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顾自明心里面别提有多憋屈了，他也是分身乏术啊。
今天从一早上起来他右眼皮就一直在跳，他知道没有什么好事，但是没成想到会这样的糟糕。
显是粥棚这边出了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家里面又出了事情，家里面的事情还没解决完粥棚这边又出事，真是老天爷不容他了。
三皇子还一味的责怪他，顾自明心里也明显的开始不高兴起来了，本来就可以不用施粥的，要不是为了让皇上早点看到三皇子，让三皇子也早点出来，他有必要这样费劲巴拉的筹谋？
“老爷……”巴图在一旁担忧地小声提醒道。
“走走走，赶紧回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刚才来报信儿的小厮呢？你问清楚了没有？”
两人边走边说。
“回老爷的话，问清楚了，不过那个小厮也是知之甚少，大概就是赵大人到咱们府上搜查，本来并没有什么，谁知道赵大人到了大公子的院子里面不小心摔倒了，然后又不小心看到了被土掩埋的半只手……”
“呵呵呵，不小心，就这样的凑巧这样的不小心吗？”顾自明淫浸官场几十载，他才不会相信有什么不小心这么一说。
“奴才也是不相信的，可是就这么一个不小心，就在大少爷的院子里面挖出了好几副尸体，总是场面很是难看，老爷赶紧回去看看吧。”
“走，抄近路，一定要在楚王和三皇子前面回去。”
顾子明的骨头都要被颠散架了，他站在大门口喘气，好歹赶在了两位大人物前面回来了，但是也没有什么用，因为二人紧随其后就到了。
“哟，顾大人真是好脚力，竟然比我们先要到。”
顾自明尴尬地笑笑：“王爷说笑了，下官归心似箭……王爷下官先进去了，您和三皇子自便。”
说罢顾子明匆匆往府里面去。
可是天不遂人愿，丞相府的门口那是被围观的老百姓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竟然还有人在不远处摆起了茶摊子，一时间丞相府的门口比那集市还要热闹。
顾自明和巴图挤了半天都没能挤进去半个身子。
楚王站在后面说：“看样子丞相归心似箭也没有办法抵挡住民意啊。”
顾自明脸色漆黑，当着楚王和三皇子的面他也不能去呵斥这些百姓，要不然适得其反，百姓们把他围住了那就更不好脱身了。
“王爷见笑了，只能委屈王爷和三皇子一起随着下官从侧门进入了……”
“本皇子和皇叔什么身份，从你家侧门进入？”萧玉恒不满意地说。
“这……”顾自明皱着眉头，他是真着急啊，真想丢下他们两个赶紧回去。
“无妨，事从突然，小三你就跟着皇叔一起去吧，免得你那娇滴滴的未婚妻吓晕了。”
一行人绕过了人群从侧门进入了丞相府。
丞相府的前院空地上摆着一具具被白布盖着的尸体，看体型大大小小没有十具也得有八具。
赵大人正在和仵作蹲在那里验尸，王如烟还是一身狼狈目光呆滞地抱着顾长风嘴里念念有词。
楚王环顾了一周，看到了站在台阶上的顾清婉，正皱着眉头捂着嘴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自明没有办法只能问顾清婉和顾含青。
顾清婉反应过来，看到顾含青脸色苍白，她叹了一口气到底是年轻人，遇到了事情还是没有办法镇定自若。
“父亲，我已经派人去知会您了，事情差不多就是那个样子……”
楚王本来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命案，但是亲眼见到之后也是震惊不已，他把赵大人招过来询问。
“怎么回事？”
“回王爷的话，近期有人报失踪，下官追查了很久查到了丞相府上，一时间自然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证据直指丞相府这才过来的。”
“那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经过臣等初次勘察，从顾长风的院子里面挖出了八具尸体都是女性，而且年龄阶段解不等，上至四十岁老妇人，下至十岁孩童……”
此话一出，外面围着的老百姓全部都倒吸一口凉气。
萧玉恒皱着眉头说：“赵大人拟办案子不知道清理现场吗？现在围观了这么多人，会影响办案的。”
“回三皇子的话，臣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门口的老百姓太多，而且他们都在门口带着不曾踏进来一步，臣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直接让官兵驱逐走不就成了？再这样下去，丞相府的门槛都要被挤烂了，这里就跟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萧玉恒虽然嘴上是对赵大人说的，但是眼睛却看着顾自明，他这是在提醒顾自明，不要让事情严重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顾自明领会连忙让巴图带着人把丞相府的大门关上，但是关门之艰难可想而知，老百姓都等着看热闹呢，谁愿意就这样被拒之门外，要知道高门家的热闹那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
虽然很费劲，但是大门还是关上了，有那好事的竟然趴在了墙头往里面看。
顾自明对楚王和三皇子有所顾忌，但是对这些老百姓却没有任何顾忌了。
“好歹在下还是朝廷命官，若再有人怕我府上墙头偷窥我府上之事，正好京兆府尹赵大人也在，本官免不得要陪他去京兆府走一趟！”
话音一落，那些好事的也都是形单影只，悄悄地退了下去，但也只是不翻墙投了，老百姓们还是围在外面议论纷纷没有离开。
“呵，丞相果然官威斐然。”楚王嘲讽道。
“王爷……”
“不必言说了，三皇子说的没错要肃清现场，无关人等都羁押候审不许出去，大小姐和二公子也回去吧。”
萧璟宸是心疼顾清婉的，想着她一个女孩子却要看到这样恐怖的场面，免不得晚上就要做噩梦了，看样子晚上自己还得亲自过来一趟陪陪她，不然恐怕这个姑娘会怕的睡不着觉。
如果顾清婉知道萧璟宸是这个想法一定也会给他一个大白眼的。
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顾自明说：“我府上不可能有这样多的人命，赵大人你一定要调查清楚，还本官一个清白才是。”
“下官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不敢乱了分寸，王爷可否让证人进来？”
楚王的亲兵给楚王他们搬来了椅子在正屋门口，楚王大刀阔斧地坐了上去，三皇子自然也跟着落座了。
在得到了楚王的首肯之后，两名官兵从里面打开了大门的一个缝隙，不一会从外面带进来了一对老夫妇。
“上面坐着的是楚王爷和三皇子，你们且说来。”赵大人说。
“王爷三皇子要给草民做主啊，前些日子草民的孙女儿随着我家老头子来丞相府送菜，只是一会功夫就找不见了，当时只觉得小孩子贪玩让府上的人去帮忙寻找，来人却说府上的小姐看上了我那孙女儿，我原本想着这孩子是有造化的，能被丞相府的小姐看上，日后一定不愁吃喝了，呜呜呜”
说着那个老妇人就哭了起来。
旁边的老头继续说：“谁知道接连好些天都没有信儿，我们使了银子打听，说小姐身边根本就没有我那孙女儿，后来又有人来说我孙女儿早就家去了，并不在丞相府，可是我们找遍了能找的地方，问遍了能问的人，就是找不到我那可怜的孩子的下落……”
顾自明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响开口道：“老人家不要着急，你且去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你的孙女儿。”
赵大人不曾想顾自明会亲自出面处理这件事情。
“顾丞相，本王建议你还是暂退一旁吧，毕竟是在你家出的事情，顾丞相就算是真正不怕影子斜，也应该避嫌。”
三皇子也跟着说道：“顾丞相，本皇子相信你是无辜的，您暂且在一旁看着吧。”
那一对老夫妇相互搀扶着，在衙差的带领下找到了他们的孙女儿，顿时嚎啕大哭，叫喊声差点把丞相府的天都要捅个窟窿。
后面的程序自然就差不多了，陆续有人进来认领尸体，认领完之后统一被京兆府尹带到另一处院子里等候。
“王爷！王爷腰围我们做主啊！丞相府杀人偿命啊！”
就听着受害者家属一遍哭喊一遍咒骂着。
萧玉恒没有说话，他的心情也十分的沉重，看着刚才打开的白布，里面的人都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要不是至亲前来认领，恐怕要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了吧。
认领最后还有几具没有人认领的。
“顾丞相，是不是找来府上的管事，来看看是不是府上的人？”
顾自明黑着脸点点头，让巴图叫了一个婆子上来，那婆子看了几眼立刻吓得尖叫了起来。
不出意外，剩下的四具都是府上丢失的小丫鬟了。
“王爷，三皇子，目前涉及到的人命有点多，在下……”
“依本皇子看，这里到底是顾丞相的府邸，不是审案子查案子的地方，赵大人要不先把这些认证物证带回去，择日再审理？”
赵大人显然是不采纳三皇子的意见，他看向了楚王。
萧璟宸想着这里面推波助澜的一定有顾清婉，既然都下了这么大的功夫也不能让她的心血白费了。
“赵大人是京兆府尹，经验比我等要多，只要公正就好，一切有皇上。”
“下官明白了，这件事情既然是从大公子的院子里面找到了，那大公子就逃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