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妞把她和顾燕到京的车次,到达时间都提前在电话里告知了丛淑菊。
俩姐妹一走出北京西站出站口,便看见了一个小伙子,高举一块接站牌上书“专接胖妞,燕儿”六个大字。
“这个菊子也是,就不能给咱俩大名写上。这是想让天南海北的人都欣赏我这身膘吗!”胖妞边吐槽,边拉着顾燕走到小伙子跟前说“你是来接我俩的吧?”
“你是胖妞!”小伙子迎上来笑着先指着胖妞,然后对顾燕说“你肯定就是燕儿了!没错,没错,是老板娘派我来接你们俩的。”
“叫姐!我俩这名是你叫的吗?”胖妞本来就是个咋咋呼呼的性格,跟了雷哥后身上还平添了些匪气,便对小伙子教育了一句,说“小年轻在社会上混,不知大小哪成,我可告诉你别再瞎叫了啊!你赶紧头前带路吧!”
“唉,二位姐姐我错了!”小伙子还真被胖妞的气势吓着了,又是赔笑,又是抢过胖努手上的挎包,颠颠的引导着她俩,走到了停在车站地库的七座旅行车上。
小伙子很机灵,经过胖妞“警告”后,一路上不叫声“姐”不张口,嘴上跟抹了蜜似的一会儿夸胖妞雍容华贵,说她一看就不是不是个一般人;一会儿又自嘲自己普通话说的半生不熟,听胖妞好听的口音,还以为是她是个地道的北京女孩呢!
胖妞的语言天赋,可能跟她在宾馆那段时间从事的“工作”有关。她不仅能说一口辣味的四川话,会几句蹩脚的粤语,这一出北京西站,把自己的家乡口音立马转换成了北京大妞的京腔。
小伙子这一通花式美誉,逗的胖妞大胖脸上都乐开了花,张着临下火车还不忘又涂抹了一遍的血盆大口“嘎嘎”的笑个不停。
为了来参加菊子的婚礼,胖妞着实精心打扮,捯饬了自己一番。
在火车上,胖妞低着脑袋让顾燕看她这一身紫罗兰色连衣裙的商标,顾燕看着全是洋字母的标识摇头说“我哪认识这个?”
“不多见是吧?这是法国大品牌。”胖妞得意的小声说“是雷哥给我在专卖店买的。钱多钱少是一回事儿,关键我这大号身材,他能给我选这么一条合体的,你说,这老小子是不是挺有心?!”
和胖妞名牌加身相比,顾燕虽然也很想参加菊子婚礼时,尽可能将自己打扮的漂亮,隆重些;但翻找了半天自己盛衣服的行李袋,也只找出来在夜市摊上打折买下的一件粉色衬衫,一条碎花长裙还算得体。
穿着这一身在火车站见到胖妞时,胖妞就大嘴一撇说:“卧槽,你跟那个老男人是怎么混的?你要不是手里捧着花束改拿着书本的话,活生生一个山里刚进城的穷大学生啊。”
顾燕淡淡的笑着说:“婚礼的主角是菊子,我穿的干干净净没给她丢人不就齐了。说起来,我还真想成为你说的穷大学生呢。”
“我的意思是说你跟那个老男人真踏马的不值!。”胖妞端详着顾燕,说“说实话燕儿,你这个美人坯子穿啥都好看。你瞅瞅路过的男人,都色眯眯的盯着你看,哪有看我的?!”
胖妞这句倒绝不是恭维话。
路上,小伙子和胖妞一直在逗贫嘴。
顾燕是第一次来到她曾经魂牵梦绕的首都北京,她一个人坐在车座上,静静的透过窗外看着京城的街景;不知为何,脑海中总是挥之不去她和邢宇曾经的“校园之约”。
人在时间面前太过无力。
顾燕想:若不是一年多前的那场意外,她和邢宇如今在京城的大学校园里,是不是还会延续她俩如胶似漆的恋情?
即使再将时间前移,她真的是个乖乖女,听从了父母的告诫,不与仇家的儿子有过这场孽缘,她也不会弃学离家,和“老男人”陆宏走到一起。
今天她也就不会蜗居在潮闷的半地下,学业,家庭,情感似乎变得一无所有了。
此时,她完全有可能如愿在京城的哪所大学校园里,成为了一名自己梦想的大学生。
可这些胡思乱想就像是车窗外掠过的风景,再回首,便已是另一番景象了。
“小姐姐,您是顾燕吧?”小伙子其实边和胖妞说笑,边不时透过后视镜,一直在偷瞄着安静的顾燕。
“嗯,是我。”顾燕点点头答应道。
“老板娘没少提起您。”小伙子很会说话“她早就跟我们员工说了,要请一个特有能力的店长来,我们可都知道您的名字了。”
“我只是来参加你们老板娘的婚礼。”顾燕摇摇头说“你说的这些我不是很清楚。”
“菊子是老板娘,她说出的话那还能有假?!”胖妞回头拍了一下顾燕,转头对小伙子说“没错,我这妹妹将来就是你们的领导。”
小伙子见顾燕对他的话意兴阑珊,便知趣的把话题转移开。
“北京现在对空气质量,噪声污染管得很严。我们店开业只能悄无声息,门前搭个充气庆典拱门,摆一些老板,老板娘朋友们送来的花篮,也就开门迎客了。不过刚开业,生意就看起来不错。”小伙子边开车,边向胖妞,顾燕介绍道。
“这么说,你们开业典礼都完事儿了?”胖妞伸着头问。
“是,我来接你们之前就结束了。今天不还是老板,老板娘婚礼嘛。”小伙子说“开业那头简约些,新郎新娘得赶紧去酒店婚礼现场忙活啊。我现在就直接把二位姐姐送到酒店去。”
“这样啊。也是来了就听菊子的安排。”胖妞咧着大嘴,开了句玩笑“我还以为能让我们姐俩当个嘉宾剪彩呢!”
说完捂着大嘴自己乐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