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痛苦地抓住头发,喃喃道,“如果兄弟相残…唉…咱咋办?咱咋办?”
老朱一想小朱们为了皇位杀得血流成河的场面,便浑身发冷,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咱活着时候做得这些事都是为了什么啊?!岂不是全白费?!
忽地,朱元璋好像想到了什么,激动道,“不可能!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再发生了!如今诸侯王可以肆意拓边,他们没功夫抢老大的位置!”
马皇后自然从小朱们的吹嘘中,知道了刘秀的拓边计策,听到朱元璋这么一提,马皇后狡黠的笑容一闪而逝,说道,“拓边是刘秀想出来的招,我们现在要当刘秀没存在过。”
“什么?!这…咋能这样呢?”老朱一愣,又痛苦地挠着头皮。
马皇后语重心长的问道,“重八啊,若是给你时间,你能想出拓边的法子吗?”
朱元璋想了想,随后摇头道,“咱应该是想不出来。可是,说这些有啥用,刘秀想出来就算咱想出来了啊!”
马皇后神色严肃,语气微重道,“重八,刘伯温的事没给你留下丝毫教训吗?你不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也不可能控制所有事情,就连现在眼前的事你都不能完全处理好,你死了之后的事情就真会如你所愿的发展?!”
朱元璋看向马皇后,有些发懵,他没想到马皇后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但是,马皇后说得很有道理,老朱别人的话听不进去,可是马皇后的话他得听进去,
“那,老伴…”
马皇后语重心长道,“重八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你看,就连你解决不了的财政隐患,不也有人能处理吗?”
一番话,说得朱元璋拨云见日,恐怕整个天下也只有马皇后能对朱元璋说这些话,若是换了别人对老朱说这些,恐怕早就死透了。
是啊,咱连现在的事都没弄明白呢,杀了这群老兄弟,朱标的皇位便真能坐稳吗?
此前,朱元璋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他觉得自己时间不多,就想迫切地做些什么,但人生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人算注定不如天算。
马皇后看着朱元璋眼中的挣扎,认真道,“既然咱们管不了,就放手吧。”
朱元璋眼中一瞬间的失神,他想到了那个走出朱家村的少年,想到了在寺庙中痛哭的夜晚,
朱元璋,从来都不信命!
老朱觉得自己还是要继续干,一条路得走到黑!
想通此节后,老朱眼神坚定,说道,“老伴,咱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可咱满手是血,已经洗不掉了!空印案还得办!”
一听到老朱还要办空印案,马皇后气不打一处来,自己的话这倔驴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啊!
索性马皇后也不跟老朱浪费口舌了,伸出粗糙的手直接提起来朱元璋的耳朵,怒喝道,“朱重八!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朱元璋哭丧着脸,“老伴啊,你咋脸说翻就翻呢?”
“我今天就把话放这了!你要办空印案,我一个妇道人家拦不住你!但是你记住,若是你要诛了刘家,到时候还得多我一个!”
朱元璋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耳朵的疼痛了,哀嚎道,“老伴!这是何苦啊!”
“哼!”马皇后甩掉手,气鼓鼓地坐到了一边,止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老朱急了,连忙倒出一杯水,“老伴,喝点水,你刚醒过来,就别生气了!”
马皇后把头转向一边,老朱尴尬地站在原地。
“爹,娘,刘秀来了。”
正僵持间,门外传来朱标的声音。
老朱闻言大喜,“快!快让秀儿进来!”
马皇后从床上撑起身子,向门外翘首以盼。
咔!
房门推开,一道阳光打进屋内,穿着白色布袍地黑发少年踏光而来,朱元璋在心中暗道一声好俊的后生,而马皇后直接看得失神了,
这身衣服…竟然让马皇后恍惚觉得是年少的朱标回来了。
“参见陛下,娘娘。”刘秀看向马皇后,一见马皇后面色不错,笑道,“娘娘,您醒了?”
马皇后双眼瞬间通红,又是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快,快过来让我看看你…等等,你别过来,我有痘症,会传染。”
朱标大步走到马皇后身边,轻拍着马皇后后背,笑道,“娘,当时您痘症最严重的时候,小先生都不怕呢。您说这话真是见外了。”
刘秀露出白牙,走到马皇后身边,握住马皇后手,奇怪的是,两只手握住那一刻,马皇后竟然不咳了,
“娘娘,你的病都好了,只需要调养就是。”
听着熟悉的声音,马皇后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她对于刘秀的感激,旁人永远不会明白,
在最无助的时候,有一个人会义无反顾的来到你身边告诉你,
不要怕,我在这。
那种感情会超越一切。
马皇后伸手抚摸着刘秀的脸蛋,喃喃道,“好孩子,就是你,就是你,没有你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啊。”
刘秀捧住马皇后的手摇头道,“娘娘,我没做什么,都是您吉人天相。”
马皇后摇头,口中不停地重复,“谢谢你,谢谢你…”
老朱看着这一幕,鼻子一酸,把头转到一旁。
人老了看不得这些啊…
马皇后宣泄完情绪后,蹭掉眼泪,笑道,“你看我多丢人,让你们都在这看我哭。”说完,马皇后伸出手替刘秀整理好衣领,
“好孩子,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真好看。”
太子朱标忙说道,“和我以前一样帅!”
马皇后白了朱标一眼,笑道,“可比你以前俊多了。”
“娘啊!胳膊肘可不带这么拐的啊!”朱标哀嚎一声,小朱们笑成一团,能看到从小到大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哥吃瘪,不得不说,真的很爽。
朱标眼神艳羡地看向刘秀,自打他成为储君以来,对于一举一动、衣着车马都有了严格的要求,可无论穿在身上的朝服多昂贵,他都觉得比不上马皇后为他织的这件布袍。
“这件衣服,你穿在身上很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