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回到省城后,没有再去省城骨科医院换药;而是依照老郎中医嘱,每天贴一副他特制的膏药,早中晚服用他说的“上等药丸”,一周后就觉得手伤好了大半。
这期间,顾燕不愿意大白天一个人闷在半地下,看那些无聊的电视节目打发时间。
她打听到区图书馆离冀北家属区不过两站地的路途,便每天早上起床洗漱,收拾一下屋子后,就溜溜哒哒去图书馆阅览室一待便是一个大半天。
三个月前,因为公司项目的变故,那会儿陆宏资金手头变得紧张,顾燕不得不将夜校财会专业的课程读了一半便放弃了,所以她总觉得遗憾,不舍。
物色到了这么一个开着空调,又舒适,又安静的学习好去处,顾燕索性每日只带上简单的午餐,在这里很惬意的自学,恶补一下夜校拉下来的课程。
她认为,这一段自己无所事事的日子,若把大把时间浪费掉实在太可惜了。
当然每天独自一人去图书馆,顾燕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可以躲避陆宏像个跟屁虫一样,时不时来半地下找她,叨叨一些对她而言已经越来越无感的“嘘寒问暖”。
那天她从家里回来时,刚走进家属区便碰见了带几个保安巡逻的志哥。
志哥跟她说:你那个哥儿们在你屋门口可等了你小半天了,见你一直没回来,这不,好像刚走不大一会儿。
“我让他到我办公室歇会儿,他也不言声,抱着脑袋就那么在台阶上干坐着。”
待到第二天顾燕刚起床,房门便“咚咚咚”响了起来。
顾燕隔着房门问:“谁啊?”
“燕儿是我。”陆宏有些激动的应答了一声,说“是我陆宏。”
“一大早,你有啥事儿?”顾燕站在原地未动。
“我,我想你了,来看看你。还有你的手咋样了?”见顾燕半天没回音,也没开门,陆宏忙又说“我跟我妈道歉了,我住家里,她也没再往外轰我......”
“好事儿啊。我手已经好多了,你不用担心。”顾燕对着门外的陆宏说“你母亲这次是一场大病,本来应该在医院还得多住一段时间;你既然回家了,就踏踏实实守在她跟前照顾好她,我这没啥事儿,你就别来回跑了。”
“燕儿,你开开门,让我看你一眼行吗?”陆宏央求道。
“我要真有啥事儿找你,胖妞有你的手机号码。”顾燕语气平和,又没有商量余地的说“这段时间我俩暂时就不要见面了,等你把你母亲照顾康复了,再说!”
陆宏当然知道顾燕的脾气,便在门外长叹了几口气,说了声:“你有啥事儿一定告诉我啊。”这才一步三回头悻悻离开了。
顾燕也了解陆宏这个人的随性,即使如此冷淡对待他,陆宏只要头脑一热,还会不知何时,就又跑回到半地下来见她。
所以,顾燕到图书馆里读书,学习也算是一举两得,省去陆宏磨磨唧唧“求见”她引起的麻烦。
转眼十几天过去了,外敷内服了老郎中自制的药贴,药剂,顾燕手伤基本痊愈了。
时间也眼看到了丛淑菊足浴店开业,婚礼大喜的日子。
这期间,胖妞隔三差五便来半地下找顾燕,一是把丛淑菊和她通话的内容转达给顾燕,另外就是姐俩需要商议,准备这次贺喜之旅的日程细节。
电话里丛淑菊跟胖妞再三强调,你和燕儿人来了就得,千万不要给我准备红包随啥贺礼,如果你俩实在过意不去,就在省城给我带一束捧花,也算是娘家人给我的嫁妆了。
“人家菊子啥都不缺。”胖妞撇着大嘴说“根本不在乎咱们姐俩那仨瓜俩枣。”
顾燕心里明镜似的,她知道这是菊子对她这个小妹处境的理解,特别关照,才会这样叮嘱胖妞的。
“她还让咱俩早到两天,菊子说带咱姐俩去京城景点好好耍耍,喝个烂醉,结婚前跟她再疯一回。”
顾燕摇摇头,说:“她开业,婚礼都是大事,有多少事情需要料理,是最忙的时候;我俩也帮不上啥忙,就别给菊子添乱了。我看你就给菊子回个话,咱俩十八号早上赶早班车,直接到她婚礼现场最合适了,绝对来得及能赶上她们婚礼开始的时间。”
“嗯,还是燕儿考虑事情周全。”胖妞听了也认同顾燕的想法,安排,便说“那就照你的计划走,等我打电话跟菊子说一下。”
胖妞又接着问顾燕,她是不是这次去就直接留在丛淑菊的店里,不回来了。
“我这手活动倒是没啥事了,但提重物还是觉得有些吃力。”顾燕说“去菊子那儿打工前,我还要回家一趟,有些自己的东西还要准备,也让村里的老郎中再给我开些膏药贴。这样,去了我就能做些什么了。”
两个人又做了分工,胖妞去订火车票,由顾燕找一家花店,给丛淑菊订一束新娘的手捧花。
为了给菊子选一束既鲜艳,又别致的手捧花,顾燕真是花了心思,这两天几乎跑遍了半个省城的花店。
最后在一家名为”挚爱一生“的店里,把花束预订了下来。
顾燕之所以中意这家店,一是这家店的店主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人温文尔雅,少有生意人的套路,话术;她对新娘手捧花的寓意,以及当下的风行时尚介绍的清新脱俗,这让顾燕感觉很称合自己的心意。
另外,女大学生店主当得知顾燕是要把花束带到北京去,还特别暖心的告诉顾燕,让她十七号晚上再来取手捧花,这样店里会把最鲜活的花束给她特别保鲜好,保证顾燕第二天带到婚礼现场时,绝对依然是花香袭人,姹紫嫣红。
十八号一早,顾燕和胖妞两姐妹如约登上了进京的列车。
菊子的大喜日子,也给顾燕带来了难得的好心情。旅途中和胖妞一路说说笑笑,期待着见证自己好姐妹最幸福的那一刻。