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是个冰聪玉洁的女孩,年纪虽小但明事理,做人从来都是光明磊落。
这一点,陆宏再清楚不过了。
她对与谭涛关系的说明没有掩饰,表白的更是坦坦荡荡,这让陆宏更加笃定了他所反感,嫉妒的妻子与谭涛这层关系,与顾燕“心有所向”是他狭隘,小心眼的臆想。
尤其是顾燕提到人际关系方面,陆宏听后确有反思。
他自小就不善与外人交往,也就养成了自闭,自我的性格;细数起来在这个世界上例外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当年走投无路,投奔他的同学屠光明,一个是他一见钟情的顾燕。
屠光明用他三寸不烂之舌,还有家中那个可怜的残疾小女儿,打动了陆宏的恻隐之心。
而之所以迷恋上顾燕这个小女孩,陆宏更多的是被顾燕浑身散发的青春气息,靓丽可人容貌,还有她天然不修饰的纯真深深吸引,从此不能自拔。
除此之外,陆宏根本没有品尝,理解过友情为何物,确切地说他内心中就没有同学情,同事情,朋友情......一个身处社会的人本该有的情感交集。
他也很奇怪,顾燕和他恰恰相反。
自从和顾燕认识,结交以来,顾燕无论在哪里,所处的环境怎样,好像她就像磁石一样,总能和周边的人融洽相处,甚至在陆宏眼里避之不及,敬而远之的三教九流,顾燕都能很快和他们打成一片。
刚才顾燕说起在他们最困难,最危机时,正是那些非亲非故的朋友,姐妹出手相助。所以,顾燕才和他有截然不同的观念,她珍视友情,就像她有一颗从不吝惜帮助需要帮助人的赤心一样,她也从朋友,姐妹的互帮互助中获取了温暖,助益。
而在这方面陆宏也认识到了,虽然自己和顾燕结成了夫妻,但他和顾燕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这可能和天生的性情,家庭环境有关,但至少陆宏开始理解顾燕了。
想通了这件事,陆宏这些日子堵在心口窝的难受劲儿舒缓多了。可他躺在床上,依然心事重重,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这个让他心有余悸,又不知该如何应对的麻烦事儿,他还没法,也没脸和顾燕坦诚交流。
陆宏闭上眼便是昨夜他醉酒后,与吉总在车里的那一段被动缠绵的情节再现,他现在清清楚楚那一幕幕不是梦境,是真实的发生过的。
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逃避。
吉总是他的老板,虽然两个人还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破戒”,但陆宏回想起来,他们的亲密程度,早就逾越了一名老板和员工的正常交往,是他有生以来,从没有经历过的与异性身体如此缱绻,疯狂。
陆宏不敢想象自己在进入公司,与吉总再面对面会是个什么场景。
首先他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心无旁骛。
昨天之前,吉总还是他尊重的老板。平素里在他和员工面前,吉总总是身着一套体面的职业女装,言谈举止无不体现出一名矜重,端庄的女老板形象。
可昨晚陆宏所看到,触摸到的还是这个吉总,披头散发,凌乱的衣衫,还有她丰腴的胴体。
让陆宏再见到吉总时,若无其事,如从前一样共事,对于他这样一个毫无这方面经验的男人,陆宏畏惧,打心里惶恐——他做不到。
更让陆宏担心,忧虑的是假如是自己冒犯了吉总,那他不仅无法再在这座小城待下去,还会引起难以预料可怕的后果。
最麻烦的是这个他自己都未料到的事情发生,不能与顾燕提及半个字,他根本不知如何解释。
所以虽然陆宏紧闭着双眼,但他根本难以入睡。这些可能发生的后果,不停地在大脑中盘旋。
第二天早上到了上班的时间,他还在蒙着被子假寐,逃避是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顾燕以为陆宏昨晚独自喝了一顿闷酒,身体不适便也就没有催促他起床,上班。
十点多钟,顾燕正在翻看胖妞带来的会计学教材,陆宏还在床上“酣睡”,房门“咚咚咚”响了三声。
顾燕打开房门,只见陆宏公司的吉总站在门外,冲她嫣然一笑说:“陆工在吗?他今天没到公司来,打电话他好像也关机了,我担心是不是病了啊?”
陆宏在被窝里听到了吉总的声音,慌慌张张赶紧把身子蜷缩起来,脑袋冲向墙边一侧。
顾燕把吉总让进屋里,说:“昨晚他加班回来的很晚,可能身体是不大舒服,我也觉得他这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今早就没叫他。”
“可不是嘛。”吉总先是走到床前看了陆宏一眼,回头对顾燕说“我也挺过意不去,公司一下子接了那么多工程,陆工这段时间连续工作,确实没好好休息过。怪我,怪我。”
“这是他应该做的。”顾燕也客气了一番,说“来到您的公司,您对他那么重用,信任,多做些工作也理所应当,只是他昨晚可能没休息好......”
“没事儿,没事儿。”吉总特意提高了声量,说“只要陆工身体不是生了啥大病我就放心了。也是我最近把项目都交给了陆工负责,当起了甩手掌柜。今天有个客户来要设计图,我还真的找不着了。”
听到这儿,顾燕明白吉总有公务需要陆宏协助,便走到床前扒拉了他两下,说:“陆宏你醒醒,吉总来了。”
陆宏装睡其实很难受,既要保持睡姿,还要掩饰呼吸长短。顾燕推他这一把,也让他从快要抽筋的姿态中解放了出来。
“吉,吉总你来了。”陆宏装模作样的揉了揉睡眼,把身子翻转过来。
“怎么?昨晚加班累着了吧?”吉总走到床前,神色与在公司时一样平和,看不出丁点她与陆宏在车里那种癫狂,温柔的说“现在正是最冷的时候,更得注意身体。”
说完这句话,朝陆宏意味深长的眨巴了一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