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有些奇怪,所以问他出于什么考虑,会折合上千万国币去买五百公斤黑乌砂全蒙头这样的事情。你猜他怎么说?”
“这事儿要说起来的话,还得说到那个跟你关系不错的钱庄老板格让。”
“给你办这件事,我可算是费尽了心思。不但找包朗旁敲侧击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而且我还买通了他店里一个待的最久的阿弟。又从侧面的侧面去印证了一下这个事情更细节的地方。”
“据那个阿弟跟我说,当时包朗正好筹到了一笔资金。好像就是格让老板给他的投资。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他拿格让老板给他的那笔钱,去买了这一批黑乌砂全蒙头。结果就出了这档子事。”
“所以据说,两人现在闹的也很不好。就是因为格让老板觉得投资给了,却没有看到回报,连本金都要不回去;包朗却觉得钱飞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还想什么自行车。两人因为我这个,据说隔三差五就闹的鸡犬不宁……”
“你在听吗?”
向远峰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会儿,发现没有接收到王屿的回应,忍不住停下来问道。
“你继续。”
王屿嘴上说着,脑子里却还在思索刚才自己想到的问题。
还在瓦城那会儿,格让因为他自己不方便出面,曾经委托王屿到包朗的中介公司里去寻找两个阿弟。
还曾经给王屿看过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三个人。
其中有一个,王屿见过。
是元苑的前夫。
剩下的两个,王屿在后面去包朗中介公司的时候,并没有遇到。
难不成,这件事情跟元苑的前夫也有关系?
或者说格让从其他什么途径追查,得到了些小道消息,所以这才有了那次拜托自己找人的行动?
在没有准确定论之前,一切都只能是猜测。
但王屿却觉得,自己猜测的无限趋近于事实的真相。
向远峰那边的絮叨还在继续,“我还能继续什么。事就是这么个事。我把自己得到的全部消息,综合了一下全都汇报给你,至于你想提取什么内容,就看你那边的需求了。”
“包朗老板那边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总不会一点手段也不上、一点办法也不想吧?难不成他连找都没找?”王屿突然问道。
“关于这点,我也问了。包朗给出的回答是,当时店里两个阿弟,直接就消失不见了,连人都找不上。所以这件事他一直怀疑是那两个阿弟串通作案。这事他也想了不少办法,但是一直也没能得到什么结果。就跟早有预谋似的。”
“今天话赶话,引他说出这件事。还把他给气够呛。差点没在店里面把自己个儿给点了。”向远峰解释道。
“说没说那两个阿弟的名字?”王屿又问道。
“顺嘴提了两个名字,另外一个我没记住。其中一个就是你提到的那个吴成姆。”向远峰飞快的回答道。
“他没报.警吗?”王屿问道。
“怎么可能没报,”向远峰开口道:“但是因为那两个阿弟的名字都是假名字,也没有什么身份信息,马邦丁都没有,找人都没地方找去。”
“行,谢了,有什么情况咱们随时保持联系。”王屿说道。
向远峰应了下来,知道矿区接手初期事务繁多。
叮嘱一番,然后表示矿上如果有忙不过来的情况,随时沟通。
他们可以有选择性地调派人手前来支援。
王屿逐一应下之后,这才成功挂断了电话。
眼下的情况,形容爱起来颇有点说复杂不复杂,说简单又不简单。
真正是做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自然是,山娃的哥哥没有被包朗逮住;坏消息就是,同样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下落不明、生死未知。
王屿接电话的时候,山娃的阿爷已经将晚饭准备妥当。
满满当当的饭菜摆在院子的石桌。
看到王屿在接听电话,他心里很明白。
电话的内容事关自己孙儿的下落。
他想让自己尽量显得放松、自然,但是关心则乱,又有几人真正能做到在重要的事情面前,做到泰然自若。
山娃几乎是面色仓惶的,一会儿看看阿爷、一会儿看看王屿,一脸紧张又期待的表情。
王屿并没有跟老人讲这些料子的来历,在王屿看来,包朗贩卖假皮料子的行为,并不比吴成姆所做的行为高尚多少。
所以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冤冤相报,不值得同情。
对老人讲述了解到的情况时,只是说山娃的哥哥,的确曾经在佤城的一个中介公司当阿弟。
只不过后来离开了那家中介公司,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还会继续找人帮忙打听,有了消息第一时间转告给他们。
老人跟山娃听了,几乎是同时松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这个结果,是不是他们所设想过的其中最好的一种。
不过,王屿刚才说的那番话,也并不是全部只为了安慰他们。
他心里的确是打定主意,等自己回到佤城以后,还要顺着仅有的那点线索继续寻找下去。
那就是元苑的前夫。
从所得到的有限信息来判断,元苑的前夫在这件事情里,肯定是扮演了某种角色。
只是他掺和进这件事的深浅,让王屿一时半刻有些吃不准。
而且这个人狡猾的就像一条泥鳅。
追踪他的人稍有大意,很容易就会被他察觉。
一旦发生这样的情况,后面想要再继续顺着他这条线索往下追查,必然难上加难。
所以这件事,王屿并不敢随意假手他人。
好歹自己之前跟他有过几次交锋,多少还存了点经验在身上。
自己此番也算是不辱使命,好歹竟也真的寻找到了一点跟吴成姆有关的消息。
这顿晚饭吃起来,相对也算心情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