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刘秀有些惊讶,顺着独眼龙目光的朝向看了过去。
门前清冷,除了两个家仆打扮的三旬男子歪带着帽子靠在门口打盹,再不见任何活物。
本以为安庆府内,流民这么多,施粥的地方不说人挤人,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可没到竟是眼前这副模样!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解决不掉问题,就先解决出现问题的人?!
只要施粥点没有流民,那就证明整个安庆府都没有流民?!
“啧,这是什么怪物?”
“好恶心啊…”
“他是从哪混进来的?!”
“城里的卫兵都在干什么呢?这么恶心的人肯定是罪犯啊,还不抓起来?”
“看得我都没胃口吃饭了。”
周遭的闲言碎语让独眼龙浑身颤抖不停,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方才还凶相毕露的独眼龙在无数异样的目光下竟然看起来分外弱小!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马三保少年侠气,见状直接把腰间的两把匕首拔了出来,匕首寒光逼人,再配上马三保冰冷的眼神,还真就把周围人吓得一静。
不过,这里不是军中,而是安庆府。
马三保这套在安庆府是玩不转的,
“嗨!干什么呢!”
话音未落,那两个家仆抄起身旁的杀威棒,就朝马三保打了过来,马三保眼色一寒,两只匕首像毒蛇一样缠了上去,
直接就把两根杀威棒卷开,那股钻劲顺着棒子穿到了家仆手中,
“哎呦!”
两个家仆再握不住杀威棒,惨叫一声,赶紧闪开两只手。
马三保得理不饶人,上前用匕首把打的两个家仆惨叫不停。
刘秀负手而立,丝毫没有阻拦,独眼龙拽了拽刘秀的衣袂,面露急色,
“他们可是吕家家仆!大明嫡长孙母亲吕氏的娘家!惹了他们,纵使你再大的背景也没用啊!”
刘秀看向独眼龙,见独眼龙很讲义气,就算是很害怕,但也没有独自逃跑,刘秀温和道,
“无妨。我今天就是来掀翻安庆府的。”
刘秀脸上神采飞扬,言语间带着霸气,弄得独眼龙一时怔在原地。
周遭的吃瓜群众,不过是被马三保的匕首吓得后退了几步,可一见到吕家家仆被暴揍,纷纷惊恐的跑开,仿佛就像怕被牵连到一样。
一个家奴,满脸是血,邪笑着看向刘秀,“呵呵,敢惹吕家?等死吧你!”
马三保匕首一滞,下意识问道,“吕家?哪个吕家?”
莫非是,太子的妃子吕氏的吕家?!
马三保一阵心虚,握住匕首的手都忍不住一抖。
家奴狗仗人势惯了,感觉到马三保的心虚,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狂笑道,
“哪来的两个外地狗?!也不打听打听安庆府是谁当家?!就连知府来到吕家都得轻声细语,你们两个毛头小子知道踢到多大的铁板了吗?!”
马三保心里一抖,暗叫不好,
果然是吕氏的吕家!
吕氏本来势微,但原来的嫡长孙朱雄英死后,朱元璋无奈只能以朱标第二子朱允炆为嫡长孙,
而吕氏的吕家,也是这两年才在安庆府起势的!
谁人不知,如今的吕家风头正盛!
若是朱标继位,以朱允炆为皇储,那吕家则将会是权极至巅,攀附吕家的人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不过,马三保不后悔,只是不好意思地看向刘秀,
“老爷,对不起,我冲动了,这事我一个人担着。”
两个家奴闻言趴在地上相视一笑,那嘴脸是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不是被打的起不来了,恐怕现在都得赶紧朝着马三保砸上几闷棍。
独眼龙咬牙上前,看向马三保说道,
“把刀给我!”
马三保一愣,随后深深看了独眼龙一眼,坦然笑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能让你给我背锅?!”
随后,马三保眼神一柔,抹了把脸笑道,
“再说了,你还要找你女儿呢,怎么能在这死了?”
闻言,独眼龙鼻子一酸,多久没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了?
独眼龙上前就要抢下马三保手中的匕首,可独眼龙虚弱成这样,哪是马三保的对手,
家奴见状怪笑道,“不用抢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还有站在那看戏的那个!我要你们三个生不如死!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惹了皇帝老二还能活,但是敢惹吕家,你们定然活不了!”
刘秀冷哼一声,“马三保。”
“是,老爷。”
马三保看向刘秀,眼中充满坚决。
要是能保住刘秀,他也算死得其所,刘老爷是仁义之人,定会照顾好自己的父母!
士为知己者死!
我马三保,也能为老爷死!
想到此,马三保更是坚毅,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风采。
可刘秀开口,却把众人震得一愣,
“我让你停了吗?”
两位家奴闻言,脸上猖狂的笑容直接僵硬在脸上,本来以为他们吕家已经在安庆府是最狂的存在了,可没想到这愣头青比他们还狂!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报了吕家名号,还敢当成放屁的人!
这一下给他们整不会了!
“你…你没听见老子说的话吗?!”
“哼,”刘秀冷笑一声,“接着打,让他们彻底闭嘴。打死算我的。”
“可是…老爷,他们是吕…”
“打!”刘秀暴喝一声。
马三保一抖,又开始胖揍两个家奴,打得这两个跋扈的家奴也不敢装逼了,连连讨扰,
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这是哪来的年轻人啊?!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
死在他们手里可犯不上啊!
他娘的!吕家的援军怎么还不到呢?!
独眼龙彻底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剩下了家奴的求饶声。
“住手!!!”
突然,一声怒吼响起,听在家奴的耳朵里简直和天籁没什么两样。
身覆寒铁甲的男子带着一群地痞流氓冲了过来,眼前的景象彻底把他给弄懵了,吕家的家仆竟然被打的像死狗一样,有出气没进气,
“这是你打的?!”
刘秀置若罔闻,好像地上的蛐蛐是最好看的东西一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是你打的?!!”这男子猛地将声音提高几分。
刘秀这才悠悠转身,“你是谁啊?”
男子见刘秀镇定自若,不由一阵心虚,他不像家奴这般傻缺,自然一眼看出了刘秀的不一般。
但,转念一想,这是在安庆府!
上到知府,下到小吏,都是我吕家的人!你拿什么和我斗?!
想到这,男子的胆气不由硬了几分,
“我是吕梁!你要是不知道,可以在安庆府打听打听!”
刘秀闻言,问道,“吕家人?”
“正是!”
“嫡系旁系?”
吕梁怒道,“光你屁事。”
刘秀长哦了一声,转身看向马三保,
“还是让吕家小看了,一个旁系的也来凑热闹?分明是看不起我。”
“接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