判若两人。
她心里隐隐作痛,掀开被子穿上衣服,胡乱拨弄了几下头发,脸都没有洗出了门......
......
你以为崔长耿和乌日娜之间就此结束了吗?
怎么可能?乌日娜怎么会舍得一头彪悍的雪豹?崔长耿怎么舍得一只狂野的母狼?
他们在一夜过后才明白,原来世间唯有他和她才称得上真正的旗鼓相当,称得将遇良才、称得上真正的干柴和烈火!
他们渴望着更为激烈的战争再次到来——
第二次,是乌日娜带着一瓶伏特加走进崔长耿的屋中。
第三次,是乌日娜带着一件新棉袄和一双新皮靴走进崔长耿的屋中。
如果说第二次和第三次是借着黑夜的掩护,从第四次开始,乌日娜已在傍晚时分守在货场门口等待崔长耿下班。
她觉得一切顺理成章,一切无可厚非。
崔长耿单身,她已离婚,虽然两人地位悬殊,但也用不着这样遮遮掩掩的交往。
崔长耿表现出了无所谓的态度,反正寂寞是真的寂寞,孤独是真的孤独,送上门的肉不吃白不吃,有了乌日娜在夜里相伴,寂寞孤独的日子有了新的快乐。
“你不要再去货场干活了,我带你去赚大钱!”
乌日娜搂着崔长耿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第四次的战争在乌日娜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中接近尾声,她全身幸福地抖动着像是一条放电的鳗鱼。
“可以,你带我走——越远越好!”
崔长耿由着她的爪子抓挠着自己的脊背,他的嘴唇抵在女人光洁的额头上,心里掠过一丝窃喜,他就等着乌日娜说出这句话。
待在甘其毛都口岸已近六年,随着国家对外贸易的扩大,甘其毛都口岸的地理位置显示出它的优越性和重要性。
不断涌来的商人和车队,让这个原本静寂的边陲小镇热闹起来。
就连原来两三个人的派出所也扩建成了二层小楼房,警察增加到了七八个,每天都在甘其毛都的街上转来转去。
崔长耿的心里有着恐惧,他担心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被别人知道。
现在,乌日娜提出要带他离开,正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赚不赚大钱无所谓,只要能离开甘其毛都,离开面临的险境,崔长耿就能重获自由了。
他已经了解到乌日娜可以自由出入口岸海关,可以自由前往遥远的圣彼得堡,光凭这些他对乌日娜产生出浓厚的兴趣。
兴趣并不代表热爱,但兴趣可以转化为每一次战争的动力,崔长耿在和乌日娜激烈交战时总能切入要点,切入敌人的弱点,并且,他觉得这一生和女人无数次的作战中,唯有和乌日娜的战斗最为彻底。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乌日娜的战争决定着他的生死!
乌日娜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成为俘虏——爱的俘虏。
她开始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关于她和崔长耿的未来,未来中有着爱情的诗情画意,也有着白头偕老的期许。
但是,有一种疑惑从未从乌日娜的心头消失:崔长耿从不谈及他的来处,他的过去,他的家人,他总简单地解释自己不过是生活所迫、为了挣钱才不得不来甘其毛都谋生。
她从崔长耿的眼神中窥探出了一丝逃避和惶恐。
不管怎样,崔长耿能答应乌日娜的要求、能答应随她远走高飞的提议,乌日娜觉得这个男人是喜欢自己的。
乌日娜不是那种光说不练的女人,她的性格里有着敢作敢为的强势,也有着雷厉风行的果断。
一旦她决定去做某件事,去爱某个人,她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